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森巖看着莫幹沙,他當然不會隨便相信一個人,儘管這個人看起來就顯得很有誠意。在空間當中,利益至上,若是沒有足夠的利益引誘,怎麼能夠打動人?所以方森巖想了一想後忽的笑了笑,拿出了那把凡特掉落的鑰匙,主動通過夢魘印記和有些疑惑的莫幹沙簽訂了一個契約。
這個契約是一個懸賞類的契約。
如果莫幹沙能夠在一分鐘內離開本世界,迴歸夢魘空間的話,那麼他將會獲得這把凡特掉落的鑰匙作爲獎勵。
如果莫幹沙不能在一分鐘內離開本世界,那麼他的最高基礎屬性點就會被扣除10點。
此時方森巖依然信不過莫幹沙,依然拋出了這麼一個誘餌來試探他,但莫幹沙立即喜形於色——凡特那個蠢貨殺了至少五個人,爆率極高,而且身上的精品也不少,他掉落的血腥鑰匙可絕對價值極高。他馬上就同意了方森巖的契約,並且迅速就消失在了原地。僅僅45秒以後,方森巖便收到了契約已經完成的消息,再一看凡特掉落的那把血腥鑰匙,果然已經消失了。
這一下方森巖纔算是徹底放心,莫幹沙便是再強,也絕對不能在契約上做這等手腳。不過他也陷入了疑惑當中,爲什麼莫幹沙居然會突然向自己示好呢?
三天以後,回到現實世界的莫幹沙從摩加迪沙的一處酒吧當中踉踉蹌蹌的走了出來。
這個黑人厚嘴脣顫抖着,的眼睛被酒精燒得通紅,他身上穿着的是一身破破爛爛的軍裝,手裡還提着一瓶烈酒。
他走到了一個偏僻的海邊,用力吸了一口煙,然後坐到了礁石上,看着海潮將浪花捲起在腳下摔得粉碎,然後將那瓶酒對着海水傾倒了下去。”老朋友,原諒我。”
“不是我不想給你報仇,而是這個仇根本就報不了啊。”
“高達三十點的體力,不俗的力量和感知。”
“清晰的頭腦,恐怖的大局觀,勃勃的野心!”
“更重要的是!他竟然還能擁有防禦性的天賦能力,這麼一個人,這麼一個可怕的傢伙!你也應該聽說過以後我們將要面對的那些大致狀況吧!你說!我怎麼能與之爲敵?我怎麼敢…….與之爲敵?”
莫幹沙的離開也使方森巖出了一口長氣,這個傢伙的大局觀可以說強得變態,往往他自己都被人追趕得窮途末路的時候,卻可以覺察到很遠距離之外友軍/敵人的破綻,及時的進行援救或者進行。根據方森巖推測,這應該是莫幹沙的天賦能力所達成的。沒有了這個人在共生會當中,方森巖感覺實施計劃的壓力都要輕上五六分。
事實上方森巖猜得沒錯,莫幹沙的天賦能力就叫做:野獸本能。
他從小就是個孤兒,在混亂無比的動盪社會當中長大,如果不能養成時刻小心防範別人的本能,那麼一定活不到現在。因此他的這個能力很早就在現實裡面覺醒了,也就是某些人所說的第六感。
當然這個第六感絕對不像是青銅聖鬥士那樣奇妙強大,就像是一個人無意被針刺到,那麼根本不用經過大腦肌體就會主動回縮,野獸本能就是大幅度的強化對危險襲來的本能條件反射。在開槍的時候有機率對周圍的戰場環境本能的做出最優化的射擊選擇。
當然,畢生的艱難困苦經歷,也將莫幹沙的感知鍛鍊到了相當強悍的高度。
方森巖甩了甩頭,將莫幹沙的事情放在了一旁。這時候班克斯黑幫那些人當中,達斯被擊退,金絲眼鏡男芬利被卷軸重創,還有一名敏捷近戰的契約者和使用長弓的德科拼得兩敗俱傷,都沒有能力殺死對手,只能暫時分開和隊友集合起來。
而共生會這邊也好不到哪裡去,基本還有戰力的就是方森巖了,擅長召喚的菲爾重傷,德科重傷。值得一提的是還有兩名智力契約者被埋在了廢墟底下至今還沒爬出來,估計是那種把自由點數全部都投資到了智力或者精神上的變態,在體力方面和普通人區別不大。
方森巖先去凡特想要逃去的小房子裡看了看,發覺了一個小型傳送陣,不過已經失效了。他想了想後,抹了一身血,艱難而勉強的扶着牆往菲爾他們那邊走了過去。這兩人此時也是神經繃緊到了極限,躲藏到建築裡面哪怕是一聲響動也是心驚膽顫,見到了方森巖後明顯都是鬆了一口長氣的模樣。菲爾更是急聲道:
“怎麼樣?”
方森巖一咬舌頭,忍痛咳着血道:
“達斯被打跑了,凡特被幹掉了,但莫幹沙也受到了極重的傷,雙腿被剁了下來,所以拿了凡特掉的鑰匙後就強行迴歸了。“”還好。“德科也放下了心來,按住自己被斬斷的一條胳膊也忍不住呻吟出聲:”達斯那個蠢貨拿的是毛瑟步槍這種武器,他不敢闖進樓中這種複雜地形來的。只要凡特一死,我們就安全了。”
菲爾也臉色慘白的道:”剛剛金屬導師也傳來了消息,說這一次班克斯黑幫是動用了從黑客帝國世界中搞來的銀色劇情級道具:微型數據流矩陣蟲洞。因此可以調派援軍進入到本世界,不過進入的人只能停留幾個小時,他們兩人也被班克斯黑幫的人伏擊,不過很快就可以過來了。”
方森岩心中一動道:
“那你們怎麼不通過團隊的聯繫方式,來通知金屬導師他們我們這裡的情況?”
“被壓制了。”德科悶聲道:”班克斯黑幫的團隊等級在我們之上。就連金屬導師也只能對我們進行單線的魔法傳輸。除非我們也能掌握相當高深的魔法能力,所以根本無法迴應過去。”
這時候方森巖纔算是徹底的放下心來——如果莫幹沙真的還掌握了“相當高深的魔法能力”,能夠通風報信這種小概率事件的話,那麼他也認了。於是方森巖便坐了下來,閉目養神,不過想必是他先前明明衝上去吸引火力,卻是半途跑路的直接造成了人員傷亡,這種十分猥瑣的行爲相當令人不齒,所以德科和菲爾也不大待見他,三人一時間氣氛尷尬。
忽然,德科臉色鐵青站了起身,站到窗邊的隱蔽處怒吼了出來:
“芬利!你爲什麼要背叛團隊,爲什麼要背叛我們?共生會到底哪裡對不起你?”
隔了好一會兒,芬利的聲音才傳了過來,非常平淡的道:
“共生會是沒有對不起我,但我又哪裡對不起共生會了?上個世界明明是我的貢獻度比較大,我死了三頭寵物啊,整整三頭!你知道這要花我多少心血?爲什麼好處卻都被法奴佔了去?從那個時候我就明白了過來,只要在這個團隊裡面一天,說好聽一點我就永遠是法奴的替補,說難聽一點我就是法奴的狗!永無出頭之日!”
德科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又沒能說出來。芬利卻是越說越激動大吼了出來,很難想象他的形象居然會發出如此憤怒的咆哮:
“我個人的利益倒也罷了,就當時爲團隊奉獻吧!但在共生會裡面,我卻看不到任何前途!這他媽的完全是畸形發展,看看金屬導師在做些什麼吧?一件增加3防禦的衣服被你們出售用來強化寵物,一隻增加4體力的手鐲換了兩件加智力的裝備!完全將所有的近戰契約者當做炮灰來使用!”
“你們這些短視無比的蠢材,難道真的如此天真,以爲憑藉法奴的那頭從侏羅紀公園裡面搞來的恐龍就可以通殺四方了?天真!我告訴你們,召喚師的定位就是攻擊和輔助,一個團隊如果不能培養出一個真正的防禦型契約者,那麼全部死光光是唯一的下場,絕對沒有任何未來可言,你們根本就不知道未來的可怕!!!!!”
德科垂下頭,然後又忽然擡起了頭來大聲道:
“芬利,回來吧,我們一起向金屬導師進言,團隊就算有什麼缺陷,我們大家一起搞好他還不行嗎。”
芬利苦澀的狂笑了起來:
“你當你們就一定能夠吃定我?若不是那個叫水手的小子運氣好出來攪局,我們早就勝了,就算如此,我告訴你們,攔截金屬導師和法奴的人,就是由班克斯團長親自出手,他們死定了!”
芬利的這句話剛剛說話,遠處忽然傳來了一個金屬交錯的聲音: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芬利。班克斯是很強,但他最終還是被我們打入了蟲洞當中灰溜溜的逃回去了。”
一聽這句話,所有的共生會成員都喜形於色,衝了出去,而班克斯黑幫的人臉若死灰,心喪若死,活下來的都是邊緣人員,估計只有凡特這種需要重點培養的精英才知道傳送陣的事,所以也只能在這裡乾等着最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