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是毒藥嗎?”竟然就這麼吞下了。風雪宇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一瞬間,又消失不見。
“若是毒藥倒好,死了,也免得你再來折磨我。”黑衣殺手低垂着眼眸,聲音中微微透着清冷。原本那麼在乎自己的生命的人,此刻竟格外灑脫。
即使是毒藥又怎樣?身爲階下囚,他已無力抗拒,只要是他要他吞,即使他不吞,他也有辦法讓他吞下。又或者,會用其他方法殺了他。既然結果都是一樣,又何必在乎是如何服下毒藥的?
再說了,當殺手的日子,他也早已厭倦了,若真能解脫了,也算是一了百了。
倘若真是解藥,不管他是何居心,他吞了,能夠不必再忍受燥熱,於他而言,有何不好?
是以,毒藥也好,解藥也罷,他都會吞下。
吞下藥丸沒多久,他便感到一陣清涼,十分舒爽,身上燥熱雖未完全消散,卻也是減去了幾分。看來,那藥丸確是解藥,他還當真沒有欺騙他。
不管他爲何會給他解藥,他還是從心底裡感謝他。
“朕改日再來看你。”風雪宇單單留下這一句話,轉身,慢慢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一時間,黑衣殺手有些不明所以:這個人,究竟是爲了什麼來到地牢裡的?折磨我?若說是爲折磨我,卻也不像。真要折磨我,還會給我解藥?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我看這”帝王心,才真真是如海底針”,還真是比女人還難懂。
他現在的心情很亂,需慢慢平復。原本打算好好折磨一下那個膽敢刺殺他的殺手,誰知,他最後竟是親手將解藥奉上。
此刻,他的心情真真是複雜透頂。
奇怪,這地道幾時變得這般長?
好不容易回到寢宮,風雪歌的神色有幾分疲憊,隨意側臥於牀榻之上。
張總管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皇上,您讓奴才找的那些人……”
風雪宇眼皮都未擡,只是隨意一擺手,道:“讓他們都回去吧。”
原本,那些小倌是用來幫牢裡那人解毒的,只爲折磨一下那人,如今看來,卻是不需要了。
“是。”張程到底是個分得清形式的人,曉得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只是照在他的彷彿去做,便不會錯。
張程緩緩退出寢宮,一時間,凌雲殿內又恢復了平靜。
他緩緩睜開眼,看着這空蕩蕩的寢宮,突然感覺少了些什麼。
是小蘭嗎?那丫頭自從被皇弟所救之後,便再沒有出現在朕的面前。這些日子倒是擅離職守了,等她回來,看朕不重重罰她!
這些日子,沒有她陪在身邊,他還真是過得相當無趣。
之前,他給那殺手的,是**,可是,尚且有解藥能解,如今,這寂寞,確如毒藥一般,蔓延至五臟六腑,誰又能爲他來解?
母后曾對他說過:“皇兒,你將來,會是這大夏的皇帝,一旦坐上這皇位,便註定了一生孤獨。
他明白:一旦坐上這皇位,便註定了一生孤獨。可是,當他真正坐上這皇位,還是決定,無論是那肩上的重擔,還是那孤獨的感覺,都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母后啊母后,你可否告訴孩兒,孩兒應當怎麼辦?
他垂眸沉思,不知不覺,入了夢鄉。
夜,正寧;月,正明;風,正清;人,正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