“你認識我麼?”陳默站在司馬靜雯的桌前,看到攤開的筆記本上寫着“報應”“我錯了”“怎麼會這樣”“對不起”之類零零散散的詞。
陳默閒來無事的時候,若是手邊有筆和紙也會寫一些詞語,但是絕對不會寫這樣負能量的東西。
司馬靜雯擡頭看了看陳默,說:“怎麼會不認識你呢!你不是陳默麼?幹嘛突然問這個問題?”
“哦,認識就好,你還記不記得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發生了什麼?”陳默又問。
“我要說的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至於今天白天究竟發生了什麼。我真的不記得了,這些都是那些傢伙害的,它們來尋仇來了。”司馬靜雯說話的時候,擡起頭,臉色有些發白,一雙大眼睛都變得有些空洞起來。
總而言之,這種狀態下的司馬靜雯,讓陳默想到了午夜兇鈴裡的貞子。尤其是她身上穿着的白色睡衣和披肩的長髮。
陳默皺了皺眉頭,然後抽了一把凳子在司馬靜雯的身邊坐下。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他並沒有把今天早上司馬靜雯失憶的事情告訴她,畢竟相比之下,昨天晚上司馬靜雯經歷了什麼看起來要更加的重要一些。
“昨天晚上,我剛睡下,就感覺有些不對勁。當我意識到的時候,身體就沒有辦法動彈了。然後就有水杯裡流出來的誰,從我的鼻子嘴巴和眼睛耳朵裡,鑽進我的身體。我當時嚇壞了。你知道嗎?那些傢伙和之前出現的一樣,我原以爲我的改變得到了它的原諒,我想要懺悔,爲什麼它並不給我機會?我已經後悔自己之前對它所做的一切。我也知道我錯了,但是爲什麼它就會不放過我?”
司馬靜雯說話的時候,將臉埋在了手心裡,然後心中開始微微的抽泣起來。
陳默將手放在司馬靜雯微微顫抖的肩膀上,他並不知道她口中所說的“它”究竟是誰。
他之前在司馬靜雯的家裡,也親眼看到了那些會自己流動的水。
他當時親眼看到那水從樓上爬下去,越過馬路逃走了。
而根據司馬靜雯的描述不難看出,那團“水”又回來了。
“再之後呢?”陳默給司馬靜雯遞了一張紙巾,她並沒有流淚,僅僅只是對於自己的遭遇表現出來的沮喪而已。
“之後我就沒有了知覺,一整個白天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當我想起這一切的時候,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把我知道的告訴你。否則的話,我不知道那些鬼東西究竟在什麼時候要了我的命。我想要懺悔,所以不能讓她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掉。”
她的手揉着頭髮,顯得十分憔悴。
陳默不知道她的內心世界是什麼樣子的,但是從她的表面可以看到,她的心裡十分痛苦。而她在將這件事情告訴陳默之前,顯然也經歷了一番內心的掙扎。
他不只知道她所說的壞事究竟是什麼。
因此他能做的只有側耳傾聽。
“你所說的它,究竟是誰?”陳默這樣問道,司馬靜雯的手抓住陳默的手腕,顯得十分的惶恐。
“它就是他,他被我害死了。化成了那些水來害我。”司馬靜雯的眼神中滿是驚恐,握着陳默的手也變得越發的用力。
與此同時,司馬靜雯在一陣莫名的驚慌之中,暈了過去。
陳默心想,這一次司馬靜雯再醒來的時候,不一定會有什麼樣的狀況。還能不能記得自己都是一個無法確定的問題。
陳默就司馬靜雯放在牀上睡好,若是放在別人身上,有一個人突然來對自己說這些事情,陳默必然是會把對方當成一個不折不扣的神經病的。
但現在不一樣,他是親眼見過那些怪異的液態妖獸的。因此,他現在很擔心司馬靜雯的大腦被液態妖獸入侵之後,究竟會有什麼樣的危險。
如果僅僅是缺失一部分的記憶也倒是小事。但是在陳默看來絕對不會如此簡單。
從司馬靜雯的臥室出來之後,已經是凌晨五點。司馬靜雯的同學已經起牀。
這個長得不好看,又有些胖的女孩叫袁圓,果然人如其名,很圓很圓。
“雯雯睡着了?”袁圓手裡坐在客廳裡面看電視,然後對陳默說:“我六點鐘早班,醒了就睡不着了。”
陳默坐在沙發上,對袁圓問道:“你知不知道司馬靜雯的哥哥?”
“知道啊,司馬誰不知道,人長得又帥,還很……”袁圓這樣說着。
“沒問你這個,你知道司馬有沒有女朋友嗎?”陳默這樣問道。
袁圓想都沒想,回答道:“當然有,不過你說的是哪個?”
陳默皺了皺眉頭,然後說:“戴眼鏡嘴角有美人痣的那個。”
袁圓想了想說:“你說的不會是楊豔吧?”
聽到袁圓的話之後,陳默腦子裡轟的一聲。
之前深埋在陳默心中的疑惑瞬間爆炸!
直到這時,陳默才真正確定,那小河裡發現的死嬰的媽媽,就是楊豔!
也就是說。那個死嬰是楊豔不幸流產而釀成的慘劇!
“哎!我可要上班去了,你要是願意在這我就把鑰匙留給你,我家裡沒什麼之前的東西,所以我可是很放心把鑰匙留給你的。”袁圓從沙發上坐起身來,然後伸了個懶腰補充道:“不過你要是執意要在這裡的話,麻煩幫我把洗衣機裡的衣服給洗掉。”
袁圓說話的時候,將手中的要是丟給了陳默,然後拎着一個小包就去上班了。
陳默搖了搖頭,心想自己又沒說要在這裡。
陳默給自己泡了杯茶,然後隨便從她的書架上拿了一本書,給自己點了根菸,他之所以怎麼做,只是想要讓自己內心平靜一些。
陳默手裡拿着的這本書是村上春樹的《國境之南太陽以西》,他不太喜歡讀書,也不太喜歡村上春樹。總而言之那種不溫不火沒有大起大落的文字,陳默並不怎麼喜愛。
當然,不喜歡並不能代表就討厭,百無聊賴,陳默一邊等着司馬靜雯醒來,一邊將這本書看了大半。
“咳咳!”司馬靜雯醒來的時候,劇烈地咳嗽了幾聲。陳默趕忙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然後來到我是,看到司馬靜雯揉着頭髮,一臉疲倦地從牀上坐起來,然後一臉疑惑地看着陳默。
她皺着眉頭,對陳默問道:“你是誰?”
陳默聳了聳肩,然後無奈搖了搖頭說:“我是陳默啊。”
“不認識。”司馬靜雯搖了搖頭,然後皺着眉頭嘀咕着自己的腦袋好疼。
“你不會是小偷把,我的頭感覺是被人砸過,昏昏沉沉的。袁圓呢?你把
袁圓怎麼了?”
司馬靜雯現在的狀況和之前一樣,她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知道袁圓、知道自己的腦袋痛。
總而言之,現在在司馬靜雯的意識中,除了陳默,其他的依然都記得。
陳默苦笑了一聲,心想自己能把袁圓怎麼樣呢。
“袁圓上班去了,中午的時候回來。”陳默看了看時間,居然已經快要到袁圓下班的時候了。
“那麼你是什麼人?”司馬靜雯皺着好看的眉頭,這種樣子讓陳默感覺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熟悉而又陌生。
陳默像是在和一個老年癡呆症患者交流一樣,漫談了十幾分鐘的時間。
然後袁圓下班回來。
“洗衣機裡的衣服你沒洗啊,按一下按鈕就好了,你這個人看起來幹練得很,怎麼這樣懶?”袁圓的聲音從衛生間傳來。
陳默心想,一下按鈕都要囑託給我,不知道是你懶還是我懶。
“喏,鑰匙給你,司馬靜雯醒了。我晚些時候再來看她。”陳默下樓,驅車回家。
從今天凌晨兩點鐘,一直到現在陳默都沒有怎麼休息,現在他感覺自己的有些疲倦,便想要回家補個覺。
在回去的路上,陳默一直在想着這樣幾個片段。
那天從近郊河底撈出病例和棄嬰的袋子,以及最後司馬靜雯帶着花來到河邊“祭拜”,還有那被自己掩埋之後,現在不翼而飛的袋子。這些片段陳默都試圖將他們串聯起來,但是卻像是缺少穿起項鍊的繩子一樣。
並且面對被液態妖獸無形攻擊的司馬靜雯,陳默現在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種感覺比當初沒有絲毫線索的時候還要糟糕。
陳默回到家中,打開電腦就發現一隻爆炸性的新聞。
“今日烏克蘭官方搜救隊於切爾諾貝利中,發現了不知名生物的殘肢,目前並沒有發現該不明生物的屍體。目前國際組織已經開始調遣生物領域專家,試圖對該不明生物的殘肢解剖。”
在這個新聞的下方,是一個粗壯扭曲鮮血淋漓的類似手臂的東西。
之所以給人的感覺是類似,完全是因爲這個殘肢看起來僅僅給人的印象像是手臂之類的東西而已。因爲是靜態的圖片,陳默只能從那殘肢的微微凸起的地方,給人一種有東西正在蠕動的感覺。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讓人看起來很噁心的東西。
陳默的手上端着嬌嬌給自己做的早飯,縱然現在已經是中午了,但是飢腸轆轆的陳默依舊把這盤不知道食材不知道配料的食物端在了手中。
然而在看到新聞上的圖片後,陳默再看手裡的盤子。這個時候他就真的沒有辦法再直視盤子裡的食物了。
“嬌嬌,這個盤子裡的都是些什麼東西?”陳默趕緊將盤子放在桌子上,然後別過臉去,不再看盤子裡的東西。
嬌嬌穿着一聲哥特式的女僕裝,聽到陳默的聲音之後,過來看了看桌子上的盤子,然後自己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才把這盤食物的所有原材料給想全了。
“薯片你怎麼也不嘗一口,這裡面有香腸,上面澆的是番茄醬,然後這個還有這個……嬌嬌忘了是什麼了……”嬌嬌的繫着圍裙,手裡拿着一個掃把,然後手指這一盤已經黑暗到不能再黑暗的料理,如此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