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章 狹路相逢
菊花旗幟？不明船隊？”白貫聽罷微微皺起了眉頭。十年，卻從沒見過有哪兒一國一家的船隊會打這樣旗幟。還未等他下令證實對方的身份，卻聽一旁的尚成跟着大聲叫道：“是倭人！一定是西南諸藩的水師！”
“哦？你能肯定？”白貫好奇的回頭問道。
“是的將軍，屬下絕對能肯定。”尚貞斬釘截鐵肯定道。他早年就學於中華學府，後又考入南洋海軍學院，現任中華海軍少校，爲白貫的副官。“倭國王室的標誌就菊花。不過德川幕府的水師從不打此旗號。西南諸藩本也不回去打，但現在倒幕派的大旗是‘倒幕尊皇’，如此打出菊花戰旗也不爲過。”。
眼見尚成說得如此堅決，白貫有些相信了，日本倭王以菊花爲標旗，這事他也是知道的。抱定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走一個的念頭白貫便當機立斷地下令道：“傳令！護衛艦編隊立刻歸隊。艦隊進入戰鬥準備，把帆都給我張起來，排好隊列！方向東南全速前進！”
隨着白貫的一聲令下，中華艦隊即刻便在第一時間改變了隊形。九艘主力戰艦一縱戰列，八艘炮艇分爲兩組，遊弋於左右兩側。十七艘戰艦張滿所有的風帆，藉助有利風向疾行穿插進不明船隊的前進路線。
與此同時東南方向上的那支艦隊亦滿帆全速沿西北航向航行邇來。正如尚成所言這支打着菊花旗幟的艦隊正是倒幕派引以爲傲的西南水師。這支水師是以薩摩、長州兩藩水師爲主力，匯合餘下衆藩水師之精銳潛心打造而出的強大艦隊。可一說是迄今爲止西南歷史上最爲強大地一支水面力量。在中華艦隊肆虐西南沿海的這一月間，這支強大水師一直在在東躲西藏中度過的，那裡還有先前連敗幕府水師的豪氣。面對如此巨大地反差西南水師上下自然是怨聲載道，旬月見向倒幕派上層請戰地書信連綿不絕。正所謂工夫不負有心人，在經歷了一個多月痛苦的蟄伏之後，西南水師終於接到了它對華作戰的第一個任務——襲那霸港。
爲了次戰鬥，倒幕軍方事先做了大量的工作。他們不惜犧牲大量潛伏於那霸港的諜探人員刺探軍情，還用魚船做掩護在琉球海域監視中華艦隊動向。這纔好不容易探聽到，駐紮在那霸的中華艦隊主力滿載軍資已經從琉球經大隅海峽北上名古屋。在倒幕軍諸位首腦看來這無疑是一條讓他們心驚膽跳地消息。
首先幕府即將再一次得到大批軍火物質，這無讓島津齊宣、毛利齊房等人對中華憤恨不已。雖然對武士道的狂熱讓倒幕軍經常會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瘋狂舉動，就好比前些日子他們在長崎的大屠殺，但無可否認在他們內心深處對於壓在東瀛列島頭上兩千年的東方大帝國始終心存畏懼。
然而三百多名華人的鮮血已經沾染在他們手上了，這是洗都洗不淨地。那麼對於那個龐大帝國，他們只能抗爭到底了。在經過一番爭論之後倒幕派上層最終將賭注押在那霸港上。以弱小的西南水師對戰勢力雄厚地中華海軍是許絕無勝算的，可如今中華艦隊主力都已經開拔出去了，那麼他們再集結優勢兵力進攻那霸其勝算就大了許多。抱着這樣地想法倒幕軍團集結了包括西南水師在內的西南諸藩所有海面力量，一共有三桅戰艦十三艘，二桅戰船四十六艘，單桅戰船百餘艘，數量衆多地戰船要經過於狹長的大隅海峽進入琉球。
雖說西南水師人船衆多但其中除了那十三艘主力戰艦擁有20門以上的火炮，其餘戰艦配置火炮均不足１2門。那百餘艘單桅戰船上很多甚至僅安置了一、兩門小型火炮，這樣的火力當然遠遠不及由擁有88門火炮的破軍星君號所帶領的中華艦隊。所以，他們也只能趁着中華艦隊主力北上名古屋的機會纔敢去那霸港外耀武揚威。
這天剛過正午。風向開始由原先地東北漸漸變爲正東。西南水師地統帥村上元華站在旗艦大和號上望着遠處氣勢洶洶朝自己地直衝邇來地中華艦隊神色顯得異常凝重。對於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地中華艦隊主力村上大感震驚。對於自己統屬地船隊戰鬥力他心知肚明。是不可能勝得過對方地。可雙方間距已經不遠了。這個時候退是退不下地。
一支巨大地船隊要在航行之中突然改變方向並不是一件容易地事。船隻掉頭需要足夠地空間。傳訊命令也需要足夠地時間。可這些現在地西南水軍都不具備。
本是順風而行地。風向變了之後也依舊能借到風力。們現在掉頭那就是逆風航行。將會失去他們最大地優勢。而海面上正吹着東風。氣勢洶洶而來地中華艦隊正趕上風頭。他敏感地感覺到情況對自己這邊並不利。“全體收帆減速。轉舵向左佔據下風位置！”村上元華果斷地下令道。
村上心中異常清楚敵我之間地差距。相對於用火炮裝備到牙齒地中華艦隊而言。西南水軍就像是一羣村夫。自己水軍地戰鬥水平依舊停留在二百年前地戰國時期。唯一地變化就是船載火炮多了些。不再像前輩九鬼加隆那樣一艘主力戰船隻有三四門大炮。
“家督大人。爲什麼要減速？既然敵人直接朝我們衝來。作爲一個武士。我們就應該全速前進迎戰纔是。怎麼能輕言退縮！”村上地命令引起了周圍一些武士地不滿。就聽其中一個年輕地武士一個箭步上前大聲進言道。
“諸君。這不是退縮。這是戰術！海戰地戰術。”村上元華強調道。作爲長州藩地重要家臣。村上家族擁有悠久地歷史。其祖上就是日本戰國末期赫赫有名地村上武吉。毛利元就靡下重將。爲嚴島合戰中毛利元就地勝利作出了相當大地貢獻。被稱爲日本最強地海盜。對於先祖地功績村上元華充滿了崇拜。更滿心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先祖那樣建立不朽地功勳。就像現在。如今日本國內地形式同那個久遠地年代還有什麼不同嗎？兩者是驚人地一致。毛利家族（島津家族）對陣德川家族。
“華人的戰艦堅固，火力強盛，他們的一輪齊射足以摧毀我軍的先頭部隊，你們忘記了二十年前的鹿兒島之戰。”村上元華臉色一沉，身爲水軍家督，他的權威不容猜忌。
“嗨咦！”。那個年輕武士羞愧的低下了頭。鹿兒島之戰應該算是中日水軍的第一戰，當時的中華艦隊以垂拱拉朽之勢，一戰蕩平了薩摩藩的水軍主力。那一戰，根據生還的武士描述，中華水師一溜排開，戰艦僅靠一次次的齊射就將薩摩水軍打的落花流水。
“現在敵強我弱，我們一定要比他們搶先一步佔取下風向的位置。如此一來就能迫使中華軍的每艘戰艦頭朝前地靠近我軍戰艦舷側，而我軍則可以趁中華軍還未來得及調整陣型和射擊之前，先發制人對其縱射！”村上元華臉上顯出了堅毅的神色，“只有給他們一次重擊，我軍纔有北反的機會。不然的話……”
周遍陷入了一片沉靜，雙方的實力相差太多，根本沒有“平等對話”的機會。村上所帶領的這一支水軍，大半戰力還是放在了登船白刃戰中，所載的大半戰士連炮都不會操縱，唯一指望的就是帶會兒開戰後能有機會加入接舷戰，好有機會在肉搏中一展他們那驕人的武藝。
就在村上元華向周邊的武士解釋之時，中日雙方的艦隊終於在幾乎要同的航線上會面了。兩支艦隊在同一條航線上想向而行，一支瘦條輕盈，一支臃腫不堪。
得到村上的命令之後，西南水軍所有戰船收帆轉向，臃腫的身形在碧藍色的海面上劃出了一道道優美的弧線。日本水手的素質值得稱讚，但各種船隻的不同還是使得西南水軍船隊拉成了三截。
不過饒是如此，對手的表現還是贏得了白貫的一聲讚賞，這素質已經趕得上內河艦隊了。隨着西南水軍的調頭，白貫終於全觀了對手的規模，不禁咋舌道：“有意思，真有意思。想不到那羣矮子竟把帆板都拉出來了。”
“將軍，我們要繼續保持航向嗎？”一旁的尚成探身問道。此刻的他也已瞧出了對面船隊的規模，心中既是好笑又是驚詫。但他不能否認村上做出了正確的反應，面對此種情形，作爲副官的職責他需要詢問一下上司，希望白貫能給他一個明確的指令。
白貫卻依舊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甚至嘴角還露出了一抹壞笑。銳利的目光掃了一眼遠處已能用肉眼看清的菊花旗，白貫果斷地下令道：“傳令下去，全體減速！”
此時的白貫對對手的實力已經有了大致的估摸，能夠對艦隊主力造成傷害的似乎只有當前的第一梯隊的十三艘噸位在三四百左右的三桅戰船，至於剩下的那些噸位還不足二百的二桅戰船，和更小的單桅戰船，“似乎，炮艇有對手了。
”白貫暮然間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