悽清的大街,傳來幾聲狗叫。
汪汪汪……
“痿哥,我們打扮成這樣,真的合適嗎?”二胖弱弱地問。
“是威哥,不是痿哥。”楊威有些不開心,總覺得自己的名字這輩子算是被他兩給毀了。
二胖也有些不開心,嘟着個小嘴說:“痿哥!”
楊威真想一巴掌拍死他的,但現在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並且還要二胖的配合,他現在死了一文不值,要是一會兒死了,重若泰山。
“我們做壞事,就不能學着電視裡面的,臉上夢一條黑布?”二胖對這幅裝扮,極其不滿意。
楊威有些YY地笑着:“我們都是好孩子,紅領巾,耶!”
兩人臉上各自蒙着一條紅布,三角的朝下,總之遮住了臉就行。
“薛東平只是打了大寶哥,我們把他的店子給咋了,這樣真的合適嗎?”二胖還有有些猶疑。
但楊威很堅定的告訴他說:“還記得當初我們結拜時候的誓言嗎?”
二胖說:“當時你喝醉了,我們什麼都沒說啊,只是朝着天地跪拜了幾下,都沒有發誓的。”他倒是真相了,楊威真是恨他,說一句假話要死嗎?
“懶得給你說,當時我是假裝喝醉了的,不然你們不信。”楊威騎着電瓶車。
兩人騎車來到薛東平的包子店外面,二胖手裡頭拿着黑布,黑布裡頭是鋤頭和鋼釺,楊威背上也有東西,用一根麻布口袋裹着,裡面是鐵錘和鏟子。
如此“盛裝”出行,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把薛東平的店子給砸了,給大寶報仇一洗雪恥的同時,也讓他做不成生意。
大寶不在這裡,他們此舉,並不想讓大寶知道,大寶心靈受到傷害,此時不知道躲哪兒去憂傷去了,他們準備在動手之後纔給大寶道歉,今後再也不允許有人欺負他。
“不對,痿哥,你看那人背影好像一個壞蛋!”電瓶車停下來的時候,看見薛東平店鋪門口站着一個人。
薛東平已經離開,他們剛纔躲在路口是看見了的,所以這人不會懷疑是薛東平,但會是誰?
走近一看的時候纔看清楚,但沒有看清楚他的臉,因爲他也湊巧用一條紅領巾遮住自己的臉,跟他們兩人的打扮一模一樣。
“大寶!”楊威試探性的一喊,果真是。
“哇靠!”大寶一聲驚歎,“怎麼是你們兩個?你們來幹嘛?”
楊威沒有回答,光是看着大寶手裡頭的傢伙,是一根鐵棍子,類似於鋼釺,頓時他們彼此什麼都明白了,原來是志同道合之人。
“你原諒我了?”
“你原諒我了?”
這兩句話分別從楊威跟大寶的嘴裡說出來,二胖在旁邊真是有些難堪。
“英雄所見略同!”三人腦袋湊在一起,覺得不做兄弟,真是浪費這默契了。
“薛東平這狗日的背叛文哥,我會讓他站不起來的。”楊威咬牙切齒,手頭舉着鋼釺,是真的發怒了。
大寶也同發毒咒一般,舉着自己的鋼棍,惡狠狠地說:“下手狠,心要黑,臉皮厚,張神棍說的,老子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輪到二胖吶喊的時候,他的名言只有一個:“跟着大寶哥,就是有肉吃。”
他說的吃肉,是因爲出來的時候,楊威真給他露了一手,炒了個回鍋肉,收買了他胃的同時,也把他的人給收買了,所以才答應楊威一起來砸場子的。
大寶要比他們來得早,剛纔薛東平跟劉流對話,他都停下來,並且記在心裡。
但現在,他什麼都不管,什麼也都不提,只需要動手出汗,噼裡啪啦,激勵咣噹,狠着心,咬着牙,一陣亂打亂砸,這個包子鋪,頓時就蕩然無存。
三傢伙果真動手什麼都不用想了,只是一個勁兒的看到什麼毀壞什麼,帶着大寶心頭的怨恨,只管使勁兒。
十分鐘時間不到,裡面一片狼藉,破爛不堪,
最後,蒸籠裡面還有三個包子,三人一人一個啃起來。
“呸!”大寶昧着良心說話,“真他媽難吃。”
包子還留着餘熱,二胖有些忍不住,狠狠咬了起來,散發出來的包子味,頓時粘在他們身上。
這還不夠,他們“作案”之後,還要像黃狗撒尿一樣,並排站在一起,張開雙腿,解開褲襠拉鍊,肆無忌憚的在門前噓噓起來……
大概是因爲十里飄香的原因。
噓噓正得意的時候,在月光的照耀下,多了兩個鬼魅的影子在牆上。以爲見了鬼,回過頭來一看,突然間多了兩條狗,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三人,齜着牙,咧着嘴,粘液般的口水從牙齒縫裡流出來,夾緊尾巴。
“說實話,我屬狗。”大寶吞了口口水。
二胖剛剛嚼碎的包子還沒有吞下去,馬上又吐了出來,跟着大寶附和說:“我也是。”
“這麼巧,我也屬狗,”楊威補充了一句,“但我從來不怕狗。”
大寶跟二胖也一同回答:“我也不怕!”
說着,兄弟三人掄着手裡頭的武器,比惡狗還要惡的衝了上去,三人跟兩條土狗一同廝殺了起來。
最後的結局顯而易見,畜生是戰勝不了人類的,至少人狗大戰,最後他們還贏了。
他們弄死了兩條狗,但忍住嘴饞,沒有吃上一口狗肉,將兩條狗命屍體懸掛在薛東平包子鋪門前,左邊一條,右邊一條,這麼看起來真是嚇人。
這恐怖詭異慘景,膽小看起來都要嚇哭的。
深夜,街上沒有了狗吠的聲音,再也沒有了,只是三人唱着歌,肩並肩遠去。
醉倒青春是兄弟
兄弟一聲擋子彈
砍刀棒子只管來
不皺眉頭是英雄
嘿……哈……
哈哈哈哈……
“痿哥,這首歌叫啥來着?”大寶問。
楊威很自信的回答說:《醉兄弟》
二胖推着車,也有問題,忍不住就問:“雖然我們唱了好幾遍,但還是沒記住,作者是誰來着?”
“那還用說,當然是帥氣逼人,24K純屌,文武雙全的……”楊威本來想說是自己名字的,單被大寶搶過去說:“文武雙全的文哥哥啦……”
他不提澤文彪還好,一提他,整個氣氛頓時就都變了,因爲他們開始有點想他了。
“要是文哥哥也在,那該多好。”大寶眼裡飽含淚水,但仰着頭看路邊微弱的燈光,覺得沒什麼希望了。
剛纔歡笑的氣氛,頓時就變得寧靜了,像是睹物思人的想着某個人,因爲他們都有一種感情,那就是思念,一個有感情的人,是不會忘記的。
本來二胖屁事沒有的,看着兩人沉寂沒有話說,他鼻子也是酸酸的。
“別擔心,他不會有事的,等湊夠了錢,咱們就去把他贖出來,到時候咱們也不稀罕什麼金武門學生會的,就咱兄弟幾個,好好活着,在這不屬於自己的城市,打拼一片天。”
楊威鼻子一慫,收拾好心情,安慰自己的同時也安慰他們兩個。
“對,到時候誰跳咱幹誰,咱誰也不怕。”大寶也很堅定,眼神之中似乎有一個信仰。
二胖這邊被剛纔難過的氣氛給感動,現在還沒有緩過神來,頓時沒有把車子穩住,咣噹一聲倒在地上,整個身子被壓在車上下面。
“喂,別光看着啊,幫忙扶一把啊!”二胖哀求道。
但兩人一起說:“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這話雖然用在這裡不怎麼合適,但二胖原諒單純的他們。
電瓶車是外賣專用車,楊威跟二胖出來的時候時瞞着雯雯的,以爲她已經睡了,所以偷偷跑出來“行兇”。
現在辦事完了,他們要把電瓶車送回去廚房,要不然明早雯雯起牀的時候找不到車子,一切都要靜悄悄的,打槍的不要。
按輩分算起來,他們都叫澤文彪一聲哥。
雯雯是澤文彪的女人,所以他們還都應該叫雯雯一聲嫂子,嫂子面子還是挺大的,他們都很尊重她。
這個時候回去,雯雯應該睡了,楊威手頭還有一把大院門的鑰匙,所以,把車子悄悄送回去,他們就回學校,翻圍牆滾回寢室睡覺,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
“輕點,胖子,你輕點。”楊威壓着聲音走在前頭打頭陣,確定裡面沒有聲響之後,才把車子推進們。
大寶墊後,以防萬一。
本以爲這件事情已經做得天衣無縫,可鬼知道百密一疏。
墊後的大寶光是聞道一股強烈的酒味,然後背後就傳來一股殺豬般的尖叫:“救民啊,小偷啊,偷車賊啊……”
當大寶明白的時候,什麼頭上啊,背上啊,臉上啊,屁股上啊的就開始疼起來,再明白一些的時候,是雯雯抓起門口邊上的掃把,一陣亂打狂打下來。
“不是,不是,我們不是啊……”大寶害怕這尖叫引起附近鄰居的反感,要是全都跑出來打人,那就麻煩了。
所以,他什麼都不管,硬着頭皮就上去抱着打他的人,同時一隻手捂住她的嘴,然後解釋說:“雯雯姐,是我啊,大寶啊,不是……偷車賊!”
聽到大寶如此親近的聲音在耳邊盤旋,雯雯纔是停下手來,情緒也跟着穩定下來,但眼前的場景,不堪入目。
大寶一隻手捂住雯雯的嘴,另一隻手卻放錯了地方,感覺什麼地方軟綿綿的,只是這種軟綿綿的感覺,只在夢裡感受過,卻從來沒有這麼強烈。
同時,一股酒味竄進他的鼻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