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郁的鮮血味，順着清風，瀰漫開來，讓衆人膽寒。
就連其他幾處的打鬥，都停了下來。
殺一個人，會讓人憤怒；殺一百個人，會讓人恐懼；上一千個人，可能會成爲英雄。
而我現在，明顯能感覺到，周圍人看我的眼神，都出現了恐懼。
看了看時間，已經很晚了。
“你——”張虎的瞳孔猛的一縮，他倒退了好幾步，根本不敢與我對視。
“不要過來，你們不就是想要來找那個女人的嗎，我還給你。而且，你們不要忘了，我可是獵豹的人，殺了我，對你們都沒好處。”
張虎有點萎了，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獵豹？”我嗤笑道，“獵豹來了我也照殺不誤。”
“而且，現在才求饒，會不會晚了？”我一步步向他們走去，十分輕鬆，但在他們的眼中，我肯定是隻惡魔，比喪屍還恐怖。
兩百來人，在短短的時間內，竟然全部死亡，他們不知道我是如何做到的，無知令人們愈加心慌。
“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的話，那女人馬上也會死去。”張虎拿出最後一張底牌，他喘着粗氣，紅着雙目，沒有底氣，但仍然強硬的說道。
“你可以試試。”我咧嘴一笑，而後向着關着何可的別墅望去。
“大不了魚死網破，你不要逼我！”張虎惡狠狠的說道，而後，他一聲令下，想要叫人將何可帶來。
可惜，天公不作美，一道雷劈，晴天霹靂。
轟在了那棟別墅上。
一陣地動山搖後，兩道身影，從滾滾煙塵中走了出來。
正是王莽和何可兩人。
剛剛，我就感受到了王莽的氣息，因此對於張虎的威脅，絲毫不放在心上。
“誰？！”
衆人驚訝道。
一個男人，身後跟着個女人，從廢墟中安然無恙的走了出來。
王莽的全身，纏繞着雷電，而且那雷電的顏色，愈加的深重，分外的璀璨。
“你是誰？”張虎指着王莽，驚恐的說道，因爲王莽完全沒有掩蓋自己的氣息，整個人就像只猛虎，從山上走了下來，每一步，彷彿都要把大地踩出一個深坑。
張虎在咆哮，抓着頭髮，他們斧頭幫十幾個一級巔峰的異能者，紛紛靠攏，十分戒備。
王莽根本沒有理會他們，他就像一尊雷神，擁有無敵之姿。
令我訝異的是，他的氣息，明顯是二級中階，雖然離高階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已經讓我很意外了，看來這小子也有不錯的機遇。
“回來了？”我們笑着擁抱了一下，雖然他依然沒有撤去滿身的雷電，但僅僅只是這樣，還是傷不到我。
他捶了我一拳，罵道：“靠，怎麼感覺你還是比我強啊，我差點死了，才弄到一百多枚喪屍晶核，嘖嘖，你小子是不是洗劫了二級變異生物的老窩啊。”
我瞪了他一眼，笑道：“你差點死了，我也差點出不來了，一言難盡，我們回去再說。”
“這裡的事情怎麼處理？”王莽指了指那幾個縮在一起的斧頭幫的異能者，也包括張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通通拉出去槍斃！”我沉聲道，對於這幾個人，我是真的沒打算放過。
我看了看何可，發現她走路雖然一瘸一拐的，但是已經沒有大礙，看來斧頭幫的人也怕她死掉，因此幫她處理了下傷口。
場上，沒有人敢說話，冷風吹過，混着鮮血的味道，更加刺激着衆人的神經。
偌大的小區裡，橫七豎八的躺着幾百具屍體，一具又一具的，早已經沒了任何氣息，他們的死狀慘不忍睹，就像在地獄受過刑一樣。
周圍的人，可能怎麼也沒有想到，這裡，竟然出現了兩名二級異能者。
二級異能者，給他們的壓力太大了。
王莽的氣勢全開，威壓就像山嶽一般，鎮壓着一切，讓他們生不出反抗的念頭。
“你們是自殺，還是讓我出手？”王莽雙眼橫了過去，看得張虎幾人一陣哆嗦。
我知道他們已經沒有逃跑的念頭，雙眼灰敗。
如果在這之前，張虎還指望着獵豹能給他報仇，但現在，他已經頹然的坐在地上，像失了魂一樣。
沒有哪一個勢力，會無緣無故得罪兩名二級異能者。
可想而知，經過這件事情以後，我和王莽的名聲，將會震動整個蘇城。
隨着王莽的問話，一種無力感，深深的涌上了他們的面部。
他們的四肢變得僵硬，無法動彈，尤其是在看到王莽正一步步向他們走去的時候，他們全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有幾個人實在承受不住壓力，想要逃走，但是王莽擡手間，幾道雷霆打了過去，就只剩幾具焦黑的屍體。
衆人膽寒，再也不敢逃跑。
看到王莽如此恐怖的實力，如果他們再還有其他半點的想法的話，肯定是腦殘了。
“大人……大人……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求你們饒命！求你們饒命！”
王莽一出手，就直接擊潰了張虎幾人最後的心防，他們崩潰了，全身戰慄，極其狼狽，哀聲求饒，說的要多悽慘就有多悽慘，完全無法想象，他們之前是多麼的不可一世。
這種轉變，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跌破了眼鏡。
“饒了你們？我是可以饒了你們。”我笑了笑，張虎幾人的眼裡，更是看到了生的希望。
“可是，我能饒了你們，但他們呢？”我指了指馮烈幾人，又指了指周圍的一些人，那些人，個個滿臉充滿着仇恨，尤其是在看到斧頭幫的人這副求饒的模樣的時候，眼神裡有一絲報復的瘋狂。
“這……”張虎幾人直接傻眼了，而後，張虎立馬磕頭說道，“大人，只要你們不出手，他們就不敢出手，大人，看在獵豹的面子上，就請你饒我們一命吧。”
磕得，滿額頭是血。
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隨手一揮，將他們的手筋腳筋斬斷。
蓬的一下，十幾個人，全都趴到在地上。
“我不會殺你們的，但至於其他人要殺你們，就不關我的事了。”說完，我招呼着王莽，就往回走。
這斧頭幫，如果再收斂低調一點，也不會落得今天這種下場。
場面先是一靜，而後，知道馮烈幾人衝了過去，其餘人，才紛紛醒悟過來，嘩的一下，全都涌了進來。
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
……
深夜，我和王莽站在陽臺上，俯瞰這片城市。
兩杯咖啡，熱氣騰騰，是爲數不多的奢侈品。
王莽從來不喜歡小口小口的吃喝東西，直接端了起來，一飲而盡。
最後，眉頭緊皺，總結道：“苦死了，什麼鳥東西？”
我無奈的說道：“跟你這樣的人站在一起，真是跌了身份，這叫享受懂嗎？”我緩緩喝了一口，苦澀，因爲沒有加糖，這是比較好的咖啡了，但確實不太好喝，也許我也不懂什麼品位。
兩個大學生，喝着從斧頭幫那裡搜刮回來的高級咖啡，也品不出是什麼滋味。
“得，誰也不要說誰，我們都一樣，過不上富人的日子。”王莽嘲笑道，他穿着件黑色背心，整個人十分的精壯，末日的磨練讓他更加的成熟，也變了不少。
他一挑眉，屈指一彈，一道雷霆射向高空，而後，一隻碩大的變異麻雀，就掉了下來，大手一揮，牽引到了陽臺上。
嘿嘿一笑：“明天的早上吃烤麻雀。”
把麻雀扔到了空間裡，我們倆又沉默了，而後，說起了小時候的事情，說起了上學暗戀的女生，說起了大學的種種。
一切，變化的太快，讓我們措手不及，那些認識的人，死的死，走的走，令人唏噓不已。
“也不知道乾爹和乾媽怎麼樣了？”我嘆道，甚是想念，我的乾爹乾媽，也就是王莽的父母，他們倆帶我如同親生兒子，彌補了我人生的遺憾。
王莽撇撇嘴，道：“不用提他們操心，燕京畢竟是首都，不可能輕易淪陷，而且他們兩人都是大學教授，絕對聰明，肯定活蹦亂跳的。”
雖然如此，但王莽的眼裡，還是流露除了擔憂，畢竟在末日，大學教授也不是什麼令人尊敬的職業了，除了像張教授那樣研究進化的。
“何可呢，你準備怎麼辦，既然不喜歡別人，爲什麼還三番兩次的救她？人家小姑娘現在看到你，都含情脈脈，恨不得以身相許了。”
王莽嘆了很長的一口氣：“不是我不念舊，只是，當時的事情，我自己心裡過不去，而且，我們不可能一直帶着一個普通人上路，這太危險了。”
我沉思了片刻，只能點點頭，道：“行了，不要多想，現在所有人都這樣，朝不保夕，能活一天是一天。”
我已經能夠想象，在這世界上，人類的足跡，將會越來越少，到時候，人類的一切，也許都會成爲過去。
“有煙嗎？”王莽忽然問道。
“有，怎麼，想抽？”
我拿出一包“華夏”，抽出一根，遞給了他。
而我自己，也點燃了一根。
不是吞雲吐霧，而是不停的咳嗽，我們兩個，在以前從來都不抽菸。
過了會，我們就適應了，沒想到成爲異能者，還有這種好處。
煙霧瀰漫，兩個曾經的大學生，不知從何起，雙手已經沾滿了鮮血。
也許，這就是末日裡所謂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