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074 貴人相助,承諾賭約
雲無憂從一開始就坐在那裡,沒有什麼別的動作,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一樣,而季安然也等着看所謂的兄弟相殘之類的,之後,掃視一圈,沒有看到雲無風,莫御宸便已經瞭然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雲不悔忽然打翻了最靠近季安然身邊的一個杯子,一杯酒全部灑在季安然的裙襬上,紅色的一閃迅速被溼透。
連忙道歉,季安然自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就算是現在心裡無比的痛恨她,也不會用這麼見不得光的手段,這樣也太有辱她本身的身份了。
原本太后是想讓雲不悔親自帶她去宮中換衣服,最後季安然只要一個小宮女帶她去了,雖然雲不悔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可是畢竟與自己的不和,若是趁此機會……
那她不是自找麻煩嗎,本來就耽誤看戲了,她可不想在影響心情。
這一走,沒想到,好戲竟然是從她開始的。
皇宮中最靠近大殿的地方燈火通明,可是越向後面的宮殿,越暗,不過因着每一個殿都點燈,所以並沒有出現黑暗,季安然安靜的跟在宮女身後,一步一步,忽然聽到一聲悶哼,耳朵一動,繼續向前走。
聽力驚人的她幾乎能夠聽到準確的位置,眼尖的看到左邊有一個小屋子,脣角微翹,有了主意,“哎呦……”捂着肚子,季安然催功讓汗液冒出額頭。
小宮女一驚,“王妃殿下怎麼了。”連忙扶住季安然欲倒的身子。
季安然聲音顫抖,“肚子疼,大概是吃壞了東西,茅房在那裡,本王妃要如廁。”
左顧右盼,小宮女手一指左邊,“這邊就是,王妃快些去吧。”
“好你在這裡稍等片刻。”
季安然迅速的向着小屋子走去,在宮女看不見的位置,身影一動,便沒入了黑暗中。
果然,在背光的位置發現了三個暈倒的人,其中發出聲音的便是雲無風,一看到有人過來,雲無風眼神銳利,聲音卻孱弱,似乎是流血過多,“誰!”
“我!”季安然壓低了聲音,“雲無風?”還不適應黑暗,只能隱約看到幾個人型。
聽到季安然的聲音,雲無風像是鬆了一口氣,“你來了!”聲音越發的孱弱,順着聲音,季安然準確的扶住雲無風,摸到他的手腕,眼一抽,“怎麼受傷這麼重,還中毒了。”
沒有聽到聲音,可見雲無風已經沒有什麼力氣說話,不要問季安然是怎麼知道的,像雲無風這樣的話嘮,如果不說話的話,豈不是要把他憋死了。
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倒出一粒藥丸,似乎是想了一會,又倒出一粒,唸唸有詞,“便宜你了,這可是姐新煉出的藥,這看個熱鬧要付出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多謝然兒。”將藥丸嚥了下去,幾乎是幾秒鐘的時間,雲無風便感覺身上的力氣恢復了幾分,踉蹌的站起身,“麻煩你給他們續一口氣就好。”
黑暗中,也能看到雲無風蒼白的臉色,季安然點頭,“記得還我情!”
“不會忘記的。”跟季安然,雲無風也學會了跟當初的軒轅澈一樣,很不客氣,這樣的語調,讓季安然一瞬間忽然想起了那個曾經的知己,如今的可以說是敵人。
事實上,所有人都變了,不僅僅是軒轅澈,可是有些人還不自知罷了,總有一日,她會明白,世界上兩個人的情感變了,不是一個人的原因,而是兩個人或者更多人。
沒有用藥,季安然給暈倒的三個人穴道上亂點一氣,不過所謂亂是在雲無風眼中的,可是季安然卻很有節奏,時間還有距離都把我的剛剛好。
這是老毒怪教她的生不如死穴又叫續命穴,只要是點了這些穴道,再大的傷損,只要沒有內腹全碎,經脈盡斷,都能讓他活上半個時辰,而且腦子清晰,吐字清楚,像是將死之人的迴光返照一樣。
“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你想要幹什麼?”季安然起身,將額角的汗珠擦乾,問道,剛纔一下子給三個人點了續命穴,有些損耗。
雲無風經過剛纔的恢復,已經差不多恢復了三成功力,可見季安然的藥是多麼的管用了,要知道,剛纔他可是被人打得內功全消耗,強撐着一口氣才躲到了這裡。
幸好是被季安然找到的,若是其他人的話,那後果可就是不堪設想了,無論是哪一個後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畢竟他們還沒有一個好的理由,重點是沒有證據證明……
若是此時有人想向他身上潑髒水,他都沒有力氣反駁了,如此,心中更加感謝季安然了。
還未說話,黑暗中又落下兩人,季安然神經瞬間繃緊,想要出手,卻被雲無風攔住了,聲音很低,“是我的隱衛,那邊的小宮女是等你的吧,我們大殿上見。”
說完,便被隱衛扶着消失在黑暗中,與之一起消失的還有三個被季安然點了穴的‘活死人’。
果然,季安然聽到那個小宮女喊着戰王妃,並且向這邊走來,連忙站起身,迅速飛到茅廁後門,正好推門而出,遇上了小宮女,“好了,我們走吧。”
“王妃這邊請。”
“不必了,一點點酒,如今已經蒸發了,我們回去吧。”季安然,說完,向着大殿方向走去,小宮女只能跟上,“王妃真的不用換了嗎?”
季安然看小宮女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忽然想起自己以前的小丫鬟冰兒,脣角染上笑意,“沒事,你看。”
路過燈火亮的地方,季安然將自己的衣服給小宮女看。
小宮女才徹底的安心,果然是毫無痕跡,連一絲褶皺都沒有。
談話間來到宮殿,裡面已經燃起了戰火,還未進門,便聽到雲無風的聲音,“蘭陵戰王也在,雖然家醜不可外揚,可是如今我也忍不了了,諸位請看,這就是所謂的兄友弟恭,可是兄不仁,弟又怎麼恭?!”
說着,將三人扔到南溪皇帝面前……
莫御宸半眯着眼睛,看向宮殿外……
諸臣譁然,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現的一幕,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反映過來,正在大家怔然的的時候,坐在上位的南溪皇帝忽然朗聲大笑,“三皇弟可倒是真的送了朕一個好禮物。”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皇帝的話,大多數人看向的是雲無憂,雲無憂依舊鎮定的坐在那裡,自斟自飲,當然,偶爾會與戰王低聲交談,就像是沒有聽到這裡發生的一切一樣,擺明了是不管事。
他們心底倒是送了一口氣,同時鬆氣的還有南熙皇,俯視着站在臺下,腰背挺直的雲無風。
雲無風冷冷一笑,“皇上這是不打算承認了?”
“朕做了什麼,讓皇弟誤會了。”倚在皇椅上,南熙皇目光深沉,似乎成竹在胸,冷靜的樣子,倒是讓諸位大臣迷惑了。
無人敢說話,看着這些當朝的最高人物,雲無風脣角揚起嘲諷的弧度,“既然皇上忘記了他做的什麼,那麼你們就告訴他好了。”
兩個暗衛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大殿中,將雲無風腳下的三人穴道解開,雲無風開口,“說吧。”
“我說,我說!”受到季安然詭秘手法的一個男子被解開穴道之後,率先開口,將皇帝如何命令他們暗殺雲無風之事從裡到外說了一個清清楚楚,倒是讓雲無風都有些吃驚皇帝對自己的恨意了。
貌似,他從來都沒有表露出他對皇位有任何的想法吧。
可惜,不是每個人都有他這樣的心胸的,這樣的氣度和肆意生活的態度,當然每個人的追求不同,可能南熙皇更喜歡將權勢握在手中。
不能除去雲無風,那就將他的臂膀除去也好。在他看來,只要雲無憂在一日,雲無風永遠都不會真心的向着他,既然如此,那不去除去。
如此,纔會導致如今的局面,雲無風再不解,如今也該清楚了,神情更加的冷酷,似乎是想要雲無風一個人成長,雲無憂一句話都沒有說,坐觀兩人鬥法。
莫御宸握着酒杯,心思也不再這兩人身上,自家女人去換個衣服怎麼如今還沒有過來,眸光漸漸眯起,想到剛纔雲無風帶來的三人身上詭秘的點穴手法,心中已是瞭然。
脣角幾不可查的微微翹起,心中暗歎,“這個女人身邊總是會出現各種事情,”
不知道是嘆息還是惱恨吶。
可能兩者都有吧!
一切瞭然,沒想到當今皇上在位沒多久竟然爆出這樣的醜聞,暗害親弟,這可是大罪,就算是皇帝都不能……
其中最受打擊的不是諸位臣子,而是一臉茫然痛心的太后,她將皇上視爲己出,雖然之後幾年,他被先皇藏了起來成了一枚王牌,既是如此,如今他取而代之他皇兒的皇位,她都沒有什麼反對,可是,竟然還想要陷害她的小兒子。
原本平滑的臉上漸漸地浮現出難見的皺紋,整個人就像是老了好幾歲一樣,“皇上,你竟然如此趕盡殺絕,我皇兒沒有擋到你吧,就連你現在的皇位都是我的無憂讓的,你還想要如何!”
“哈哈哈哈,讓?”南熙皇詭異一笑,一步一步的走向雲無風,“母后說,這皇位是二皇弟讓給我的,三皇弟如何看?”
聲音似乎帶着質問,雲無風眸光一閃,聲音微頓,“這皇位,我與皇兄本就無意,既然大皇兄有治國之才,自然是大皇兄的,可是如今大皇兄竟然跟同胞出手,皇弟不能忍!”每一句話都不像是雲無風說的。
整個人經過了這樣的歷練,彷彿一下子長大了許多,若是換做以前,定是情感戰勝理智的,如今竟然可以反咬南熙皇一口,這已經是雲無憂很滿意了。
剛想要開口,就聽到南熙皇忽然走向雲無憂面前,每一步都沉重到像是帶着枷鎖,雲無憂擡眸看向這位他曾經一直都敬重的大皇兄,前些日子還在御書房一起討論治理江西水災之事,今日……
“皇弟,這皇位皇兄還給你!”說着從衣袖中拿出隨身攜帶的玉璽,南熙國的玉璽是用上好的羊脂暖玉做成的,放在身上可以驅寒,南熙皇生性怕冷,所以,一直都帶着。
低眸看着手邊的不大的玉璽,雲無憂終於開口,“皇兄想好了嗎?”無論今日之事是不是皇兄所作,雲無憂既然是想要換人了,自然不會再給他機會。
定定的看了一眼玉璽,他想到過,若是失敗瞭如何,畢竟雲無風是雲無憂的胞弟,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可是原本以爲萬無一失的事情竟然被他逃過了,這果然是天命。
看着面前不動聲色的莫御宸,南熙皇就知道,大勢已去,外面的自己的御前侍衛估計也已經被制止住了,既然如此,何必做無謂的掙扎,搞不好還丟了性命,他了解雲無憂,就算是他弒父殺弟,這個皇弟也不會要了他的命,這就是醫者的仁慈。
不過,她卻不知,若是他真的踩到了雲無憂的底線,那麼便是黃窮碧落,也不會讓他逍遙法外的。
季安然回來的時候,好戲基本已經落幕。不過她看到了恰好是一襲明黃黃袍的南熙皇雙膝跪地,手捧玉璽跪在雲無憂的面前,一時之間有些懵,不是說要造反嗎。怎麼他還沒有聽到動靜,就已經結束了,貌似還是兵不血刃的。
清澈的聲音響起在無聲無息的大殿上,格外的清晰,“怎麼回事,這戲就這樣落幕了?”
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倚在大殿的門口,莫御宸看了一眼季安然纖細的身子,懶洋洋的模樣,眸光一凝,只有他能夠聽懂季安然的話中之話,“看樣子是王妃來遲了。”說着,想季安然的身邊走去,幾乎無聲無息的便到了季安然的身邊。
季安然剛想伸手,就被某人抱住了身子,“娘子難道忘記了答應本王的賭約了?”
“沒有,可是也要本王妃搞清楚真相吧,不能單聽王爺的一面之詞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