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晚上,我保證治好凌尚書。”
堅定的對視慕容九,沈天歌一字一句清晰的再次說了一遍,以此來表明她的態度。
她惹得麻煩,就由她來解決。
沈天歌不是一個會躲在男人背後不敢承擔的人,若真是這樣,連她自己都會看不起她自己,那又拿什麼來站在慕容九身邊呢?
整件事的發生是源自她給凌婉凝下毒引起的,誰也沒想到,爲了救心愛的女兒,凌尚書會選擇結果掉自己的老命這麼決絕的方式脅迫慕容九不得不妥協;也沒有誰會率先知道,凌尚書沒死成,卻成了癡呆兒,呆呆傻傻的,宛如牙牙學語的嬰孩,令慕容九不得不暫時將他留在九王府中治病。
當然,這還都是小問題,真正令人意想不到的,還是皇上竟然會選在這個節骨眼上對慕容九發難,一而再再而三的削弱慕容九手裡的兵權不說,竟然還將他軟禁在了家裡。
說得好聽,只要凌尚書痊癒了,慕容九也就解除了禁令,可以重返朝堂。
可誰來判定凌尚書的病情是否痊癒呢?誰又明確的說了,慕容九返回朝堂後,皇上會將削奪的兵權還給他呢?
呵。
拔了牙的老虎,還叫老虎嗎?
“你不必這麼逼自己。”
輕嘆口氣,慕容九擡手攏了攏沈天歌耳邊的碎髮,疼惜的說道。
“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會開空頭支票的。”
輕挑了挑眉,沈天歌並沒有閃躲開慕容九親密的動作,淡淡的回答。
她很明白,給了希望卻做不到會給慕容九造成二次傷害,那是她所不願意做的事,所以,也是這兩天的嘗試有了好的反應之後,她這纔敢做出這樣的承諾。
“空頭支票是什麼?”
慕容九靜靜的看了沈天歌一會兒,眼底閃過一絲疑惑,正欲開口問,旁邊就傳來了一個被忽視許久的聲音,替他問出了心裡的困惑。
“就是兌現不了的承諾。”
翻了個大白眼,沈天歌終於移開了看着慕容九的視線,淡淡的瞄了司徒南一眼,這才緩緩的說道:“凌婉凝這個人的命我要了,可她父親,似乎對你們還有用,所以,就留給你們了,至於你們拿他做什麼,那是你們的事,我就不多管閒事了。”
明天上午,那份藥送出去之後,只要凌婉凝使用,那麼,就連她也再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拔除她體內的毒素,因此,這就註定了,凌婉凝必死無疑。
“王妃……”
“好。”
不等司徒南將話說出來,慕容九就很乾脆的點頭同意了,半點兒猶豫都沒有。
“放心,凌婉凝不會死得這麼輕鬆。”
就算慕容九及時的阻止了司徒南的話,可沈天歌不是傻瓜,她一看司徒南那着急上火的表情,略一思考,也就猜到他想要說什麼了,不禁開口解釋道:“她想要除掉我給她下的藥留下的痕跡,可她並不知道,那些痕跡其實是我之前給她的藥將她體內的毒素引導在表皮上形成的……”
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想要給兩個不怎麼懂醫的人知道,需要不短的時間,因此,沈天歌很自然的找了個位置坐下,見其他兩個人還站着,挑了挑眉,卻沒有多說什麼,但慕容九和司徒南卻明白了她的意思,紛紛找了個位置坐下。
當然,沈天歌在這裡,慕容九不可能放過這個極好的親近機會,因此,他很自然的走到沈天歌的身邊,不等沈天歌開口,就一把將她抱了起來,一屁股坐在沈天歌的位置上,牢牢的禁錮着掙扎羞惱的沈天歌,不讓她離開自己的懷抱。
“別亂動,否則,後果自負。”
緊了緊禁錮住沈天歌的手臂,讓她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身體變化,慕容九見沈天歌瞬間僵直了身子,這才輕笑着靠在她耳邊輕喃。
“臭流氓。”
白皙的臉上飛快的爬上一抹緋紅,沈天歌當真不敢亂動了,可氣不過,一把抓過慕容九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這才解氣的哼了聲,這才繼續說道:“原本只要不去理會,那些毒就會很安靜的待在那裡,除了詭異些,不會有任何的危險,可惜……”
冷笑了一聲,沈天歌漆黑的眼底閃過一抹狠厲,幽幽的笑道:“可惜偏偏有人不肯就此罷休,非要將之除掉,那麼,這就需要用到另一種藥,這就無疑是將一粒石子丟盡了平靜的湖裡,那毒就會再次活過來,而且,伴隨着另一種藥的加入,打破了它原有的毒性,會使它變成無形無色的慢性劇毒,悄無聲息的侵蝕掉凌婉凝的五臟六腑,最後活活的將她折磨致死。”
如果凌婉凝斷了對慕容九的妄想,選擇安靜的開始全新的生活的話,那麼,沈天歌是會給她那麼一個機會,不會要了她的性命,可偏偏凌婉凝不,這就怪不了她了。
身上的痕跡沒了,但爲此付出的代價就是生命。
沈天歌倒要看看,那個愚蠢的女人還能拿什麼來跟她搶慕容九。
“呃……”
雖然聽得還不是很懂,但大概意思,司徒南還是知道的,不禁打了一個寒顫,身子往一邊挪了挪,他不會承認,在剛剛那一刻,看到沈天歌眼底化不開的殺氣時,他竟然有那麼一瞬間的害怕。
雖然早就知道沈天歌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也不是沒有見識過沈天歌的手段,但不得不說,司徒南再一次刷新了對沈天歌的認知,打從心裡產生了一個想法:跟誰作對都堅決不跟沈天歌作對,否則,直接自絕給自己一個痛快,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就給她……半個月的時間好了。”
故作思考的樣子,沈天歌淡淡的笑道,心裡卻在估摸着,要不要減少那個藥的毒性,免得凌婉凝到時候撐不住那麼長的時間,畢竟,這藥她也是第一次用在人身上,情況會不會如她實驗的那般,沈天歌也沒有絲毫的把握,但凌婉凝會死,這卻是鐵板上釘釘的事。
“這……”
“好。”
司徒南自然想要將人留的久一點,畢竟,她有個好父親,若是稍加利用的話,對慕容九現在的處境來說,無疑是一股助力,可顯然慕容九不這樣看,現在他的心思多會從沈天歌的角度看,他很清楚,沈天歌沒有立刻要了凌婉凝的命,其實就已經是在委屈自己了。
他的事,沈天歌本就沒有任何義務要跟他一起承擔,可從事發到現在,沈天歌卻爲了他做了很多很多,每一次都是違背自己的意願,就因爲她的心裡有他,才如此一步步的緊逼自己,一步步的退讓。
愛她,慕容九就不希望她受到絲毫的委屈。
“天歌,你突然來書房,是不是有事找我?”
結束了上一個話題,慕容九很自然的轉移了話題,淡淡的問道。
“不是。”
見慕容九岔開了話題,沈天歌也不在繼續,順着他的話接口道:“正準備去給凌尚書做最後一次治療,剛巧路過你書房,聽見一聲脆響,我就過來看看了。”
原本還擔心司徒南跟慕容九打起來呢,誰知道,走到門外並沒有聽到打鬥的聲音,正欲悄悄的離開,就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不禁留了下來。
“最後一次?”
司徒南和慕容九都有些震驚,他們以爲沈天歌說給她一天的時間,至少要明天才會開始治療,誰知道,早在她說那話的時候,她就已經準備開始行動了。
“他腦裡的血塊已經消除的差不多了,我想用一記猛藥,一次性拔除所有的殘餘的淤血,然後再以銀針刺穴的方式,刺激他的大腦,以此來喚醒他的神智,達到痊癒的效果。”
這是一個很浩大的工程,不是她一個人就能完成的,所以,沈天歌這纔會讓穆凌峰過去幫忙,但她也不確定,若是真的對凌尚書動刀,穆凌峰會不會接受不了那樣的方式,到時候越幫越忙,那可就麻煩了。
“你有幾分把握?”
這段時間,凌尚書的恢復情況,慕容九和司徒南都是清楚的,不得不說,沈天歌的醫術了得,相比較之前那孩童般的情況,現在明顯好多了,雖然凌尚書還是癡癡傻傻像個孩子的狀況,但偶爾他也是會清醒的。
可這樣的時候並不多,據沈天歌的說法,就是他腦子裡還有一些血塊,壓迫到了他的神經,導致神經元沒辦法正常工作,所以纔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一半一半。”
如果條件允許,沈天歌自然有百分百的把握,可這個地方,沈天歌卻只有一半的把握,畢竟,條件並不能達到她想要的理想環境。
“五成?”
是不是風險太高了點兒?
好歹也是朝廷大臣,若是出了什麼危險,那可就真的要出大事了,然若等他自己慢慢的好的話,顯然也不是一個很好的辦法,左右,這事都讓人糾結。
“若不是我親自動手,連三成都沒有。”
聽聞司徒南的話,沈天歌翻了個大白眼,淡淡的哼了一聲。
這也就是慕容九的面子,換個人試試,她才懶得冒着暴露的風險親自動手救治呢,那凌尚書又不是她什麼人,又不能帶給她多大的利益,沈天歌纔不會做這出力不討好的事呢。
“沈天歌,你儘管放手去做,其他的,我都能解決。”
自然明白司徒南的擔心,但慕容九更相信沈天歌,因此,他倒是出人意料的支持,哪怕最後沈天歌失誤,將凌尚書弄死了,他也願意爲她承擔一切。
“那我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