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挨着沈天歌跪着的慕容九自是察覺了身邊人瞬間的異樣,不由皺眉睨了沈天歌一眼,沈天歌撇撇嘴,不就是偷偷看了你老子一眼嗎?至於這樣看她嗎。
拜完皇帝后,緊接着是手端佳餚的宮娥魚貫涌入,不一會兒,各人面前的案几上皆擺滿了各色各樣的美味佳餚。在衆人暢飲美酒的同時,殿中禮樂聲起,舞姬在大殿中央翩然起舞。君臣共飲,和樂融融。一時間,朝陽殿中真可謂是一派歌舞昇平的繁榮氣象。
酒過三巡,沈天歌見慕容九正與身旁的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着,也沒空理她,她一個人靜靜地消滅完了面前美食,便百無聊賴了。
沈天歌略略和慕容九說了聲,便溜出了大殿。沈天歌順着一條較爲幽靜的宮道緩緩行去,不知不覺間便走到了一彎鏡湖旁。
沈天歌在湖邊逗留了片刻,正待轉身離去,身後卻陡然傳來一道欠扁的女聲:“喲,姐姐一個人觀景,未免孤獨了些,不若妹妹陪姐姐聊聊吧。”
說話間,沈如月已從一旁的柳林中走出,緩步來到了沈天歌面前。
沈天歌懶懶地睨了沈如月一眼,漫不經心地道:“妹妹現在可是一身兩命,最好還是少來這種危險的地方閒逛,尤其是這種人煙稀少的地方,否則出了什麼事兒,三皇子可不能及時趕到救你。”
“這個倒不勞姐姐操心,妹妹自有分寸。”沈如月眼中殺機一閃而逝,難得話語不似以前那麼尖銳諷刺。
“哦,原來是這樣啊。看來倒是姐姐多心了。”沈天歌一邊說着,一邊緩緩向湖邊走去。
看着沈天歌離湖邊越來越近,沈如月眼底閃過一抹大仇即將得報的快慰和欣喜。腳下步子亦步亦趨地跟在沈天歌身後,伺機而動。
沈天歌謝睨了眼緊跟在身後的人,眼底掠過一抹詭詐之色。
眼看沈天歌已經走到湖邊,沈如月突然目露兇光,伸手欲推沈天歌下水。而沈天歌卻好似背後張了眼睛似的,身子一偏,沈如月當即撲了個空,由於慣性,直直撲進了湖中。
沈如月在湖中胡亂撲騰着,一臉驚恐地向湖邊環手冷眼旁觀的沈天歌求救。
眼看沈如月被湖水嗆暈,緩緩沉下水面時,沈天歌纔不緊不慢地揚聲高呼:“快來人啊,有人落水了。”
聽見呼救聲,兩個巡查的侍衛率先趕了過來,見是沈天歌,兩人頓時道了聲九王妃金安,便下水救人了。
當沈如月被救上來時,早已被水嗆暈了過去。沈天歌一邊吩咐侍衛將沈如月送去了太醫署,一邊讓人去朝陽殿稟報,丞相大人之女落水,實非小事。
當沈伍奇與三皇子等人趕到太醫署時,看着抱身坐在牀上的沈如月,三皇子面色微寒,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如今竟然給他捅出這麼個大簍子。
見沈伍奇出現,方纔替沈如月看脈的太醫斟酌着稟道:“啓稟丞相大人,令愛似乎已經懷了身孕。”
此言一出,跟在沈伍奇身後的衆臣頓時面色微訝,丞相之女未婚先孕,此事若傳出去,豈不有辱丞相府門楣。之前的沈天歌,便已成了世人的閒餘談資,如今再加個沈如月,這讓世人怎麼看沈伍奇。
在朝位高權重,在家卻連個女兒都管教不好,竟做出這等有辱門風之事。
雖然在場衆人並未看他,但沈伍奇卻覺得他的腦袋被衆人的視線壓得擡不起來。
沈伍奇斜眼睨了身旁面色平和的三皇子,淡聲道:“三皇子現在似乎能給皇上一個說法。”言外之意便是讓三皇子去向皇上請旨迎娶沈如月。
精明如三皇子,自是聽出了沈伍奇的話中之意,默了片刻,終是轉身離開了太醫署,徑直去了皇帝的御書房。
御書房中,當三皇子親口告訴皇上,沈如月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後,終於震怒。
“呵呵,混賬東西,竟然做出這等禽獸之事,如今你讓朕如何向朕的臣子交代?”
跪伏在地的三皇子一語不發,任由皇帝高聲怒罵。
事後,三皇子心下煩悶,徑直去御花園。轉過一條小道,一眼便瞧見遠處涼亭中的沈天歌,突然煩悶頓去,計上心頭。
正在御花園中悶悶不樂的沈天歌突然感覺有人靠近,陡然轉過眼,正對上三皇子深情款款的目光,沈天歌心下惡寒,頓時不屑地翻了翻白眼。
“天歌,原來你在這呢,害得本王好找。”三皇子大步走到沈天歌跟前,歡喜地說道。
沈天歌擡眼睨了眼三皇子,不耐地問道:“找我幹嘛?”
“天歌,你知道的,我那麼愛你,怎會捨得你受委屈。知道你嫁給九弟,心裡委屈,所以上次才那樣對我,我不怪你。”三皇子一臉自責地說道。
聽着三皇子虛情假意的話語,沈天歌頓覺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一臉譏諷道:“三皇子,你就算要作賤你自己也別找我啊,我可沒那麼多的傻逼時間陪你演黃梅戲,還有,你也不用自欺欺人自戀成病,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變成了太監,我也不會看上你,Are you know?”
沈天歌成功看到某男臉上的虛僞面具破裂,不由冷聲警告道:“以後最好管好你那未婚妻,若再犯在我手上,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難堪和後悔。”
話語說完,沈天歌全然無視三皇子逐漸扭曲的臉孔,甩袖揚長而去。
隱身暗處的慕容九和司徒南自是看見了方纔的一幕,只是此刻慕容九面色淡然,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緒。
而站在一旁的司徒南卻一臉興致勃勃地看着那道遠去的身影,擡手捅了捅身旁的慕容九,一臉玩味地笑道:“阿九,依我看啊,你這王妃似乎與外界傳言不符啊。”
聽着司徒南毫不掩飾的話語,慕容九修眉微蹙,心中頓時有些不舒服。
兩人略略聊了幾句,便回了朝陽殿。
因爲三皇子的事,皇上餘怒未消,宮宴草草結束。
慕容九將沈天歌送回了她居住的院子後,便默聲在院中坐了片刻,方一臉探究地看着沈天歌,問道:“今日之事,應該是出自你的手筆吧。”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是啊,就是我,怎麼,要去揭發我。”沈天歌挑釁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