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漁船遠遠地就停了下來,船老大解釋到:“水面上表面看起來沒什麼,但水下卻隱藏着暗礁,漁船的吃水太深,很容易觸礁的。”
遠遠地望去,兩個一大一小的島嶼出現在天地間。星星點點的礁石散佈在四周。
猴子阿豹馬王爺蒲文黃鸝鬼見愁師徒以及我,再加上三個當搬運工的夥計,十幾個人按照事先的計劃乘上了小船。然後開始向閻王礁劃去。
小船是沒有動力的,由我們拿着木漿來劃。小船裡裝了十幾個人,每個人背上都有一個大包,而且中間還堆了一堆的大包。船的吃水很深,我們划起來感覺很吃力。而且大海上看起來不遠的距離,真正划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實際的距離是那麼的遠。
我們整整劃了一個下午才接近三絕島的外面。這個時候我們已經進入到了礁石羣裡面。那些礁石有的高高的露出水面,在海中形成了一個個的石柱,有的隱藏在水下不時的撞擊着我們的船體。好在我們的船是沒有動力的小船,而且那個小頭鬼以前是漁民出身的,在他的指揮下,我們的小船吃力的在礁石羣中穿行。
礁石羣的海水撞擊着礁石又反彈回來,形成了一股股的亂流,使得我們的划動相當的吃力,一不小心就會撞上礁石。
正當我們奮戰在礁石羣裡的時候,鬼見愁手裡的對講機傳來了船老大焦急的聲音。說道:“剛剛接到電臺通知,馬上就會有加強的風暴到來,我們必須馬上到劉家島避風,你們能否在四個小時內返回。”
對講機中出來的信息讓我們的心一緊,這海上的風暴可不是好玩的,弄不好就要出事。而我們現在已經經過了半天的划行,那裡還有體力在四個小時內回去呢?再加上我們的船被亂流衝的東搖西蕩的,一時之間連轉向都做不到。
鬼見愁和小頭鬼簡單的商量了一下決定硬着頭皮往裡闖,也許還能在風暴到來之前靠岸避風。
鬼見愁扯着嗓子把我們的決定通過對講機告訴了船上的。很快,對講機裡的聲音就變得模糊不清了。看來我們已經超過了五公里的距離了,這已經超出了對講機的通話距離,也不知道他們聽到我們的話沒有。
這個時候天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我們的處境更加的艱難,大家都已經疲憊不堪了,大頭鬼站在船頭,高高的舉着強光手電往四周照,生怕撞上了周圍的礁石。
這時一直都在指揮划船的小頭鬼說道:“糟了,漲潮了。”他的話裡帶着一絲的驚恐,我不由得覺得奇怪,漲潮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我低頭向船外望去,看到海水正在飛速的往上漲,礁石羣外的海水開始往裡灌進來,亂流就更加厲害了。這時我才明白小頭鬼的意思了。水下的亂流怕打着船體,船體已經不太受我們的控制了,有好幾次都堪堪的撞了上去。好在小頭鬼也是一個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他竭力的控制着小船,我們纔沒有撞上去。不過也累得我們夠嗆,划槳的手都快提不起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驚恐的發現,海上起風了。這是風暴的前奏,雖然這個時候的風力還遠不能稱得上風暴,但是它加速了海水的流動,這對我們卻是致命的。
小船終於不受控制的撞上了一側的礁石,船體上馬上就出現了一個洞,船也被卡在了兩塊礁石中間。瞬間我就覺得自己被強大的撞擊力撞的飛了起來。然後我就掉在了海里,隨後撲通撲通的聲音響起,看來掉下船的人不止我一個。
我猛的灌了幾口海水,掙扎着浮出了水面。好在我是長江邊長大的農村娃,自小在水邊長大,練就了一身好的水性。在海浪的起起伏伏中,我看到手電光在不停地晃動,船上的人正在拼命的想堵住那個大洞。
我極力的想向小船那裡游去。然而我正身處在亂流之中,水流正將我向相反的方向推去。我使盡了全身的力氣,距離反而卻是越來越遠。
眼看我要堅持不住了,我使盡的衝着那裡叫喊:“救命救命我在這裡。”然而無情的海風將我的聲音吹散了,他們根本聽不見我的聲音。
我有好幾次重重的撞擊在礁石上,鋒利的石片將我劃的遍體鱗傷。我伸手想抓住礁石,但水流的速度太快了,我幾次都沒有抓住礁石,反而越衝越遠。
先前的划船已經將我的體力耗盡了,任我的水性再好也堅持不住了。在海浪越來越強勁的衝級中,我慢慢的昏了過去,人就開始往下沉。
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我的腳一下子觸碰到了柔軟的東西,那是沙子。我被水流衝向了島嶼的方向。我掙扎着用盡了最後的力氣用腳往下用力一蹬,身子浮出了水面。我竭力向前划動了幾下,最後再也沒有力氣了,又暈了過去。
當我恢復了意識的時候,我感覺海水正一陣陣的拍打着我的臉,四周是一片的黑暗,只有潮水衝上沙灘的聲音以及越來越強烈的風聲。
我在沙灘上整整躺了一個小時,人才稍微恢復了一點力氣。這個時候暴風雨已經來臨了,我向大海望去,海面上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也不知道猴子他們怎麼樣了。
雨水被狂風一吹,打在臉上隱隱作疼,我再也不敢再沙灘處呆了。身上的揹包還在,我從裡面掏出手電,開始朝身後的小島照去。
風雨中的能見度不是很高,只能隱隱的看到沙灘的上面是一團團的樹叢。我快步向樹叢裡跑了過去。
進得了樹叢,頓時感覺風就小了一點,高大的樹木遮擋了大部分的風力。
樹叢很茂密,我不敢貿然的進去,情況不明的時候,是不能亂動的。萬一裡面有什麼猛獸就糟了。我砍了幾根粗壯的樹枝,嘴裡叼着手電就爬上了一顆枝葉繁茂的大樹,在樹丫處將砍下的樹枝橫七豎八的交叉在一起,人靠在上面纔不致於掉下去。
在風雨中,我掏出一件雨衣穿上,人再也支持不住了,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眼光刺破了樹冠照在我的臉上,我醒了過來。我坐了起來,半天才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我爬下了樹,快步跑到海邊。天空中的烏雲還沒有散去,估計暴雨還會來臨的。
我朝閻王礁望去,由於距離太遠,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那裡一片寂靜,沒有動靜,也不知道猴子他們怎麼樣了。在我右側的地方,那裡有一個大島,那裡就應該是三絕島了,也就是船老大所說的大王島,而我所在的地方就應該是小王島了。
我回身望去,島上是茂密的樹林,看不出有人活動的痕跡。我又開始沿着沙灘搜尋。不久,我就在離沙灘大概兩百米遠的地方發現了一處露出水面的礁石。凝神望去,上面好像爬了一個人在上面,背上鼓鼓的大包表明那是我們隊伍裡的人。
那個人在我遠望的十分鐘裡趴着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依稀記得在我掉下水後,應該還有其他的人掉下來,也許礁石上的人就是和我一樣的倒黴蛋,我決定游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