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史高治預計的那樣,第二天一早,約書亞就給史高治送來了一封信。在這封信中,約書亞向史高治表示,歐洲的那檔子事並不是家族的意願,只是一場誤會而已。爲了表示歉意,並且商量一下應該給出的補償,約書亞希望能在最近的某個時間來拜訪史高治。
對此,史高治立刻就做出了回覆,他回信告訴約書亞,他相信他和羅斯柴爾德家族多年以來的合作所建立起來的友誼是堅定牢靠的。所以偶爾發生一些小誤會並不是什麼大事情,也用不上專門的道歉。不過兩個家族現在可以合作的內容很多,能夠經常在一起溝通一下,也可以增進雙方的瞭解,避免再發生不必要的誤會,所以史高治,以及麥克唐納家族對於約書亞的來訪是非常的歡迎和期待的。史高治告訴約書亞,在最近的幾天裡,他都有時間,如果約書亞也有空的話,那麼明天下午兩點鐘,他可以帶上夫人,到天鵝城堡來玩玩,一起聯絡一下感情,並討論一下兩方將來的合作,順便和史高治的家人共進晚餐。對於這個建議,約書亞當然也不可能有什麼異議,於是雙方就這樣敲定了。
約書亞一直保持着近乎刻板的守時的習慣,下午一點半左右,鴨堡的瞭望臺就發現了他的馬車正在靠近,而當他的馬車在鴨堡的大門前停下來的時候,不遲不早,正好是下午兩點鐘。這個時候,史高治的跟班布魯托已經等在鴨堡的門口了,看到約書亞和他的妻子從馬車上下來,他立刻迎上去,對約書亞說:“羅斯柴爾德先生,美麗的夫人,麥克唐納先生和夫人已經在花園裡恭候二位了。二位請隨我來。”
約書亞夫婦跟着布魯托穿過城門的甬道,又穿過一段用五顏六色的玻璃裝飾着的迴廊,就到了鴨堡後面的小花園裡。在那棵大橡樹下面,還是像以往一樣擺着藤製的圓桌和幾把藤椅。史高治和多蘿西婭正坐在那裡等着,看到約書亞他們走過來了,他們也就站起來表示歡迎。
這是約書亞的妻子海倫娜第一次到鴨堡來。海倫娜比約書亞要小不少,算算年齡其實和史高治倒是差不多。史高治從情報中瞭解到,海倫娜其實是約書亞的表妹。不過在那個時候的歐洲,近親結婚什麼的是一件非常常見的事情。而這一現象在所謂的貴族圈子裡就更爲嚴重,基本上等級越高的貴族,近親結婚的機率也就越高。據說這是爲了保持所謂血統的純正。因爲據說合法的統治權源於高貴的血統。所以,雖然歐洲的那些國王輪血統本來大部分不是日耳曼蠻子就是哥特蠻子或者高盧蠻子。但是他們一追述祖先,卻據說都可以追述到血統最爲純淨的,專門搞親哥哥親妹妹,親姐姐親弟弟結婚的埃及法老那裡。
而當時的不少人也都相信,只有擁有高貴的血統的夫婦才能生出高智商,高能力的英雄,而那些低智商的平民則只能生出一羣廢物。羅斯柴爾德家族也不能免俗,甚至還發展得更爲厲害,結果搞得族內通婚在羅斯柴爾德家族成了普遍現象。
然而,生物學告訴我們,近親結婚的危害是灰常大的,比如說,歐洲血統最“高貴”的大概要數各國的王族了吧,於是歐洲各國的王室也只能相互通婚了,結果一來二去的,全歐洲的國王什麼的就都是親戚了,如果遇到某位國王或是女王特別能生,嗯,比如英國現在的那位維多利亞女王,她就因爲生下了一大堆的公主,而這些公主後來也都變成了某某王后什麼的,然後王后的兒子又漸漸的變成了國王,於是還在超長待機中維多利亞女王陛下就成了整個歐洲王室的外祖母。當然她也順利地讓整個歐洲幾乎所有的王室都得上了遺傳性疾病——血友病。另外考慮到歐洲各國王室中出各種無法自控的怪胎的比例,近親結婚真心不靠譜,相形之下,早在春秋時期就定出了“同姓不婚”的規矩的中國,倒是講科學得多。
約書亞首先將妻子介紹給史高治,然後賓主雙方坐了下來,侍女們上來給他們倒好了茶,然後默默的退到了旁邊。
“史高治,這次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的確很愧疚。”約書亞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說,“你知道,羅斯柴爾德家族的人很多,人一多,很多時候就會出現各種問題。不過出這樣的事情不是家族的本意,只是有些蠢傢伙自作主張。這個傢伙已經受到了處分,我可以向您保證,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了。爲了彌補您的損失,我受命向您提出這樣的一些方案。”
“啊,年輕人哪能不犯錯呢?我們是老朋友了,而且羅斯柴爾德家族和我們的合作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們和您的家族之間的友誼是經受了時間考驗的全天候的友誼。不會受到這種小事情的影響的。所以您如果還是對這樣的小事情耿耿於懷,那就太過客氣了。”史高治笑眯眯的說道。
雖然史高治這樣說,但約書亞知道,這只是史高治在表示願意和解而已,該做出的“補償”可是絕對不能少的,如果真的什麼實際的東西都沒有,僅僅是表示一下所謂的善意,那自己眼前的這個笑眯眯的傢伙可就未必會這麼好說話。
“我們感謝您的寬宏大度。但是既然因爲我們的錯誤,給您造成了損失,我們就必須給您相應的補償。”約書亞說,“您知道,因爲此前的判斷錯誤,在北美,我們家族的力量還很有限,不要說給您幫助,甚至很多時候還必須仰仗您的幫助。但是在歐洲,我們家族經過了上百年的經營之後,還是有一點東西的。”
約書亞停了下來,看了看史高治,然後說:“我記得上次我們,還有摩根先生在一起喝酒的時候,摩根先生提到過,你在美國南方有幾處葡萄園?那裡也能出產不錯的葡萄酒。我對葡萄酒也很感興趣,你知道,我們在歐洲和很多國家,法國、意大利、希臘、德國都有葡萄酒莊,不過在北美,我們並沒有任何一處酒莊。您知道不同產地的葡萄酒都有着自己的獨特的魅力,所以我們對北美的葡萄酒莊也充滿了興趣。如果可能,我們希望能夠用我們手上的一個波爾多地區或者香檳地區的酒莊來和您交換一個北美的酒莊。”
葡萄酒這東西,除了味道之外,最重要的還是要有所謂的逼格。據說後世的某位著名品酒師甚至說過這樣的話:“我從不盲品,因爲葡萄酒的酒莊的文化歷史,也是酒的一部分。”而在全世界的葡萄酒當中,逼格最高的,就是法國波爾多地區的乾紅乾白,或者是香檳地區的香檳了。相形之下,北美的葡萄酒的逼格就相當的低了,不要說和法國波爾多的或者香檳地區的比,就是和意大利,德國,希臘的相比,都要差着十萬八千里。
用交換葡萄酒莊的方式來表示歉意和補償,的確是個不作痕跡的辦法,史高治知道法國波爾多地區的不少好酒莊都在羅斯柴爾德家族的手中,其中還包括在波爾多葡萄酒莊中排名第二,但卻是最有經濟價值的拉菲古堡。(排名第一的呂薩呂斯酒堡的貴腐甜葡萄酒因爲對於氣候等條件要求過高,產量過於有限,有時候甚至忙活了一年都做不出一瓶酒,經濟價值自然比不上拉菲古堡)
“我對法國波爾多地區的酒莊也很感興趣,”史高治說,“除了拉菲,你們隨便用哪個酒莊都可以,至於我的酒莊,除了我妻子名下的紅嶺——那個葡萄園是他的父親留給她的,其他四個就全都就交給你吧。”
“爲什麼,您要把拉菲排除在外呢?”約書亞笑着問道。
“因爲那個太貴了,我不想佔你們太多的便宜。那個酒莊好像是你們今年早些時候,花了四百四十萬法郎的天價纔買回來的。當然,如果你們願意出售它,我倒是很感興趣。”史高治笑了笑,“說老實話,我的那四個葡萄園,加起來都比不上任何一個波爾多地區的哪怕是四等的酒莊。考慮到我們的關係那麼好,小來小去的佔點便宜就已經很夠了,哪有讓你們吃這麼大的虧的道理。”
“如果史高治先生您真的對拉菲感興趣,我們也可以討論將它作爲我們兩個家族之間的合作的一部分以一個合適的價格轉讓給您。”約書亞回答說。
由於破解了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密碼,史高治當然知道約書亞所說的合作是什麼。不過,他還是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問道:“不知道您所說的合作有哪些內容?”
“首先是情報方面的合作。”約書亞說,“我們可以提供我們所瞭解到的從歐洲流向美國的各種資金的情況的情報,但在北美,我們的耳目就沒這麼靈通了,但這正是你們的長處。我們希望能從您這裡得到美國的鐵路系統的各種運行情況的情報……”r1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