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於罪(上中)

(表世界)↓

早上七點,我被手機鬧鐘驚醒,響鈴被設定爲《Ru*ni*g To T*e Ed*e Of Th* Wo*ld》的副歌部分,悲慟且嘈雜。拖着疲憊的身體洗漱。鏡子中的我皮膚粗糙,黑眼圈重得像眼影,頭髮又長又亂,比雞窩有過之而無不及,客廳循環着《Th*s Is T*e N*w Sh*t》以振奮精神。

收拾完畢,據公交到站還有半個鍾,我點起一根菸,靠在沙發上,右手張開搭在沙發靠背上,左手直直伸向天花板,五指攤開,像是想抓住什麼,但我也不知道想抓住什麼。

菸頭還在菸灰缸裡冒着紅,很亮,但已是漏盡鐘鳴。

摔門而去。

車過兩站,婆婆精神很好,甚至能看到她在發光,掂的菜卻比往常都少,腰也挺直起來,我依然從同一個座位起身給她讓座,破天荒的是竟被她拒絕了。

一路上,行人都很愉悅,這是青山鎮不可能有的現象。

到了公司門口,躊躇了許久,終究還是被現實推了進去。經理的位置還是空着,也沒有繼任者上任的跡象。和同事相互寒暄後並無異樣,好像經理從未出現,或者從未消失。

我無所事事,打開電腦準備整理資料,沒有過彈窗的電腦的右下角竟鑽出一則新聞,新聞配了一張救護車的實拍圖,沒有任何文字,硬要說的話只有彈窗左上角的“新聞”二字在閃爍。

我有點詫異,但好奇心佔了上風,點擊鼠標。其中的圖片觸目驚心,兩名受害者“跪坐”在巷子中,“面”向馬路,皆是上半身所剩無幾,身體正前方,三維的頭顱成了兩張待炸的蝦片,一小節小腹向後仰去,搭在屁股上,若不是新聞配字,我絕不可能承認這是兩具屍體。屍體兩面的牆壁像是換了紅漆。

小巷的深處有兩個相擁的灰影,看不清,但很熟悉。

關掉了網頁,埋頭於資料,試圖忘記那張圖片。

下班的路上匆匆忙忙,萬分謹慎的我撞上了一個老伯,連忙道歉後奪路而逃,老伯穿着西裝戴着黑帽,倒挺和善,沒多說什麼,只是他讓我有一種微妙的感覺。

逃命似的回到家,也不知道爲什麼逃。

剛緩下氣,煙還沒點着,門鈴響了,門外是莊肅的警察,門內是失魂的社畜。

門鈴響過半分鐘,警察不耐煩了,換用手掌拍擊着防盜門,正對門的我,手指顫抖地保持着夾煙的姿勢,全身肌肉收縮成一坨,瞳孔開始失焦,呼吸也在無意中停止,如果一直這樣僵持,肯定會被破門而入吧。

“站起來,開門。”顱頂的聲音將我拉了回來,眼睛恢復了光,貪婪地撕咬着空氣,抹掉激流的汗,用脫水的舌頭砸了下枯涸的嘴脣。打開門,四個警察站在門口,個個面色凝重,能看見他們燃起的心火。爲首端着筆記本的警察說話了。

“姓名。”

“莫益良。”我強裝鎮定。

“單位。”

“某公司銷售部職員。”我捏緊雙拳。

“週三,也就是昨天下午五點半至六點你在哪裡做什麼?”

“在公司工作。”我緊繃雙腿。

警察掏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年輕貌美的女性,一頭柔順的長髮,一雙大眼勾魂奪魄,高挺的鼻樑下是欲拒還迎的血紅脣,“認識她嗎?”

大腦“嗡”的一聲斷了片,眼前呈現的是通往天堂的光路。

“問你話呢,醒醒。”我左手邊那位警官拍拍我臉頰,斥道。

“哦…哦,認識,見…見過一面。”,我右腿向後撤了半步,冷汗直流的毛孔瞬間關閉,心臟變成了八缸引擎極速運轉。

“那行了,跟我們走。”最後面兩個警察不由分說搶上前拽住我,頓時,心臟驟停,雙腿發軟,我暈了過去。

夢裡,我站在一個漆黑的大門前,四周被白色覆蓋,如同在沒有縫隙的雲中,地面也是深淵般的白色。

大門對面傳來一男一女的嬉笑,彷彿那邊纔是天堂……

嗶、嗶、嗶、嗶……什麼儀器的聲音將我喚醒,眼皮如鉛般沉重。我還醒過來,撐開雙眼,皆是白色,沒有那麼幹淨,也沒有那麼絢麗。

一旁的護士踩着小碎步叫來了醫生和警察,兩個家長最青睞職業的從業者耳語幾句後,醫生熟練地拔掉我身上的針針線線,緊跟着警察把手銬拷在我和他的手上。

我終究還是忍不住了。

像嘴裡的糖被奪走的小孩一般蹲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兩隻手背不斷地擦着眼淚,左眼處被鐵刮出一道一道血槓。護士沉默、醫生沉默、警察沉默,似如期所料一般,任由我哭,任由我叫。只有那名小護士看了我一眼,但轉瞬也把頭轉向一邊,盯着高高掛起的空點滴瓶。醫生無奈,警察哀嘆。

審問室裡的鐵製桌椅很不舒服,我趴在桌面上抽泣,近旁推送來一碗牛肉飯和一杯橙汁。

“餓了吧?吃點。”面前的是下午撞上的老伯,只是換了西裝。牛肉的香味早在門外就聞到了,已經記不起多久沒吃過肉了。試探着嚐了一口,再也無法控制扒飯的手。

“還記得我嗎?”我點點頭,視線全在飯裡。

“呵呵呵,那就好,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特別行動林林長,姓閆,你就叫我閆老吧。”他自顧自說着,“我就開門見山了,最近發生了三起離奇的案件,一是週二早晨八點四十左右,你的部長被發現在臥室衣櫃裡死亡,身中數十刀,初步判斷兇器是舞仕刀一類的長刀,整個屋子沒有發現入侵的跡象,經鑑定死亡時間是週一深夜12時。二是……,還是先說三吧。三是今天上午在你公司不遠處的小巷發現的兩具屍體,上半身幾乎都被削掉,頭顱被壓扁,尚未發現遺失組織的蹤跡,經鑑定,案發在週三深夜12時。二是昨天下午,一名女性入院ICU,雙手從肩處消失,沒有血液流出,但失血嚴重導致昏迷,目前已精神失常,受害者一直重複着說:對不起,只值三千塊這句話,經調查發現,就在週一她曾與你發生爭執,爭執的原因是項鍊被搶,她懷疑你是劫匪同夥因此讓你被客戶投訴,你的經理也因此勒令你休假三天。經過DNA比對,那兩名受害者正是劫匪。”閆老停下來看了一眼抱着盤子舔的我,“每一個受害人在近期都和你有着深刻的聯繫,對此你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我將橙汁噸噸噸一口氣喝完,打了個嗝,滿足地吐出一口氣,歪着頭直直地盯着閆老,想了下:“嗯~~我能吃你兜裡的漢堡嗎?”

審問室裡,男人吃着漢堡,擺動着雙腿,哼着小調,笑得一臉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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