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夜風呼呼的,吹起一片迷離的寒冷。
兩個男人拿着啤酒,默默的喝着。
“好了,別這麼想不開了,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你自己不是都說沒有失戀嗎?”霍恩澤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帶着幾分調侃的味道。
顧連城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你哪隻眼睛看着我像失戀的樣子?”
“是是是,咱不是失戀了,只是工作太忙需要加班,反正你就是個工作狂。”霍恩澤說着,將手中的啤酒一飲而盡,手指用力將易拉罐捏扁,“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你把我叫出來就陪我喝一罐啤酒?”顧連城不滿地說。
“是你自己說的沒有失戀,那就用不着我陪呀!”霍恩澤細長的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顧連城冷哼一聲,手臂用力,將易拉罐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中。
“回哪裡?”
“水岸華庭吧!”顧連城想也不想的說,可是說完之後他又後悔了,想要改口,又怕被好友嘲笑,索性閉上嘴巴閉目養神起來。
空寂黑暗的家裡,沒有一絲燈光,更不會有人等在沙發上,問一聲“你回來啦。”
空氣中飄蕩着一絲冷意,空氣清新劑的味道,鑽入鼻端,顧良辰下意識的皺眉,他不喜歡這種味道。
擡腳走上二樓,手放在門把上,遲疑了片刻,隨即狠狠的皺眉,低聲咒罵了一聲,用力的推開了房門。
冷風忽然灌了起來,卻是吳姐忘記關窗戶了。
顧連城下意識的掃了一眼,放下東西,走進衛浴間。
洗澡出來之後,本來想到書房處理一些公務,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整個人覺得煩躁的很,看着周圍的一切都不順眼,一個人在屋子裡遊蕩了好一會兒,心情卻更差了,難道少了一個人他就這麼不習慣嗎?
怎麼可能?
那個女人走了就走了好了,他怎麼可能想念她。
煩躁的拿起車鑰匙,十一點鐘,他走出了家門,機車飛速的在夜色中呼嘯而去,最後停在一家熱鬧的酒吧前面。
他推門進去,高大帥氣的身影,立刻引來了,很多人的關注。
當他坐上吧檯時,幾個穿着妖嬈的女人就已經靠了過去。
“帥哥,不請我喝一杯嗎?”
可惜顧連城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們,提不起一點兒興趣。
看着熱鬧的人羣,他忽然覺得孤單,那種寂寞深入骨髓,第一次讓他產生的無措的感覺。
以前他一個人的時候從來不覺得有什麼,可是,這才兩個多月時間,爲什麼少了一個人的陪伴,他就會這麼難受呢?
難道,他真的失戀了嗎?
不,不可能,他怎麼會真正的愛上那麼無恥的女人,他只是眷戀她的身體罷了,想念她的體溫罷了。
愛情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他顧連城可從來不相信。
利索地走出酒吧,他掏出手機跟助手打電話,“準備一下,明天上午跟着我到t市去出差。”
重新跨上機車,他使勁兒搖搖頭,將那些荒謬的想法,拋在腦後。
他顧連城,可是不婚主義者,女人那麼麻煩的東西,他可不想碰。
這邊有人煩躁不安,孤單寂寞,那邊也有人在車上昏昏欲睡,在夢中還發出低低的飲泣聲。
就着燈光,馬琳兒看着隋羽之臉上的淚痕,禁不住心中一嘆,拿過紙巾輕輕的擦去她的淚水。
隋羽之是在晨光中醒來的,道路兩邊飛速倒退的景色讓她有一瞬的愣怔,卻很快反應過來,她是跟着馬琳兒出門了。
“對了我,們是去什麼地方呀?”這時候了隋羽之纔想起問他們的目的地。
“t市。”
馬琳兒他們每次採風的地方,風景都很優美,大自然的美總是能給人以震撼的感覺。
站在微溼的岩石上,隋羽之張開雙臂,閉着眼睛仰着頭,感受對面瀑布轟隆隆的響聲,和風吹過瀑布帶來的細小水滴,臉上很快就溼漉漉的一片了,可是隋羽之喜歡這樣的感覺。
“羽之你快下來吧,一會兒衣服溼掉了,當心感冒啊!”馬琳兒擔憂的喊道,除去容妝豔抹,馬琳兒其實也是一枚清新小女子。
邊上一起跟來的貝斯手拿着相機咔嚓咔嚓的拍着照,留下了兩名女子美麗的倩影。
只有三天的時間,馬琳兒她們的行程其實安排的很滿,知道好友受了情傷,馬琳兒並沒有一直拖着她跟着他們到處跑。
隋羽之感激好友的體貼,第二天一個人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來,打算一個人出門逛逛。
t市的跳蚤市場是非常有名的,隋羽之打算去淘一點東西,當做禮物送給麥琪和馬琳兒,感謝她們在這個非常時期關心她。
秋高氣爽,陽光明媚,隋羽之的心情終於好了很多,一個人在跳蚤市場兜兜轉轉,挑挑選選,三個小時後,捶着痠軟的腿肚子,隋羽之收穫頗豐,打算打道回府。
一個人轉過街頭,忽然聽到一輛車子刺耳的剎車聲音,接着“砰”的一聲,隋羽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聽到有人在大聲喊叫了,“不好啦,撞到人啦!出人命啦!”
隋羽之雖然不是好奇的人,但是事故就發生在她前面兩三米的地方,她幾乎是被人羣簇擁着推到了事發現場。
一輛滿載貨物的大貨車停在不遠處,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子躺在血泊中,周圍有很多人打電話報警,打電話叫救護車,但是卻沒有人敢靠近。
大貨車的司機,這時候才跌跌撞撞的從車上下來,一臉的死灰之色,“不關我的事呀,這個人突然闖進來,我踩了剎車的我沒存心想撞他……”貨車司機已經語無倫次。
隋羽之看着那個躺在血泊中的男人,心頭忽然一跳,慢慢的走了過去,男子滿頭滿身的鮮血,根本就看不出來到底是誰,可是水女子就是有一種錯覺,這個男人是顧連城。
在周圍人詫異的目光中,隋羽之顫抖着手握住男子的手腕,她不會認錯的,男子手腕上的腕錶,和顧連城的一模一樣,全球限量版,國內只有這一隻。
一種恐慌的感覺忽然襲來,隋羽之還沒有說話,眼淚就已經先下來了。
“連城,連城,顧連城,你怎麼樣?你沒事吧?你醒一醒……”隋羽之哭喊着,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根本就不敢碰過連城,生怕給他造成二次傷害。
“救護車怎麼還沒有來?救護車怎麼還沒有來?這裡有醫生嗎?求你們救救他,求求你們了……”隋羽之淚如雨下,只能緊緊的抓着顧連城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呼喚他的名字。
“你不要有事。顧連成你不要有事,你千萬不要死……”隋羽之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麼崩潰、這麼無助過。
她才愛上的男人,即便他們之間有很多很多的不愉快,可是她也不願意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死去……
時間一分1秒的過去,周圍圍了這麼多人,卻沒有誰能夠出手相助,隋羽之眼睜睜的看着顧連城在他面前,呼吸越來越弱,血越流越多……
怎麼會這樣?前兩天,他還好好的,要和她分手,她寧願看他冷漠不屑的眼神,也不願意看到他現在躺在血泊中,隨時都會死去。
“救護車來了,救護車來了,大家讓一讓,讓一讓啊!”很快有人分開人羣,隋羽之擡起淚眼朦朧的臉,看着走近的醫護人員,終於知道他們爲什麼叫白衣天使?
“你是傷者家屬嗎?”醫生快速地問她,隋羽之點頭,想也不想的跟上了救護車。
看着醫生和護士快速地在車內進行急救,握緊雙拳,滿含擔憂的看着。
車子很快到了醫院,顧連城被送進了急救室。
隋羽之滿手是血的等在外面,心中又是擔憂又是焦急又是無措……
怎麼辦?他會不會有事?他會不會死掉?
想着剛纔他渾身是血的樣子,隋羽之心中害怕的不得了,她無措地縮在椅子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狂落不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護士急急忙忙的跑出來,說血不夠了,需要輸血。
隋羽之一聽,頓時跳了起來,挽着自己的衣袖,急急地說:“我我我我是o型血,抽我的血吧!”
護士二話不說拉着她去驗血型,很快抽了血,看着護士急急的拿着血漿進了急救室,不知道爲什麼,隋羽之的心,重重地落了下來。
顧連城,應該會沒事吧?
三個小時之後,醫生走出了急救室。
“醫生她怎麼樣?她沒事吧?”隋羽之撲上去激動的詢問。
醫生一臉淡漠的樣子,“肋骨斷了兩根,腹腔出血,現在已經沒事了。”
聽着醫生這樣說,隋羽之覺得全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乾了一般,腿一軟,往旁邊倒去。
那醫生趕緊拉住他,“小姐你沒事吧!”
隋羽之抹抹眼淚,滿含感激地說,“我沒事,謝謝你醫生。”
片刻之後,滿身纏着繃帶的顧連城被推了出來,送入了病房,隋羽之亦步亦趨地跟着。
這時候兩名警察,趕了過來,“你好同志,請問你是病人家屬嗎?”
隋羽之才驚醒過來,有點茫然地搖搖頭,“哦,不,我,我只是他的朋友。”
警察點點頭,要她做一下問詢記錄,說一下事發的經過。
可是,隋羽之才茫然搖頭,“我和他並不是在一起的,我只是碰巧遇到她而已,他出了車禍,我纔看到是他。對了,他叫顧連城,是滕江市顧氏文化集團的總裁。”
送走警察之後,隋羽之進了病房,看着病牀上面色蒼白,脆弱不堪的男人。
隋羽之有點恍惚,那個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居然也會有這樣一面。
不過,他怎麼會一個人在t市呢?
隋羽之心中疑惑卻也沒多想,掏出手機給馬琳兒打了電話,說她在t市遇到個朋友,要多耽擱幾天,暫時就不和他們一起回滕江了。
掛了電話之後,隋羽之嘆息一聲,出去買洗漱用品,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要留下來照顧這個男人,她明明可以打電話叫他的人過來照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