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爲他是誰?
想從她的手裡拿走第一賭坊,做夢!
沈天歌完全沒想到,在她將話全部攤開說清楚後,慕容祈居然還能恬不知恥的做出這種事來,心裡那叫一個氣啊,若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在,她還真想衝上去剖開慕容祈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腦髓還豆腐渣。
“歌兒,你……”
被沈天歌頂得一時無言,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狠厲,但很快,他又想起自己的目的還沒有達成,不禁又換了一副親切的表情,靠近沈天歌幾分,輕笑道:“我知道歌兒你心裡還是有我的,只不過,發生了那樣的事,你不好意思而已,放心,本王不在意的。”
“我呸,我還曲兒呢。”
見過臉皮厚的,可沒見過厚到這麼欠揍的。
沈天歌翻了個大白眼,不禁又往後退了幾步,拉開與慕容祈之間的距離,再跟他這麼近距離的話,沈天歌很怕她一個忍不住吐他一身。
“你在九弟那過得不好,本王知道,你放心,等過了這段時間,本王一定想辦法讓你離開九弟,到那時候,你我就可以長相廝守了。”
並沒有因爲沈天歌明顯的厭惡而放棄,慕容祈揚起自認爲完美的笑容,一步步靠近沈天歌,直到將人逼退到牆面上,他才一手攔住了她的去路,將人禁錮在他與牆之間,輕笑着拂過沈天歌的臉頰。
“本王不介意你跟九弟之間的事,本王知道,那並不是你的錯,你不必放在心上。”
慕容祈完全沒發現在他輕撫過沈天歌臉頰時,沈天歌整個人都怒了,隱藏在雲袖下的雙手,緊緊的握起,冷眼瞪着他,他還自顧自的說着:“本王現在遇上了難題,只有你可以幫本王,你不會拒絕的對嗎?”
“靠。”
見慕容祈又準備吃她豆腐,沈天歌再也忍不住了,爆了一句粗口後,也不管打不打的過慕容祈,就狠狠地一拳朝他臉上揮去,見他躲過,連忙將早就拿在手裡的瓷瓶打開,撒了一把粉末。
猝不及防之下,慕容祈吸了許多粉末,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呢,就雙眼一翻,徑自朝後倒去。
“空有一副好皮囊,沒想到這麼噁心,竟然還敢吃老孃的豆腐。”
見慕容祈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沈天歌這才憤憤的走過去踹了幾腳,邊踹邊嘟囔着:“老孃豆腐是那麼好吃的嗎?上次那一頓沒讓你長記性,那老孃今天就好心的再給你長長記性。”
一頓拳打腳踢,頓時將慕容祈那張還算俊美的臉湊成了豬頭,似乎這還不能讓沈天歌解恨,她靜靜的思忖了片刻,忽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也不管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壞笑着扒了慕容祈的上衣,掏出一個瓷瓶,在他身上塗塗抹抹了一番,這才拍了拍手,站起身來。
“敢惦記老孃的第一賭坊,這就是下場。”
又補了兩腳,沈天歌這纔不帶一片雲彩的離開了小巷,哼着小調返回了王府,可還沒等她走進房間呢,就聽到……
“不錯,還知道回來。”
慕容九那清冷的聲音在這空寂的夜色裡顯得格外的駭人,沈天歌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纔想起,她似乎有些得意過頭,忘了被禁足偷跑的事了。
“王爺好雅興,在這賞月嗎?我困了,就不陪你賞月啦。”
說着就開溜,也不管慕容九到底是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嘭”的一聲合上房門,將人關在外面後,沈天歌那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頓時覺得全身有些脫力,不禁腿一軟,就跌坐在門邊,重重的喘息。
她倒忘了,如果慕容九真的想要對她做什麼的話,就她這個木門,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可現在的沈天歌,哪兒還有心思去思考這個問題?
她只覺得自己又逃過了一劫,不用馬上面對慕容九那個油鹽不進的傢伙,這就夠了。
“就這麼怕我?”
微蹙了眉頭,靜靜的看着沈天歌行雲流水般的動作,慕容九終於有了第一次的反省,可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好的辦法化解目前的情況,不禁甩甩頭,轉身離開了……
“唔……”
不知在小巷中躺了多久,慕容祈終於恢復了一些意識,剛一挪動身子,頓時強烈的鈍痛席捲全身,讓他忍不住悶哼出聲。
“該死。”
睜開雙眼,漆黑的眼裡閃過一抹狠辣,他沒想到,在同一個女人手上栽倒兩次,而且那個女人還是他之前最不屑的人。
緩和了片刻,總算感覺到身上的鈍痛消散了許多,慕容祈這才緩緩的站起身,恰好月光照下來,讓他看清了他被沈天歌修理過的身子有多麼慘烈,不禁臉又黑了幾分,冷冷的瞪着九王府的方向,好似眼神能穿過層層阻礙,殺死沈天歌一樣。
“敬酒不吃吃罰酒,本王一定滿足你,小賤人。”
好在慕容祈還有一絲理智在,他深吸了兩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收回視線,閃身離開了小巷,而此時此刻,他還沒察覺到沈天歌對他的教訓遠不止揍一頓這麼簡單。
而沈天歌也並沒有讓他等太久,在他返回王府沐浴上藥,沒過多久,就聽到正雙眼紅紅的沈如月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臉色慘白慘白的,身子忍不住往後退了數步,一個站立不穩,跌坐在地上,驚恐的看着慕容祈。
“叫什麼?”
眯着眼睛思考着怎麼樣才能從沈天歌那裡將第一賭坊拿過來的慕容祈不悅的睜開眼睛,看着沈如月這般模樣,臉色又陰沉了幾分,顯然很不滿沈如月打斷他的思考。
“王……王爺,你……”
指着慕容祈的胸口,沈如月顫抖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嗯?”
沈如月的反應實在太過劇烈,慕容祈就是再蠢,也察覺到了詭異之處,不禁低頭一看,頓時臉黑比鍋底,一撩袍子,將自己裹了個嚴實,可那渾身散發出來的殺氣,彰顯出他此刻的心情。
“今晚你什麼也不知道,明白嗎?若有一點風聲泄露出去,別怪本王無情。”
氣氛沉默的尷尬,沈如月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該走好還是該留下好,可看到王爺那麼狼狽的一面,留下只怕一個不慎,就會丟了性命,可王爺不開口,她又怎麼敢走呢?
好在還沒等她想明白這個問題,慕容祈已經平復了盛怒的情緒,背過身,將衣袍整理妥當,丟下一句警告的話,不給沈如月任何開口的機會,便甩袖離開,直奔書房而去。
“沈,天,歌。”
慕容祈在書房發泄了一通,這才總算舒了口氣,可一想到,他胸前那兩個任憑他怎麼擦也擦不掉的字,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蹭蹭的竄上來了。
雙手緊握,漆黑的眼底閃過一抹殺氣,慕容祈在這一刻,終於接受了一個被他刻意忽視的事實——沈天歌已經不是曾經那個癡迷他的沈天歌了。
可惡。
就算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沈天歌了,那也不代表她就能騎在本王頭上放肆,竟然敢那麼對他,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翻臉無情了。
只是……
他似乎對沈天歌也從沒有留過情過。
“出來。”
想通了,慕容祈忽然衝着空蕩凌亂的房間喚了一聲,爾後,在房間裡唯一沒有受到波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而伴隨着聲落,本只有慕容祈的書房憑空多了一個人。
“王爺。”
來人單膝跪地,恭敬的說道。
“殺掉沈天歌,拿到第一賭坊的房契。”
毫無溫度的下着命令,慕容祈在接受了沈天歌的轉變後,便知道,他想要沈天歌乖乖的自己交出第一賭坊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也不打算再費這個心,直接採取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當然,若沒有沈天歌在他胸前留下那羞辱的痕跡,慕容祈也不會這麼決絕,沒有一絲的猶豫,甚至,在做出決定時,他根本就沒有將慕容九這個因素考慮進去。
不過,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慕容九是迫於無奈才娶了沈天歌,他本身對於沈天歌是極其厭惡的,所以,絕對不會在意沈天歌是死是活,因而,也不能怪慕容祈會理所當然的認爲,他出手殺掉沈天歌,不會引來慕容九的憤怒。
“是。”
來人沒問原由,也不問沈天歌的身份背景,在聽到慕容祈的命令後,竟沒有一絲的遲疑就接下了。
“別留下痕跡。”
倒是慕容祈,他總算想起慕容九的存在,但並沒有因此取消命令,而是讓來人辦事的時候小心謹慎些而已。
他培養多年的死士,他自然很清楚他們的辦事能力,只不過,跟慕容九交手也不算少,他也很瞭解慕容九的精明,所以,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慕容祈終究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的多囑咐了一句。
“屬下遵命。”
作爲死士,沒有權利拒絕,他們唯一的使命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務,僅此而已。
來人單膝跪在地上等候,動也不動,直到慕容祈再沒一句命令後,方纔恭敬的行了個禮,如同來時一樣,悄然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