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實在是太美妙了。”血冥露出享受的笑容:“你不是喜歡跑嗎,我便捏碎你的雙腿,看你怎麼跑!哈哈哈,你叫啊,求饒啊,也許我心情一好說不定還會放過你。”
柳清歡恨不得咬下他一口肉:“想讓我求饒,你做夢!老子就是碎屍萬段,也絕不會向你求饒。”
要是求饒有用,他當然會求。但這老魔明顯不可能放過他,他此時還哭哭啼啼求饒,只會讓對方更爽。
“是嗎?”血冥毫不在意地笑道,一把捏碎他的下巴:“你這張嘴實在太過討厭,還是別讓你聒噪的好。”
柳清歡恨之慾狂地瞪着血冥。他四肢皆碎,靈力被禁,如今連招出青蓮業火之力都沒有,也想不到任何逃脫的辦法。
巨大的痛楚讓他眼前發黑,無邊的絕望啃噬着他的內心。
血冥攝起地上的法力之晶,提着他大步往前走,陰笑道:“嘎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輕易死的,會慢慢折磨得你的魂魄支離破碎爲止!”
很快,血冥便找到一個石頭小山,迅速挖了個洞府。
血冥將他隨意丟在地上,布制好法陣,然後像打量新奇的玩物一樣打量他:“嗯,你害得我都沒時間回覆法力,便先拿你的血來補償吧。哈哈,我都迫不及待了!”
柳清歡全身都動彈不得,心如死灰地閉上眼睛。
血冥嘿嘿陰笑着,抓起他,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吸了一大口血,然後回味地咂了咂嘴,整個人如同鬼獄來的邪魔,看上去殘忍又可怖。
他極享受地道:“年輕修士的血就是美味,而且你的血還帶着精純的木靈氣,不錯,非常不錯。”
柳清歡只覺身體在快速變冷,對方竟是不止在吸食他的血液,還在吸食他的靈力!
丹田內的靈力在快速流失,經脈被強行吸取,產生了巨大的暈眩感。
柳清歡苦笑:沒想到,自己會死在這個遠離故土的遙遠大陸。雲夢澤,他回不去了。
他感覺越來越冷,連身體上的疼痛都在慢慢消失,周圍的一切都在悄悄消失。
而隨着他全身的血液和靈力被吸走,他的丹田內也越來越空。
突然,異變突生!
全身心沉浸在吸血中的血冥沒有發現,一條半透明的根鬚從柳清歡丹田內無聲無息地探出,搖晃了一下,猛地扎進血冥的丹田部位!
血冥渾身劇烈地一抖,一掌拍在柳清歡胸前,拍得他飛出去撞在石壁上,發出巨大的聲音。
“這是什麼?啊,這是什麼鬼東西!”血冥驚慌不已地叫起來,想用手扯斷伸進自己丹田的半透明根鬚,卻發現根本握之不着!
與此同時,更多的根鬚從柳清歡腹部伸出來,如遊動的蛇一般,全數扎進血冥的丹田。柳清歡嘴裡咕咕冒出血,費盡全力才勉強睜開眼,便見到了這奇異的一幕。
血冥對着那些根鬚又是劍斬,又是法術,卻毫無辦法。很快,他便如被束住了手腳一樣,硬梆梆地倒向地面。
他“嗚嗚嗚”發出困獸般的聲音,卻如被定了身般,連滾動都做不到。
半透明的根鬚裡面流動出青綠色的靈氣,還有一些星星點點的東西,全數回到柳清歡的身體內。
而血冥,彷彿被吸走了生命精華般,樣貌在極速地老去,原本便蒼白如紙的皮膚深深凹陷下去,血紅的雙眼翻白,大張着嘴不斷髮出抽氣之聲。
柳清歡有些驚異,有些不解,然後笑了。
他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
不知過了多久,柳清歡倏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緊緊貼在石壁上!
他動了動,風障中無處不在的壓迫感立刻襲來。
腦海中回想起自己之前看到的情景,他趕緊掃視整個石洞。
石洞裡十分安靜,什麼都沒有。
不對!柳清歡看向石洞中間那個人形的灰跡,還有掉落一旁的兩枚戒指。
“血冥被吸得只剩下一點灰了?”柳清歡喃喃道,站了起來,然後發現自己身上的所有傷勢竟然全部好了!
他驚喜地動動手腳,又檢查一遍,果然連中的屍毒都已經消失了。
現在他只覺彷彿有使不完的精力,渾身靈力充沛飽滿,冥冥中能感應到連壽元都增厚了許多!
而且,他竟然已經突破到了築基後期,且還不是後期初階,而是中階!
柳清歡難以置信,被這一連串的驚人發現衝擊得呆立當場。
好一會兒,他才醒過神來,連忙盤腿坐下來,神識進入自己的丹田。
丹田內,靈力之海微漾着輕波,泛着粼粼波光,看上去一如往昔的平靜寧和。
精純的青色靈力捲起細小的浪花,比築基中期時多了近一倍!
柳清歡咋舌,《坐忘長生經》築基篇實在是太恐怖了,僅僅是到築基後期中階,竟然要比中期多一倍靈力。要是靠他自己修,這要修到何年何月?
而今天突如其來的奇遇,卻省了數十年的苦修。造成這場奇遇的,便是那棵被他遺忘了很久,藏於他靈根中的小木棍兒!
柳清歡飄到靈根之山上,那些半透明的根鬚此時自然已經全部縮回到山內,不留一點蹤跡。
然後他發現自己的靈根又成長了一大截,代表着土靈根的黃色土地和代表着水靈根的蔚藍海水,面積縮小了近一半之多。
今天的變故太多,他小小驚訝了一下,又覺得理所當然。那小木棍兒每次出現,必然會伴隨着他的靈根的成長。
“這木棍兒到底是什麼東西……”
柳清歡百思不得其解。不僅會吸收混沌之氣,讓他的靈根成長,這一次竟然還將一個金丹修士吸成了一堆飛灰,救了他一命不說,還讓他得到諸般好處。
他探尋了這麼久,依然沒弄清這東西的底細,但此物恐怕是極爲逆天的存在纔是。連別人的壽元都能吸,想想都覺得恐怖。
柳清歡化的青色小球在靈根之山跳了跳:“喂,喂,木棍兒,你出來!”
靈根之山毫無反應。
“你在我這裡住了這麼久,至少要告訴我你是什麼東西吧?”柳清歡不死心地繼續喊,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呃,你是什麼木棍兒?”
他喊了半天,沒得到半點兒迴應。
柳清歡訕笑:自己果然想多了,看來這木棍兒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要是自己能控制,那他豈不是天下無敵?遇到危險,什麼都不做,直接伸出半透明的根鬚,把對方的壽元、修爲全部吸來,連修煉都省了。
但他卻隱隱有所感覺,只怕這種可能微乎其微,那木棍兒不是爲保護他而存在的。
血冥大概沒想到,自己只是吸個精血靈力,還沒來得及折磨柳清歡,自己便先丟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