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麻煩李總管再重新將帳目詳細的,一一報於我聽一遍吧!”宋吟雪笑笑的說着,隨意懶散的倚靠在太師椅上。
見此,李總管撇了撇嘴,神情極其不情願的站起身,重新翻開帳本開始唸了起來:“通達錢莊,上月盈利八百二十四兩白銀;通達米鋪,上月盈利四百零二兩白銀;通達布行,上月虧損三百九十五兩白銀;通達酒樓,上月虧損兩百八十二兩白銀……”
李總管慢慢的念着,聞言宋吟雪纖手輕一擡,聲音停止。
睜開眼,走上前,宋吟雪如狐狸般的笑容看的李兆良心中一陣莫名。
“李總管,我原不知道盈利四百零二兩可以說成贏利五百兩?而虧損三百九十五兩可以說成虧損三百兩?李總管,你也是掌管王府帳目的老人了,不知道真金白銀應具體到位的嗎?而且,就算你用的是‘四捨五入’,可這數字方面,相差的也太過遙遠,不是麼?”
微笑的說着,腳步慢慢的在廳上踱着,此時在宋吟雪臉上,體現的是一種睿智,一種精明,直看着李兆良有些緊張了起來。這個白癡郡主,什麼時候也開始變的聰明起來了?
“這個,老奴……”支支吾吾有些答不上來。
見此,宋吟雪徑自拿過帳本,粗略隨意的翻看了一遍,頓時心中一片清明。NN的,這幾個老傢伙,果然聯合起來做假帳!
心中忿忿,不是爲他們欺騙了自己,而是爲他們辜負了這麼多年汝陽王對他們的信任!果然是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時間真是淡忘和催化一切的好東西,使的原本赤誠忠心的人,如今也變的欺主瞞下,世故奸詐了起來!
搖搖頭,遞迴帳本,宋吟雪笑笑的說道:“李總管,吟雪雖然愚頓,對商業不甚瞭解,但也知道什麼是是,什麼是非!李總管彙報帳目時,數字不清,具體不明,其中各條分類款項更是一筆帶過,有的甚至提所未提。李總管,這樣一團糟亂的東西,不像是如你該交給我看的吧?”
意有所指的話語說着,宋吟雪直直的盯着李兆良,雖帶含微笑,但看在李兆良的眼裡,卻是分外的冰冷。這個郡主,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氣勢這般的凌厲?以前雖說她也強勢,但那種強勢是無理,是猖狂,但今日給自己的強勢,則卻是壓力,是緊迫!
“郡主,老奴……”當下有些心虛,額頭上也不禁冒出了幾滴冷汗,無意識的擡袖拭了拭汗
,李總管言語上吞吞吐吐。
知道他已有些亂了陣腳,宋吟雪此時燦爛一笑,聲音甜美無邪的說道:“唉,如李管家這樣府中的老人,怎麼會犯這樣明顯的錯誤呢?定是那些下面的分總管出了岔子,胡亂編造想矇混過關,正趕上李總管近日事務繁忙,一時也沒仔細看,所以纔有了現在這樣的結果,你說我說的對嗎,李總管?”
故意將“李總管”三個字拖的很長,宋吟雪一臉笑吟吟的看着。其實只要是有點心的人,都能聽出她此刻的言外之意。試想你一個總管,所管的事務也無非就是手下的那些產業帳目,可如今你連帳目都未仔細管,又何來的事務繁忙之說呢?
宋吟雪的這句話,講的是很有水平,既揭穿了李兆良的醜惡用心,又諷刺了他辦事的能力,可謂是一針見血,殺人無形!可偏偏那李兆良早已從心底裡認定汝陽郡主是個草包,所以一時間沒往深處想,只一個勁的在那點頭應聲道:“是是是!老奴最近的確事務有些繁忙,一時間忘了確認清楚,這實在是老奴的罪過,老奴的罪過!”
呵!你的罪過!宋吟雪心底一哼,李兆良啊李兆良,你還真是麻木到了極點,認定我此生就會白癡到底?
淡淡甜甜的笑着,走回太師椅,懶懶的端起茶杯,宋吟雪眼中含光,慢慢的說着:“既然李總管知道是自己的罪過,那也一定知道回去該怎樣辦了吧?三日內,我要王府名下所有的帳目明細,包括具體的供貨、流向、採收,支出等,全部都要很明白,你,可以做的到嗎?”
“可以,可以!”拱手作拜,李總管口中連連答應。見此,宋吟雪滿意的點點頭,纖手輕輕揮到:“恩,既然如此,那就有勞李總管了!好了,我這兒也沒其他的事,李總管可以下去休息了!”
“是!老奴告退!”正了正心神,李兆良轉身告退,卻在臨走前仍不知悔改的想着:這郡主也不知道是受了何人唆使,竟然開始查起帳目來?哼,自以爲是的東西,居然隨手這麼翻翻,就叫三日內重整帳本,你以爲你是文曲星轉世啊?好,我就立刻整給你看!看看你那滿腦豆腐渣的腦袋能看出個什麼究竟來!
忿忿不平的甩袖,李兆良大步往外走出,見此,一直伺候在外的玫瑰走了進來:“郡主,今兒這是怎麼了?您以往聽帳目可是不會超過一柱香的時間呢,可今天居然用了足足一個時辰呢!”
詫異的說着,玫瑰走上前來服侍。聞言,宋吟雪微微笑道:“李總管盡忠盡職,非要拉着本郡主講解帳目,本郡主也甚感頭痛呢。”
“恩恩,李總管的口碑是府上一致的好,郡主有他輔助,定會事半功倍的!”點點頭,玫瑰端着已涼透的茶水走了出去。
此時,宋吟雪不理會她的話語,只慢慢閉上滿賦深意的雙眼,一臉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