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們聊到10點多，葉笙才提出來說要離開。
“居然這麼晚了。”趙曦月看了眼時間，很是有些驚訝，“我都沒什麼感覺。”
唐梔言將他們送到門口，原本她還想要和他們一起下樓去，卻被趙曦月出言阻止：“你就呆在家裡好好休息吧，我們又不是不認識路。”
“梔言姐，晚安。”
唐梔言還想再多說兩句，卻被葉笙搶了白。
他扯了扯脣角衝她一笑，隨後便替她關上了大門，完全不給她同他們道別的機會。
自他們走了以後，唐梔言便獨自一人在家呆了兩天。不過，她倒也沒怎麼閒着。
因爲被趙曦月嫌棄過，她便費心費力地將家裡裡裡外外全都收拾打掃了一遍，以至於朱莉來給她送飯的時候都嚇得以爲自己進錯了門。
“我給你講一件特別噁心的事情。”朱莉剛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唐梔言說。
“什麼事？”唐梔言忙着將她買來的飯菜一樣一樣地擺出來，敷衍地問了一句。
“全盛不是許諾韓冰說公司裡的資源都會讓她先挑嘛，但是廖如現在就是把所有的資源都抓在手裡，明明很多通告韓冰的檔期都對不上，她也不願意讓給別人。今天早上公司裡其他幾個藝人的經紀人都在我們的那個微信羣裡吐槽呢，說要是再這樣下去，全盛搞不好會變成第二個UN。”朱莉氣憤地說。
“吳姐也不管嗎？”唐梔言問。
吳欣好歹是藝人事業部的總監，職位也在廖如之上。這種獨佔資源的事情，其他藝人和經紀人不好直接跟她們撕破臉，就應該由她來出面解決纔是。
“大家都跟吳姐反映過，沒什麼效果，估計也是不敢得罪韓冰。”朱莉撇嘴。
“還好我的經紀人比較厲害，不通過公司也能替我拉資源。”唐梔言知道朱莉現在特別鬱悶，爲了讓她能夠開心起來，她不僅好言好語地誇獎她，還舀了一勺甜湯送進了她的嘴裡。
被唐梔言這麼一誇，朱莉的表情稍微好看了一些。
“我聽說韓冰跟全盛的經紀約簽了三年。”朱莉將甜湯吞下去後又說，“我直覺，照這麼下去，接下來的三年裡頭，全盛的其他藝人估計都得被她擋着，出不來頭。所以明年你合約到了期，咱們倆就一塊兒跳槽吧，我也懶得整天受廖如的氣了。”
“行，咱們倆一塊兒跳槽去亞星。”朱莉都這麼說了，唐梔言也沒什麼好猶豫的。
其實在今天之前，她都意志相當堅定地想要一直留在全盛，即使趙曦月和林彰苦口婆心地勸了她那麼久。
這裡是她成長的地方，公司裡的許多人都是看着她長大的－－無論是從狹義或是從廣義上來說。經過了這麼多年，她也和他們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只是友誼終究還是敵不過利益。
“不過要是你能拿下王奇那部片子，票房過個幾十億，那資源就不需要公司給了，別人都會自己找上門來。”朱莉一臉的憧憬。
唐梔言心裡也是期待的。
“就等明天了。”她說。
明天製片方就會給她們打電話，通知試鏡的結果了。
爲此，唐梔言激動得一整個晚上都沒睡着覺，早上更是一直將手機揣在兜裡，時不時地拿出來看一下有沒有未接電話或是未讀短信。
她這樣子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了下午，甚至連午飯都沒心思吃，只勉強地啃完了一個蘋果。
終於，朱莉的電話打了過來。
“怎麼樣怎麼樣？”唐梔言急切地問。
朱莉沉默了好幾秒，語調沉重地說：“沒上。”
唐梔言仍舊抱了一絲僥倖。她乾笑了兩聲，然後問：“朱莉姐你逗我玩兒呢吧？”
“沒逗你，是真沒被人家看上。”
朱莉的聲音聽起來很鄭重其事，並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唐梔言的心立刻就跌到了谷底。她雖然失望又委屈，但也還是很快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不過就是一次試鏡失敗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沒上就沒上吧，你也可以安心地給我安排後續的工作了。”唐梔言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快一些。
朱莉卻沒有接她的話，而是說：“晚上陪我逛街吧，我請你吃頓好的。”
唐梔言知道朱莉是想安慰她，但她今天實在沒有心情出門。
“等我身上的淤青都散了再說吧，我的腿現在還是疼的。”她用的這個理由相當充分。
朱莉也沒有強求她，只說：“你要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掛斷電話以後，唐梔言心裡還是堵得慌。她從酒櫃裡取出一瓶紅酒，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
這酒是原來一個粉絲送的，她不能喝酒，也就一直放到了現在。
唐梔言捏着鼻子，將這杯酒一口全灌了下去，沒過多久，酒勁就上了頭。她回了臥室倒在牀上就睡了過去，比任何安眠藥的效果都要好。
唐梔言這一覺睡醒，就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雖然她並不是很想起牀，但胃裡空空蕩蕩的感覺讓她十分難受。
唐梔言剛想從牀頭櫃上摸過手機看看時間，就發現手機下面多了一張紙條。
“給你買了吃的放冰箱裡了，醒了之後自己用微波爐熱一下就行。”
這字跡，一看就知道是朱莉寫的。
唐梔言靸着拖鞋，託着沉重的腦袋去了廚房。把朱莉買來的便當放進微波爐以後，她又緩慢地挪回去浴室洗漱。
一頓早飯還沒有吃完，唐梔言就聽見手機在臥室裡鈴聲大作。
她不情不願地去取了手機，卻發現這電話居然是趙曦月打過來的。
“怎麼了？”她有氣無力地問。
趙曦月頓了一頓，然後小心翼翼地問她：“試鏡失敗啦？”
“嗯。”雖然已經過了一個晚上，但唐梔言只要一想起這件事，也還是會覺得心裡難受。
“哎呀，就是試鏡失敗了而已，你別搞得這麼頹廢嘛！再說了，韓冰那麼厲害，你輸給了她也沒什麼好氣餒的呀！”趙曦月積極地安慰她。
唐梔言卻是一個激靈，感覺整個人都清醒了。
“你說誰？我輸給了誰？”她不確定自己剛纔有沒有把趙曦月的話聽清楚，或者說那只是她自己的幻覺。
“韓冰呀！”趙曦月又重複了一遍，“你試鏡的那個片子是王奇的《獨家記憶》嘛？今天早上就有新聞說女主角定下來是韓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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