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
馬車上。
趕馬車的孔雀回頭對車內的人道:“皇上,屬下方纔去問過了,這個大個的確對小公主有意思,但是小公主沒答應他,不喜歡他,現在完全是這個大個剃頭挑子一頭熱,而且這個大個的膽子特別小,追不到公主的。”
離傲天閉着龍眸沉思。
他自然是知道玉樹不可能跟那種人在一起的,他只是生氣,憤怒,嫉妒,吃醋。
孔雀看馬車內的人不做聲,也不敢繼續多嘴了,只好趕着馬車回了皇宮。
正值晚膳時分。
御膳房的人上了一桌子豐盛額菜餚來討好離傲天。
象徵尊貴的金黃色的綢緞膳桌桌布,搖曳的金黃色流蘇,銀筷子,金碗,還有那美味的十菜二湯,光是主食就有不少種類。
離傲天靠在膳椅上久久沒有動靜。
看着這些豐盛的晚膳他便想起了小玉樹吃着鹹菜啃着窩窩頭的樣子。
他的心攪痛了一番,最終到底還是擺了擺手命人將這一桌子的膳食給撤下去了。
他吃不下,睡不着,滿腦子都是小玉樹的影子。
夜半。
雷電轟隆轟隆的穿透雲卷直接砸了下來。
影的離傲天在龍榻上睡的不算太安穩,他的腦子昏昏沉沉的,總覺得這雷聲好像是從噩夢中傳來的。
與此同時。
京城。
小菜館。
轟隆隆,嘩啦啦。
豆大的雨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從天兒降,噼裡啪啦的砸在那瓦片上。
“下雨了,下雨了。”菜館的掌櫃的從睡夢中驚醒,那窗子都被狂風吹開了,那雨水嘩啦啦的掃進房間裡。
掌櫃的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而後匆匆套上衣裳朝後院走去,後院有一排小房子,是給小二,雜役門睡的。
他一個個的叩響了門,嗓門吼的巨大:“快起來,起來,這都下雨了,快把晾在外面的白菜拿進去啊,再這麼淋下去啊,恐怕這些菜啊都不能要了,快點。”
門一個個的都開了。
小玉樹披着衣裳穿上了繡鞋冒着大雨跑了出來。
她開始跟着店小二搬白菜,把那些白菜全都往竈房裡搬。
冰涼的雨水無情的拍打在小玉樹的身上,淋溼了她的青絲和衣裳,她有些冷,冷的上下牙齒都打顫,凍的她瑟瑟發抖,那小手都已經凍的青紫了。
她沒有多少銀子。
當了首飾的銀子在路上被一個小偷順跑了,她現在可謂是窮途末路。
被小偷偷了她也沒有去報官,因爲她不想和任何一個官打交道,所以她只能自己忍着。
“快點拿進去。”掌櫃的在一邊催促着。
小玉樹生的瘦小,嬌嬌弱弱的,她咬着牙,忍着寒冷彎着腰去搬那白菜。
搬了將近一個時辰,約莫幾十趟,終於把所有的菜都弄進去了。
小手看了一眼自己發紅的小手和溼漉漉的身上,摟着自己的肩膀鑽進了破舊的小房間。
掌櫃的格外小氣,沒到冬天是不會給暖爐的。
這若是在皇宮,她的寢殿想來早就被茉莉搬來一個暖烘烘的暖爐了。
茉莉。
玉樹勾了勾苦澀的脣,離開自己了,身邊沒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