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懷安接到報告，眉頭擰成了一團：“這個消息確認？”
“是的，海納與西北機械製造集團的交易已經完成，從我們獲得的消息中，設備是陡然出現在邊錘小鎮東平鎮中的。但是具體對方是如何通過國界的，我們沒有確切的消息。”
彙報的中年人回答着，他接到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就趕到了楊懷安處。
楊懷安眉頭沒有鬆開，反而皺得更緊了。
就憑着手中的力量，楊懷安竟然失去了陳建東整整三個星期的消息，沒有一絲蛛絲馬跡可尋，就好像憑空蒸發了一樣。這對於一個情報機構來說，是一件不可容忍的事情。
“處長，是不是通知一下軍部，畢竟陸空這兩邊，如此大規模的設備運送進來，他們一點也沒有發覺，肯定是某些人的失職。”中年人見到楊懷安默不作聲，忍不住說道。
楊懷安只是淡淡笑了笑：“沒有必要，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對方將設備搞回來了，說明他有渠道可以購買到更高端的設備，而且還有方法可以瞞過所有人運回到國內。有一點就夠了，裡面有許多的文章可以做了。”
揮了揮手，楊懷安讓屬下退下，閉上眼睛在思考着。
之前沒有接觸陳建東這個人，主要是因爲楊懷安害怕擺烏龍，現在對方真的將設備運送回來了，就證明了他有能力可以辦到他人所不能辦到的事，就值得自己出動了。
猶豫了一下，楊懷安還是按下電話裡的一個鍵：“讓部裡準備一下，明天我要去安揚市。”
電話裡傳來了一聲是，楊懷安將話筒放下，又是靠在椅上，閉上眼睛，陷入到沉思當中。
楊懷安的動作很快，在次日就乘坐着飛機抵達安揚市。
出了機場，自然有着安揚市的工作人員前來接機，在上了一輛商務車後，先是抵達了酒店休息。楊懷安怎麼說也是一名副部級的人物，雖然不被公衆所知，但是他的權力之大，遠不是其他副部級可以相比的。
像接觸陳建東這件事情，楊懷安不會一開始就介入，而是先派出屬下先一步試探。
不過得到的結果，讓楊懷安眉頭一直不展。
這個陳建東似乎不同於資料上的作風，反而處處露出鹽油不進，和一名老油條一樣，軟硬不吃。什麼愛國的思想，在他的眼中，簡直是一毛不值，曉之大義卻盡是做些無用之功。
得到這些消失的楊懷安知道，像這樣的人才是最難對付的。
“這真的像資料中的陳建東，24歲的年紀，不應該有這種老練的應對。”
楊懷安也想到過用錢來解決，可是這個陳建東剛剛獲取了一筆高達160億美元的財富，而且並沒有通過國內的銀行系統，直接在瑞士銀行交易，讓楊懷安想做點什麼文章也不可能。
可以說，眼前這個人是不缺錢的角色。
一個年輕人，在楊懷安的眼中，很難不被自己所處的部門所影響，從而產生一些驚恐。
不想過度激怒於對方，楊懷安知道，自己有必要放下一些身段。
……
安揚飯店的豪華888大包房內，王學山是先楊懷安先一步到來的。
上一次的事情，安揚飯店多少受到一些影響，由於是敬畏於屠正剛的能力，許多小官員不敢將一些請宴放到這裡，怕得罪了屠正剛。可是隨着屠正剛的神秘消失，還有省裡公佈的結果，安揚飯店又再一次生意火爆起來。
許多人在猜想，
會不會是安揚飯店老闆背後的力量，在角逐中，吃掉了屠正剛一系，纔會出現如此結果。
對於這樣的猜疑，深得生意經的許誠瑜根本沒有站出來澄清，而是任由大家猜疑去。
王學山變形成了陳建東，進來的時候，並未碰到許秋柔，反而是許誠瑜得到消息，在飯店的門口迎接的王學山。身爲海納的總經理，擁有着龐大的財富，身價遠遠超過了他本身，像這樣引領風雲的人物，值得許誠瑜親自迎接。
在大包房內呆了幾分鐘，楊懷安才帶着一名年輕人進來。
“哈哈，陳總久等了。”
王學山只是擡手看了看手腕中的勞力士，說道：“只是幾分鐘而已，不算什麼。”
雙方坐下，一名服務員進來，問道：“陳先生，可以上菜了嗎？”
王學山點了點頭，服務員退去，不久之後，十數名服務員推着餐車進來，很快就將若大的桌面給擺滿，三十多道菜之多。三人都沒有說話，就這麼望着服務員忙碌，只有偶爾間纔會相互對視一眼，卻大有深意。
等到菜擺好，楊懷安說道：“等會用餐的時候，沒有叫喚，你們不必進來。”
服務員們點頭離開後，楊懷安才笑道：“陳總經理果真如同圖片上一樣，年輕到讓人忌妒。我可是使了幾批人，這才請到陳總經理到這裡一同吃個飯，想來還真的是榮幸。”
王學山說道：“其實我對楊處長，也是敬佩的。不過你的手下，辦事就有些魯撞一些了，不像楊處長你如此的穩重。”
楊懷安扭頭對旁邊的年輕人狠狠地瞪了一眼，這才說道：“是手下的人辦事不力，用錯了方式，我在這裡代表他們向陳總經理道一個歉，希望陳總經理不必放在心上，回頭我會讓他們向陳總經理道歉。”
“沒事，只是一些小事情而已。”王學山回答。
兩人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三人吃着東西，誰也沒有第一個開口。
論起這一個，王學山可以幾天不說話，能夠保持着一個動作一天的時間。現在這一種靜坐吃飯的姿勢，毫無挑戰性。
一頓飯下來還是楊懷安先挑起頭來：“陳總經理，此次我之所以到安揚來，想必你心裡有數。”他從公文包中，將一份資料拿出來，遞到王學山的面前：“我只想問一句，這些設備，你能不能搞到。”
王學山拿了過來，只是看了幾眼，很果斷地放下，搖頭說道：“沒有辦法搞到。”
楊懷安旁邊的年輕人忍不住了，站了起來：“陳建東，與西北機械製造集團的設備，你可以搞到，但是這些設備你卻沒有辦法搞到，你的眼中只有錢嗎？還有國家的存在嗎？”
王學山只是掃了對方一眼，淡笑起來，說道：“彼一時，此一時。”
“你……”
楊懷安喊道：“小鄧，你坐下，怎麼能用這一種語氣和陳經理說話？”他轉望向王學山，眼孔中閃爍着光芒：“陳經理，這一件事情，希望你再好好考慮一下，畢竟這對於國家，對於個人都有好處的事情。什麼時候陳經理考慮清楚了，可以打電話給我。”
一張名片放到餐桌上，然後楊懷安站了起來，離開了這個包房。
小鄧狠狠盯了王學山一眼，小聲嘀咕道：“陳建東，你會後悔的。”然後追上楊懷安。
王學山望着他們離開，有些嘆氣地搖頭。
如果不是王學山一時錯誤的決定，用貢獻點兌換了一架F－22，或許楊懷安他們的要求王學山可以辦到。現在剩下的貢獻點，根本沒有能力兌換到楊懷安所需要的任何一款機牀，讓王學山拿什麼答應？
對於拒絕的後果，王學山不難想象，畢竟對方代表着國家這一具機器，任何個人在這一具機器面前，都會被摧毀。
可是王學山根本不必要害怕，他在楊懷安走後，同樣站了起來，然後離開安揚飯店。
160億美元在交易的時候，並沒有經過海納， 而是直接通過幾次轉匯，進入到王學山位於瑞士銀行的帳戶內，消失在世人的眼前，失去了蹤跡。這麼一來，陳建東這一個角色，也就失去了他的作用，沒有一絲利用的價值。
一個沒有利用的角色，註定在今晚過後的角色，王學山又怎麼會害怕讓他得罪國家這一具機器？
離開了安揚飯店，王學山利用陳建東的身份，驅車一路狂奔，快速地離開安揚市。
在上了高速公路後，在一處無人的地段，王學山將車停了下來，然後越過了護攔，進入到高速公路邊上的樹林處。在確認無人後，王學山一個意念，肌肉在挪動着，恢復到了自己本來的面目。
將衣服脫下來，王學山更換過帶着的衣物後，又處理了一下痕跡，這纔是迅速離開。
從王學山將衣服更換過這後，這個世界上再無陳建東這一角色，就算楊懷安他們的能力通天，也不可能再找到這個人的一絲一毫行蹤，將是他們無解的一個問題。
恢復了本來面目的王學山，很快就離開了樹林，出現在高速公路數公里外的一條國道內。
伸手攔下一輛開往安揚市的客車，王學山僅僅是在登車的時候，扭頭望了一眼逃離時的方向。
坐到客車的後排上，王學山一樣是坐得筆直，兩隻手平放在膝蓋上，眼睛裡閃爍着寒光，現在的他，纔是真實的自己。冰冷，不帶一絲感情，擁有冰冷無情的心，是終極戰鬥機器，視人命如草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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