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谷成龍走過去安慰譚佳怡,灣仔駒等人在一邊磨磨蹭蹭的時候,形勢又變了。
公路遠處亮起了一排晃眼的燈光,緊接着,幾輛大巴車呼嘯而來,還沒等灣仔駒等人反應過來,大巴車已經衝到了近前,車門打開,從車上嘩啦啦衝下來上百人,人人都穿着白襯衫,手裡拎着一根短棒,這些人下車之後,立刻將現場團團圍住,卻是默不作聲,只是冷冷地盯着呆立在當場的灣仔駒等人。
被圍在人羣中的灣仔駒等人,滿臉的恐懼,已經站不穩了,灣仔駒早已從引擎蓋上下來,扶着汽車雙腿打抖,爛牙仔坐在了地上。
“阿龍,這是你找來的人?”譚佳怡靠在谷成龍的臂彎裡,將頭伸出來看着周圍的這些人,她已經平靜了下來,雖然看到又來了很多人,但這些新來的人明顯不是來找他們麻煩。
“不知道。這些人不是我叫來的,也許是我的朋友喊來的?”
谷成龍有點無奈,他並不想把事情鬧大,這裡是香港,他一個華夏球星在這裡捲入黑幫事件,對他來說絕非好事,然而,就在他納悶的時候,人羣中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把這幾個不長眼的東西,腿打斷了,扔回車裡!”
谷成龍聞言,不覺一驚!打斷這幾個人的腿?真要是那樣,這幾個人都知道他是誰,傳揚出去,事情怎麼收場?
“慢着!我有話說!”谷成龍猛然大喝一聲。
“爺爺啊!大爺!饒命!我再也不敢了!放過我吧!”灣仔駒被兩個人按住,發瘋似的叫喊着,褲襠裡已經溼淋淋,被嚇尿了。
“停!”那個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緊接着,一陣吱呀的聲音傳來,人羣一分,一個青年推着一輛小輪椅,從人羣中轉了出來,谷成龍定睛一看,只見一個枯瘦的中年人坐在輪椅上,滿面笑容地看了過來。
“新義安黃天波,見過豹子哥!恕我腿腳不便,失禮了!”黃天波雙手抱拳,向着谷成龍一拱手。
“這是波叔,在我們香港是位德高望重的前輩。”大勇從旁邊鑽了出來,誠惶誠恐向谷成龍介紹道。
“波叔,您好!”谷成龍向坐在輪椅上的黃天波鞠了一躬,開口謝道:“感謝波叔來幫助,谷成龍真是多謝了!不過,這幾個人已經得到了教訓,我的夫人也沒有受到傷害,我看就算了吧?您看可以嗎?”
“好!既然豹子哥開了口,斷腿就免了!”黃天波拍了一下輪椅扶手,看向了譚佳怡身邊的強叔等人,道:“把他們的車都掀了!再一人賞他們幾個耳光,讓他們長點記性!你們,誰來?”
“我來!”
強叔立刻答應了一聲,解開右手上裹着的衣服,大扳手咣噹一聲丟在了地上,大步上前,揚起手臂,啪地一記狠狠打在了灣仔駒的臉上,將灣仔駒打的一下翻倒在地,空中飄起了一條血線,強叔罵道:“打你,是因爲你辱罵了小小姐!如果是在國內,老子崩了你!”接着,強叔又走到了爛牙仔的前面,同樣一大嘴巴抽了過去。
“謝謝波叔!”強叔向着黃天波一拱手,退回到了譚佳怡的身後。
“好漢子!”黃天波輕輕拍了拍巴掌,然後對周圍站立的人羣揚聲道:“咱們新義安,成立百年來,義字當頭!這位豹子哥,在足球場上爲咱們華人漲了面子!往前一百年說,那就是華夏人的英雄!華人在這個世上不易,每一個能爲我們華人在這世上爭得地位的人,都是咱們新義安敬重之人!記住了!”
“我們記住了!”周圍那一百多年輕人齊聲答應。
“不敢當,波叔,您叫我小谷就好了,我就是會踢球,沒有您說的那麼好。”谷成龍被黃天波說的不好意思起來。
“不提了!”黃天波揮了一下手,道:“此間事了,警察就快到了。豹子哥,你們的車還能開嗎?”
“能開,就是玻璃碎了。”強叔趕緊搶着說道。
“那好,告辭!”黃天波說完,再次一拱手,讓人推着他回身就走,那些年輕人也呼啦一聲重新上了車,馬達轟鳴,幾輛大巴車排成一列,呼嘯而去。
“大勇,這個波叔到底什麼人?”谷成龍有些鬱悶,他不喜歡欠人人情,但黃天波的人情,他算是結結實實欠下了。
“新義安的二當家,我們叫二龍頭。我只是找了他的手下黃金強的一個跟班,沒想到,豹子哥你的名頭不小,把波叔他老人家都惹了出來。”大勇羨慕道。
“這個波叔,還挺有點古風,就像我看過的武俠小說裡的人物一樣。”譚佳怡笑着說道。
“你啊!知道今天有多危險嗎?走!我們也走!被警察堵上就不好玩了。”谷成龍伸手在譚佳怡的鼻尖上颳了一下,對強叔等人說道。
“豹子……哥,你們的修車……錢,我賠……”灣仔駒從地上爬了起來,垂頭喪氣,口齒不清地說道。
“滾吧!”谷成龍厭惡地瞪了一眼,拉着譚佳怡上了大勇的車,強叔和兩個保鏢也上了那輛碎了玻璃的商務車,兩輛車一前一後沿着來路,向小西灣球場的方向開去,走了不遠,一隊警察閃着大燈迎面開來,看起來,和電影中的情節類似,警察永遠是最後一個來到現場,負責斷後。
回到小西灣體育場,谷成龍本想讓大勇幫忙給譚佳怡幾個人悄悄找個地方休息,不成想,汽車剛剛接近小西灣球場的大門,一個人影就從陰影裡冒了出來,谷成龍眼神銳利,一眼就看見這個人是助理教練向南。
“向教練!您怎麼在這裡?”谷成龍趕緊讓大勇停車,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我的老天爺!小谷,你沒事吧?傷着沒有?主教練呢?沒和你一起回來?呃,這是佳佳吧?長得可真漂亮……”
“教練你……都知道了?”谷成龍尷尬地問道。
“能不知道嗎!這麼大的事情,球隊都快翻天了,老朱和範領隊接到邵佳的電話就跑出去找你,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裡!”向南抱怨了一句,拉着谷成龍的胳膊左看右看,道:“真的沒事?”
“沒事,真的沒事!教練,您還是先給朱教練他們打個電話,把他們叫回來吧!對了,再聯繫一下邵佳他們,他們不認識路,別走丟了!”
一番折騰之後,朱光滬和範廣鳴帶着邵佳等人趕了回來,他們是找了小西灣球場的工作人員領着去找谷成龍的,結果,谷成龍沒找到,倒把邵佳他們接了回來,衆人看到谷成龍和譚佳怡都沒事,這才鬆了口氣。
原來,朱光滬和範廣鳴接到邵佳的電話,立刻就毛了,谷成龍這個二桿子擺明了就是去找人鬥毆,這要是受了傷,可如何是好?
從邵佳等人的口中,谷成龍得知了朱光滬找到邵佳三人之後,幾個人心急火燎,一起找到了出事地點,只見警察已經將那裡隔離,幾輛汽車底朝天躺在那裡,範廣鳴着急地去和警察交涉,想知道谷成龍有沒有受傷,結果,這下可好,警察在現場一個人也沒找到,因爲灣仔駒那些人是地頭蛇,早就溜了。
倒黴的範廣鳴這是自投羅網!白瞎了眼,一頭撞進了網,被警察詢問了姓名和身份,當得知是華夏隊的領隊,也沒難爲他。
正在幾個人不知所措的時候,向南的電話來了,幾個人這才連忙向回趕。
谷成龍和譚佳怡自然不會將黃天波的事情說出來,只是說接了譚佳怡就走了,後來發生什麼事情一概不知,不過,谷成龍他們開回來的兩輛車,大勇的車車頭兩側癟了下去,譚佳怡的車玻璃碎了,一看就知道不是那麼簡單,而且,朱光滬他們在現場可是看到四輛底朝天的豪華跑車,總不能是車主自己窮折騰吧?
然而,谷成龍不肯說,和谷成龍在一起的大勇也是守口如瓶,朱光滬和範廣鳴自然毫無辦法。
直到大家都平靜下來,才恍然驚覺,谷成龍和譚佳怡雖然沒事,但是華夏國家隊有事了,範廣鳴不僅在現場報了身份,他們幾個人,還被現場的記者拍照了!香港的記者可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既然拍了照片,肯定會上報紙,華夏隊正在備戰亞洲盃,卻莫名其妙和一樁交通事故或者暴力事件扯上了關係,這肯定是件麻煩事。
正所謂你不惹事,事情來惹你,第二天的香港各大報紙,都報道了發生在沙田嶺的這起詭異的交通事故,以及出現在現場的華夏國家隊主教練、領隊、球員,雖然他們看起來和這起事件沒什麼聯繫,但既然出現在現場,肯定是有關聯了。
很快,國家隊在小西灣的暫住地,就被聞訊而來的記者們堵上了。
今天已經是7月4日,正是墨爾本勝利隊來訪的日子,墨爾本勝利隊在7月3日住進了小西灣球場附近的酒店,正等着這場與華夏國家隊的比賽,原本這就是一場令人頭疼的比賽,因爲突然發生的事件,更加地變得內憂外患,令人心煩。
話說,谷成龍在香港的這次偶然事件中,結識了香港新義安的二龍頭黃天波,雖然兩個人在那種環境裡,交談不多,但彼此之間對對方的印象都還不錯,這就算是有了交情,日後,當谷成龍在雷丁市逐漸發展壯大之後,和黃天波等人還有着一番合作,兩個人由此成了一對忘年交,共同合作創下了一片新天地。
這是後話,現在無論是谷成龍,還是黃天波,根本不知道未來的發展趨勢,暫且不提。來到了香港小西灣的墨爾本勝利隊,同樣也是麻煩不斷,他們倒不是遇到了什麼小混混,而是,香港的天氣,實在讓這支澳洲球隊受不了了!現在的香港,氣溫達到了33c,而且非常潮溼,這樣的鬼天氣,讓來自於一年中氣溫最高不過26c,天氣非常乾燥的墨爾本市的球員,直接撂了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