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措不及防,大老鼠又套圈套到遠處去了,丁曉聰大驚失色,憑他現在的魂力,一旦被鬼母這個級別的魂魄撲到,不敢說必死,短時間內也別想動了。
關鍵時刻,曉蘭急紅了眼,直接從周同眉心裡躥了回來,追着鬼母就咬。憑她現在的能力,也不是鬼母的對手,可心繫弟弟的她已經顧不得了。
曉蘭剛鬆口,周同高大的身軀就好像個木頭樁子,直挺挺仰天倒地,“嘭”的一聲。
鬼母終究還是顧忌曉蘭,察覺身後不好,厲嘯一聲卷向了遠方,小蘭再一次纏在了丁曉聰脖子上,張着嘴巴面對飄忽不定的鬼母戒備。
丁曉聰終於逃過了一難,渾身發涼,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都被汗溼了。擡頭看,鬼王東蓬猜再一次伸出小指,劃在了胸前的鬼臉上。
這時候天已經全黑,鬼臉飄然落地,就此看不見了。
丁曉聰立刻警覺了起來。
現在這邊是丁曉聰和曉蘭,對面是東蓬猜和鬼母,雙方展開了對峙,等待着對手的破綻。
身後傳來姜白連連厲喝聲,丁曉聰回頭看,鬆了一口氣,只見姜白腳步連連變換,如風一般左右飄忽不定,那隻金蠶蠱根本就追不上它。竹節蟲仍在不斷髮動攻擊,不過單個的攻擊並沒什麼效果,每次都被劍盪開。
現在的姜白雖然無力攻擊小林,不過憑她的身手自保問題不大,局面反倒比自己這邊要好些。
再看溪流邊,花紅英他們終於打起來了,羅老三和小金寶各自持着一把匕首,左衝右突逼近。花紅英撐開了傘,來回格擋,同時用傘尖上的利刃還擊,郭芸香低着頭縮在他腰後,惡狠狠等待着時機。
他的傘面看上去是油布的,其實是用合金絲織成的,水火不浸、能耐刀兵,格擋起來“叮噹”作響。
說是打起來,其實兩邊都異常謹慎,還不如說是擺姿勢過家家,更是不會有什麼危險。
可以看得出來,顧爺這邊的三個人都是出工不出力,等着其他人打出結果的。
現在其他地方都陷入了僵持,唯一的突破點就是丁曉聰這邊,可問題是,他們這邊很難打得過……
夜色越來越深,陰氣也越來越重,東蓬猜的優勢在逐漸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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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吱吱”亂叫,大老鼠拖着一大票降頭,又從丁曉聰身前跑過。這老鼠雖然經過特殊巫化,可畢竟是活物,是活物體力就有耗盡的時候,到時候,那些魂魄會立刻撲向自己!
就在丁曉聰緊張盤算的時候,鬼母突然厲嘯一聲,放棄對峙,卷向了遠處的姜白。
丁曉聰大驚失色,連忙大喊:“姐姐快去幫忙!”
姜白一旦被鬼母撲到,局面會立刻急轉直下,一破全破,自己這邊四個人只怕全都得完蛋!
曉蘭一直緊盯着鬼母,不用丁曉聰呼喊,她就飛躥了過去。
看見姐姐速度比鬼母還要快一些,丁曉聰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東蓬猜。可還不等他有任何舉動,只覺背後一股大力壓了下來,壓得他向前一個趔趄,差點趴下。
回頭一看,丁曉聰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看見,自己背後竟然趴着一個人——東蓬猜!
另一個東蓬猜仍然站在前方不遠處,吹奏着葫蘆絲,面色陰鬱,那伏在背後的是誰?
兩種可能,要麼趴在背上的東蓬猜是真人,要麼就是他豢養的鬼降,並且已經開始直接侵害自己的靈魂。
下一刻,就證實了答案是後者。
又是一股大力襲來,回頭看,又有個東蓬猜躥上了自己的背,死死箍着。這時的丁曉聰不堪重負,兩腿已如篩糠,就快要站不住了。
剛纔他擔心姜白,分了心神,被這些東西所乘,直接附上了自己的靈魂。所謂“魂壓魂,重千斤”,這話雖然有些誇張,不過沉重感絕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民間將擡棺材稱爲“擡重”,意思就是擡死人特別重,其實那是因爲人死的時間太短,魂魄還在軀體上,這時候去擡,陰魂會干擾人的魂魄,造成千斤重的假象。
擡棺材一般是四個人,而現在,丁曉聰背上足足揹着兩個“東蓬猜”,分量可想而知。第二個東蓬猜壓上來的時候,他悶哼了一聲,雙膝立刻彎曲,腦門上的汗瞬間淋了下來。
可他現在不能倒,一旦倒地,靈魂就會被徹底壓住,再難翻身,一切就都完了。
然而,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緊接着,又是一個“東蓬猜”跳上了丁曉聰的背,緊緊箍住,丁曉聰再也承受不住,雙膝跪地,腰一彎,用手撐住了地。
還沒有結束,緊接着是第四個、第五個,總共五個“東蓬猜”纏在了丁曉聰的背上。他們的腦袋緊緊擠在丁曉聰耳邊,面目猙獰狠厲,發出無聲的嘶吼。
彷彿有一座山壓在了背上,丁曉聰體如篩糠,瑟瑟發抖,腦海裡“轟轟”直響,咬緊牙關死命抵抗着,心裡反覆大吼:“不能倒!千萬不能倒!”
看見丁曉聰已經被鎮壓的不能動彈,東蓬猜終於停止吹奏,從腰後拔出一根烏黑的金屬錐子,大步走了過來。
“釘魂針!”丁曉聰吃了一驚,眼睛一瞪,開始在心裡默默吟誦鬼音。
命在旦夕了,必須得想法自救!
那五個“東蓬猜”應該就是他的本命降,老傢伙也是拼了,這些本命降由於是直接壓在靈魂上的,即便丁曉聰是在心中默默吟唱,它們也能聽得見。
隨着鬼音,那些本命降狠厲的神情開始變得迷茫,箍在丁曉聰身上的手也逐漸鬆了一些。
如果時間足夠,丁曉聰完全可以把這些本命降給唱迷糊了,不過現在時間不允許,他的靈魂承受着重壓,也支撐不了那麼久。
大步走到丁曉聰面前,東蓬猜的臉色比鬼還要兇狠,他左手抓住丁曉聰的頭髮,右手持錐子,沉聲低喝,對着心窩就攮了下來。
丁曉聰一直憋氣到現在,眼看要命的錐子扎過來,他立刻向着右邊一讓,那錐子狠狠紮在了他左肩窩裡,中空的錐子尾血立刻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