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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相信與牽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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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白色影子如此的自信,蕾娜莉更加疑惑和不解,畢竟,聖潔魔法師蕾娜莉可以清楚的感應到,信的靈魂,他依然存在。

“……不,你現在只是暗魂而已,信的靈魂還相當完整。”

“嗯,當然,想要吞噬原有的靈魂總是不那麼容易的,所以,我需要你,親愛的聖潔魔法師。”

“靈魂對換?”

“聰明,我知道你們想要通過天空八層,沒問題,我不像那個固執的笨蛋,在這個鬼地方一呆就是數千年,我真的是受夠了,所以,我想,目標相同的我們應該會合作的很愉快。”白色影子自信滿滿。

的確,如果將白色影子與信原有的靈魂對換,信絕對會因爲暗魂而變成另外一個人,這點,蕾娜莉毋庸置疑,但問題是,蕾娜莉憑什麼相信這個‘陌生人’。

應該是看出了蕾娜莉的猶豫和疑惑,白色影子,它慢慢的解釋起來。

“你沒的選擇,你知道的,在別人的靈魂世界越久,你們三人付出的力量也就越大,也就是說,你,親愛的聖潔魔法師,這是最明智也是最直接的選擇。”

最明智也是最直接的選擇?

哼!

白色影子的自信終究是讓蕾娜莉笑了。

“你只是個暗魂,不要忘記,你不是什麼真正的靈魂。”

“哦?你想說明什麼?”

“我只是想說,你只不過是一種來自於靈魂的垃圾,而我知道,垃圾總是有被清理的一天。”

嚇?!

蕾娜莉這句話剛說完,白色影子發現,他原本漆黑的靈魂世界竟然毫無預兆的開始崩潰,消散,崩塌……

“……這不可能?!”因爲崩塌的靈魂世界,白色影子暗魂,它難以置信,

“爲什麼不可能,就因爲你逃脫了信的束縛?”蕾娜莉說。

嗯,白色影子的確是因爲蕾娜莉的靈魂對換而逃出,來自於信的束縛,不過,需要指出的是,暗魂終究是暗魂,只要信願意,他絕對會將這個暗魂永永遠遠的束縛起來,顯然,信正在這麼做。

“不可以,不可以,我好不容易纔獲得自由,我不要,我不要回去……”帶着深深的怨念,白色影子暗魂,在它漆黑的靈魂完全崩塌的一瞬間,它也悄然消逝,無影無蹤。

消逝的暗魂,信的靈魂世界再次展現在蕾娜莉的面前,這一次,信的靈魂不再是五彩斑斕或者寂靜的黑暗,這裡是沙漠,貧瘠到毫無生氣到荒漠。

微風吹過,帶起粒粒細沙,盡顯荒涼和孤寂,蕾娜莉就身處在這樣的沙漠當中。

這纔是,信,真正的靈魂世界嗎?

望着絕望的荒漠,蕾娜莉暗暗的問着自己。

“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沙粒蜂擁,蕾娜莉的身前,信的身影出現。

面對一如既往冰冷的信,不知道爲什麼,蕾娜莉卻是有一種悲傷的同情,似乎,在信冷冰冰的背後,是那被拋棄的熱情。

“我,不知道。”蕾娜莉說。

“不知道?你之所以出現在這裡不就是因爲我的靈魂嗎?”信說。

“我只是覺得,我不該這麼做。”

“因爲看到我的另一面?”

“……那個小男孩,他一直在等待,一直。”

“同情?我想你搞錯了,我,不需要同情,從來就不需要。”

信很堅定,然而,信越是堅定,蕾娜莉越是悲傷,這種因爲等待而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蕾娜莉可以說感同身受。

“可以說說嗎,關於你的母親。”蕾娜莉說。

蕾娜莉覺得,信,他需要一個傾述對象,或者說,信,這個因爲等待而被拋棄的黑暗之子,他該讓別人明白他的悲傷。

悲傷,這種東西,你越是壓抑,它越是深刻,蕾娜莉很清楚,在信的心中,壓抑已久的悲傷,真的太深刻太深刻了,當然,想要讓信真真正正的完成靈魂對換,蕾娜莉就必須明白信壓抑的悲傷。

信不知道蕾娜莉爲什麼對他這麼‘感興趣’,不過,信還是明白,蕾娜莉只是想要完成靈魂對換。

“沒那麼多理由,也沒那麼藉口,如果你想因爲同情而讓我接受你的靈魂,我只能說,你太小看我了。”冷冰冰的信,在他荒涼的靈魂世界,狂風驟起。

如同信的冰冷,狂風夾起細沙,有意無意的打在蕾娜莉的臉上,很痛。

“……不是同情,我明白你的悲傷,我知道,從飽含希望的等待再到無奈接受的絕望,相信我,那種被拋棄的感覺,我瞭解。”蕾娜莉說。

“你明白?”從蕾娜莉的神情看來,信真的找不出任何懷疑的跡象。

“無人可以傾訴的痛苦、悲傷,我明白。”

“我不明白,我是說,爲什麼,你要這樣的認同我與你之間的悲傷?”

“……你不也認同了嗎?”蕾娜莉笑着。

是啊,信會這樣問,也就說明,信相信蕾娜莉那與自己相似的悲傷,而直到蕾娜莉反問信,信這才明白過來,不知不覺間,他真的認同了蕾娜莉所說的悲傷。

望着真誠的蕾娜莉,信有點不敢相信,真的有那麼一天,有一個人會完完全全明白他所壓抑的悲傷。

也許是因爲這點,信,他對蕾娜莉的敵意消散了很多。

“離開這裡,我不想傷害你。”信的冰冷依在。

“你知道的,沒有嘗試過靈魂對換,我是不會離開你的靈魂世界。”蕾娜莉很堅定。

“我說了,我不想傷害你,別逼說第三次。”信一樣的堅決

“……離開這裡吧,我們一起,你的等待沒有任何意義,你一直都明白,只是,你一直都沒有接受……杜沙秘,你的母親,她永遠不會……”

蕾娜莉的‘回來’二字還沒說出口,信的身影一閃,頓時,蕾娜莉的頸脖之間已經架這一把短小但鋒利無比的匕首。

“……離開這裡……回去……別逼我。”信的語氣不再冰冷,其中,似乎還帶着那麼一絲哀求。

信的變化,蕾娜莉完全能夠感覺的到,於是,蕾娜莉相信,信那壓抑的悲傷只要釋放出來,信一定會變回曾經的小男孩,那個五彩斑斕、美麗無比的靈魂世界。

“爲什麼不相信,爲什麼不接受,你的等待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你所要等的人,她永遠都不會來,你明白的,她不在了,你的母……”

“閉嘴。”

“你的母親不會回來……”

“閉嘴!”

“她死了,很久很久以前……”

“閉嘴!!”

“杜沙秘,你的母親,她死了,死了!”

“我叫你閉嘴啊!!!”蕾娜莉一次又一次的想讓信接受這個現實,終究,信瘋狂了。

狂風驟起,烏雲密佈,像是沙漠中的沙塵暴一樣,信內心世界的變化完完全全的展現在他那荒涼的靈魂世界當中。

啊!!

鬥氣爆發,一瞬間,信展現的‘沙之鬥氣’,蕾娜莉被震退半米之遠……

“……母親會來的,她答應過我,她會來的,會來的,會來的……”瘋狂之中,信努力的欺騙自己。

面對發狂的信,蕾娜莉含笑而立,她知道,現在瘋狂的信正在極力的排斥他所不能接受的事實,而這,正是蕾娜莉想要的‘瘋狂’。

“既然失去了希望,爲什麼不重新找個希望,你這樣的等待,沒有任何意義。”蕾娜莉說。

“……給我閉嘴!”很可怕,信,他濃烈的殺意已經顯現。

“相信我,等待的絕望,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怕,只要你願意,就好像將你自己的暗魂壓制回去一樣,這很簡……”

漬!

血色飛濺。

蕾娜莉的‘簡單’還沒說完,信,瘋狂之中的信,他明晃晃的匕首深深的刺進了蕾娜莉的胸膛。

血流如注,蕾娜莉潔白的長袍一下子變得鮮紅。

“……逃避夠久了,現在,不就是該面對這一切的時候嗎?”傷重的蕾娜莉,她緊緊的抓住信刺進她胸膛的那隻右手。

“……我沒有……母親沒有消逝……她會來找我的……會來的……”信喃喃自語,自欺欺人。

“她死了!!”應該是太過激動,傷重的蕾娜莉不由的吐出一口鮮血。

因爲距離的關係,蕾娜莉這口鮮血大部分飛濺在信瘋狂的臉孔上,嗯,瘋狂而扭曲的五官,再加上刺紅的鮮血,說真的,現在的信有着說不出的詭異和嚇人。

“等着母親哦,媽媽很快就回來。”

“這是許願石,乖乖的,只要向許願石許願,就算母親沒有來接你,也有人來帶走小信。”

“小信是男子漢,要堅強哦,就算沒有母親,也要勇敢的活下去。”

“……媽媽愛你。”

被壓抑的記憶,曾經的悲傷,此刻,在信的腦海中無數次的迴響着……

啊~~

信很想忘記這些痛苦的記憶,只是,像是抹不去的傷痛一樣,這些記憶瘋狂涌現,一遍又一遍。

“……母親要去哪裡?”

“母親不會來了嗎?”

“嗯,小信會乖乖的等母親回來。”

“母親……”

一天接着一天,一年接着一年,小男孩還在那個地方等待着他的母親,時間飛逝,春夏秋冬,在那個約定的地方,純真的小男孩一直在那裡安靜的等待着,充滿希望的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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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

在蕾娜莉的面前,滿臉是血的信,他流出了晶瑩而剔透的淚水。

“嗯,我希望母親快點回來……”捧着漂亮的許願石,小男孩默默的祈禱着。

“爲什麼母親還不回來……許願石……”

“許願石?”

“許願石?!”

“……只是石頭,根本就沒有許願石……”

“石頭……”

“母親!!”

小男孩終於明白過來,母親所謂的許願石只是一顆普通的石頭,同時,小男孩也朦朧的明白,他的母親,可能永遠不會回來了。

“不,母親不會騙我的,一定不會。”小男孩開始欺騙自己。

“嗯,一定是這樣,一定是小信的祈禱不夠真誠……”

“母親會回來了的,一定會回來的……”

曾經的記憶,不願接受的傷痛,此刻,信全都回想起來。

淚水涌出,信,這個冷冰冰的男人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小男孩一樣,安安靜靜的哭泣着。

“沒事,哭吧,哭了就沒事了。”望着淚流滿面的信,蕾娜莉輕聲細語。

也許是蕾娜莉的溫柔,信感受到了那曾經熟悉的關懷……母親……

很意外,信,他依靠在蕾娜莉的肩膀,肆無忌憚的痛哭起來,嗯,現在的信,他把蕾娜莉當成了自己曾經的母親。

有些時候,男人比女人還要脆弱,特別是平時冷冰冰的男人。

蕾娜莉應該明白這點,所以,蕾娜莉並沒有推開信,雖然說,蕾娜莉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沒事的,沒事了……”輕拍信的後背,蕾娜莉這樣說着。

。。。

靈魂世界之外,天空八層,虛無之境。

我靠!

他奶奶的,竟敢吃蕾娜莉的豆腐!

是啊,因爲生命契約,楓羽可以感受到蕾娜莉一切的變化,就算是信倚靠在蕾娜莉的肩膀上。

生氣?不,楓羽這是在吃醋。

吃醋歸吃醋,楓羽還是明白,蕾娜莉的靈魂交換應該還算成功。

是啊,光牢之中的蕾娜莉和信,在天使守護者的‘幫助’下,那兩團從蕾娜莉和信身體飄離出來的靈魂正在相互交錯、融合……

而另一方面,六星之陣中的啊域,他的靈魂終究還是沒有讓那兩片羽毛落地,此刻,這兩片來自天使守護者的潔白羽毛,它們耀起了聖潔的光芒,這種白色光芒與啊域腳下的六星之陣遙相呼應,沒過多久,來自羽毛的白色光芒就與六星之陣的聖潔光芒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六星之陣產生了一絲新的變化。

斗轉星移,六星之陣的圖案,出現了這樣一種情景。

八顆星星,兩個月牙,還有一輪明月,那把八顆星星一分爲四,它們各自附着在圖案中相稱的月牙,而這兩個月牙的對稱中心,正是那一輪明月。

當這些圖案變化平復下來的時候,六星之陣,它解放了被‘細絲’束縛着的啊域,與之同時,啊域飄離的靈魂也瞬間迴歸本體,也就是在啊域靈魂迴歸本體的那一瞬間,啊域猛的甦醒過來。

“謝天謝地,他奶奶的,老子還活着。”這樣想着,啊域向不遠處的楓羽走去。

“蕾娜莉還沒覺醒?”來到楓羽的身旁,啊域問。

“哦?你還沒死啊。”楓羽說。

“我靠!”

“靠毛,我還以爲你死定了呢,真讓人失望。”

“他孃的,老子命大,你咬我啊。”

“少來,我不是狗,不像你,動不動就咬人。”

啊域:“……”(我靠你個妹的)

咳咳!

啊域理了理幾乎要抓狂的情緒。

“怎麼樣,靈魂對換成功了嗎?”啊域問。

“你覺得呢?”楓羽很淡然。

“我靠,是我老子問你,不是你問我!”

“哦?究竟是你老子問我,還是你問我?”

啊域:“……”(哇啊啊!!)

。。。

信的靈魂世界!

不知道痛哭了多久,當信停止哭泣的時候,他荒涼的靈魂世界產生了明顯的變化。

鳥語花香,依山傍水,鬱郁蒼蒼,蔚藍有着幾縷白雲的天空……

在這個美麗的世界,那個信的靈魂碎片(小男孩)慢慢向信走來。

“我就知道,姐姐是帶小信走的。”笑的很甜,小男孩對蕾娜莉說。

“嗯,是啊,姐姐就是要來帶小信走的呢。”蕾娜莉輕撫小男孩的腦袋,滿是溺愛。

小男孩很開心,蕾娜莉的輕撫,有一種母親的味道。

“……不要再拋棄我了哦。”有一絲委屈,小男孩對信說。

冷冰冰的信,他沒有回答,只是,展現了一絲笑容的信,他對小男孩伸出了右手。

呵呵!

小男孩很開心,他趕緊拉上信的大手。

很神奇,就在小男孩拉上信的右手沒多久,小男孩漸漸消散,最後,完全融入信靈魂的小男孩,他在信的右手上留下了那塊漂亮的許願石。

“這纔對嗎,你笑起來的時候可比冷冰冰的好看多了。”蕾娜莉說。

蕾娜莉真不該這麼說,她這麼一說,馬上,信又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蕾娜莉:“……”(真是的)

“嗯,我想,我也是該離開這裡的時候了。”蕾娜莉說。

“離開?靈魂交換不是還沒完成嗎?”信不懂,進入他的靈魂世界就是爲了靈魂交換,爲什麼,在他同意的時候,蕾娜莉卻是打算退去。

蕾娜莉微微一笑,她知道信在想什麼。

“事實上,我覺得,你應該會跟我們一起離開天空八層,既然這樣,靈魂交換又有什麼必要呢?”

嚇?!笑!

蕾娜莉的話語總是能讓信‘一驚一乍’的。

“你就不怕我反悔嗎,我是說,現在是我最脆弱的時候,只要你願意,聖潔魔法師的靈魂對換完全可以成功。”

“嗯,也許是這樣,只是,我還是覺得,我應該相信你……你知道的,我經歷過你的悲傷,所以,我明白,與其逼迫,還不如‘相信’來的直接,我們就是這種人,總是能被相信所牽絆。”

“哦,這樣說來,我應該試着打破這種牽絆。”

“嗯,可以試一試,我相信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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