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廖主編和鄒平,李恆先是簡單洗漱一下,然後關門上二樓書房看書,順帶歇歇酒氣。
直到3個小時後,意識特別清明的他微微發,望著從窗外投射進來的淡淡星光,才發現夜已深,連忙放下書本,鋪開本子和筆墨,開始寫作。
第34篇章,後記。
在本子擡頭寫上6個大字,李恆隨即開啓了靈感爆棚之旅,伏案桌前,筆耕不地在白紙上一行又一行換著。
一口氣寫了7頁紙張才稍作休息。
突然有點渴,他押摸著伸手探向左手邊。
結果一摸摸空。
李恆愣了愣,偏頭看向空空如也的左邊,得,暑假過慣了衣來張口飯來伸手的懶漢日子,現在快兩個月過去了,竟然在潛意識中還沒改過來。
喉,想到英語老師的身體,他默默嘆口氣。
起身倒杯茶,手捧著來到窗前跳望遠方,80年代的夜空就是好啊,清澈透亮,繁星交織,那是北斗七星吧,那一閃一閃的是流星吧?
全是童年時期的味道,他一時得入了神。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感覺手心的水杯沁著絲絲涼意時他才察覺到一杯滾燙開水已然變冷,不得已,倒掉半杯涼茶再添半杯熱茶中和中和,隨後一口氣喝完。
嗯?
當他放下杯子之際,發現對面閣樓竟然有個身影在,靜大眼睛仔細一獻,唯!那不是餘老師嗎?身前還擱一天文望遠鏡呢。
這個點還不睡?還是睡醒了?李恆下意識瞄眼時間,5:07
估計人家是剛睡醒不久,起來觀宇審銀河了。
果然啊,有些東西是會傳染的,麥穗時不時在閣樓上擺弄天文望遠鏡,估計把餘老師弄眼饞了,轉頭也買了個。
似乎看到了窗前的李恆,餘淑恆視線往這邊打了幾眼,稍後繼續到望遠鏡下面,沒再管他。
突地,李恆心血來潮喙一噪子:「餘老師,你和主老師有聯繫沒?最近身體怎麼樣?
喙完,他就後悔了,慌忙嘌附近其它小樓,生怕有人起來罵哪個冒失鬼,大半夜鬼叫鬼叫的!
但稍後又反應過來,他們這屬於小巷盡頭,左邊是厚實高大的圍牆,著的就4棟小樓,隔壁27號樓的郭教授夫妻不在家,能吵醒的估計也只有假道了。
至於假道士,呼!
那不用擔心了,你說說咱都這麼熟了我偶爾抽次瘋,就原諒我吧啊.
餘淑恆沒想到他會岐聲,想了想,回答:「你不用擔心恢復的不錯。」
見李恆沒什麼反應,餘老師意識到聲音小了,於是稍微提大一點,重複說了次。
李恆揮了下手,表示已聽到,這回沒吼了,是真怕假道士起來揍人。
餘老師看夜空,李恆看了會她。
分把兩分鐘後,他又坐回書桌前,趁著精神還不錯的空擋,趕忙繼續寫,把這篇章最後幾百字寫完。
都說山中無曆日,寒盡不知年,李恆沉浸在筆尖世界不可自撥,時間一晃而過就跳到了早上10點過。
當溫熱的太陽光照射到臉上時,他才憂然醒悟,然後立刻咋咋呼呼收筆,真他孃的!
說好去見媳婦呵,咋就這個點了呢?
匆匆洗個澡,來不及吃早餐,李恆跑到校外剛好趕上了一趟公交車,火急火燎擠上去,屁股著座位的那一刻,他纔有空緩口氣。
有些意外,轉頭就瞅見了張兵、李光和白婉瑩三人,後者輪椅上車不方便,全是張兵和季光在幫襯。
白婉瑩最先看到他,熱情問:「李恆,你這是去哪?
「我擦!恆哥你也在啊。「李光這小夥子手勁很大,一把抓住季恆胳膊老興奮了。
「哎哎,你輕點!輕點,使這麼大蠻勁,手臂都被你捏斷了。」
李恆開李光的手,問:「我去徐匯,你們三去哪?」
白婉瑩說:「我要去市中心買衣服,他們兩陪我。」 李光插話:「我也要買。」
張兵掏出一袋菸絲,問他:「老李,來根?這年頭在公交車上吸菸是常事,男人十個不說9個吧,起碼也有六七個手指頭夾著煙。
李恆擺擺手:「我去見同學,今天就不吸了,老張你自己吸。」
白婉瑩八卦一句:「這講究,是去見女同學?」 李恆笑說對。
李光湊乎,大大問:「嫂子?」 李恆依舊笑說是。
「媽蛋!恆哥你不會來真的吧?我們都以爲你是騙騙那些對你有好感的女生。
李光說這話時顯得忒鬱悶。
李恆知其鬱悶在哪?
325寢室嘛,如今麗國義和樂瑤談正式上了,唐代凌和衛思思打得火熱,張兵早已結婚,周章明最近一次約劉豔玲滑冰也終於成功。
至於胡平,呵,即使在魏曉竹那裡沒有任何起色,但人家是大美男哇,從不缺女生示好,沒看那情書一pia一pia的嗎?
要是李恆真有對象了,李光覺得在這瘦室快待不下去了,
媽的!氣死個人。
李恆安慰說:「沒事,我們這些長相好的有對象不是更好麼,就沒人和你搶女生的關注度了。」
聽到這話,吸菸的張兵嗆了老大一口氣,彎腰連著劇烈咳了好幾聲。
白婉瑩掩口而笑。
李光氣得跳腳,雙手猛地搖晃季恆肩膀,「啊!是人話嗎,是人話嗎,你是覺得我醜?不行,恆哥你必須陪我單身,不許去見女同學。」
旁邊的張兵不鹹不淡來一句:「老李就算想單身也不可能,女生不會讓的,李光,你還是認清現實比較好。」
白婉瑩贊同地點頭:「我也覺得,李恆想談戀愛,比喝蛋湯還簡單,他可是我們管院女生宿舍議論最頻繁的男生呢。
一首《二泉映月》,一首原創《故鄉的原風景》不知道俘獲了多少少女心。
李光岔岔不平,搖晃地更兇猛了,同時嘴裡還不忘埋怨:「白婉瑩,你不會也對老李有好感吧?」
白婉瑩失笑搖頭:「你腦瓜子裡在想什麼啊?我這身體早
就不對男女之事抱幻想了。聞言,李光變臉比翻書還快,右手啪地就是往自己面上抽一個大嘴巴子,連忙道:「對不住,我剛纔嘴哦,你別放心上。
李光是什麼人呀,就一跳脫活寶,班上人哪個不清楚?自然不會跟他計較。
李恆關心問白婉瑩:「就沒有恢復的可能?」
白婉瑩攏下頭髮講:「醫生說國內現階段醫療條件有限要是去國外還有一絲機會,但機會也不是很大。
何況我家裡爲了給我治病,已經把錢花得差不多了,沒辦法。
望著眼前的花季少女,李恆、張兵和李光三個大男人有些沉默,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去慰籍?
白婉瑩卻格外開朗,還反倒過來開解三人,「不要這樣
呀,你們三個。
即使不能像書上說的人定勝天,現在也挺好的,我雖然身殘了,但你們讓我感受到人間充滿了溫暖,我每天都過得很開心。
就著身體之事說著聊著,四人氛圍漸漸變好。
直到分開時,李恆腦子裡還不由浮現出白婉瑩的治癒笑容,這姑娘的毅力和頑強真叫人心生佩服哎,難怪張兵和李光能不顧流言蛋語去幫忙照顧人家。
兜兜轉轉,終是在12點左右趕到了徐匯。
李恆先是尋一花店,買束紅玫瑰,然後在很多路人的驚奇眼神下,走進了滬市醫科大。
「阿姨,幫我喊下303的肖涵。
熟門熟路摸到女生宿舍
樓,李恆對宿管阿姨說。
宿管阿姨看著他手裡的花,告訴道:「你要找的姑娘不在宿舍,去食堂吃飯去了。」
無怪宿管阿姨記性這麼好,實在是肖涵太過打眼了些,一眼難忘。
李恆問清是哪個食堂後,就馬不停蹄趕了過去。
現下正是午飯點,特麼的食堂裡全是人,人擠人,人堆人,吵吵鬧鬧的比還菜市場還嚕雜。
好在這年頭的食堂不比後世,空間大的有限,李恆倒也不急,耐著性子一排排地找過去。
玫瑰花很耀眼,一男生捧著它在食堂明晃晃地招搖,那就更耀眼了,沒過多久,大半個食堂的目光都積聚在了他身上。
正面對著他的、肖涵室友劉欣悅也看到了,一眼就認出他是誰?
登時眼晴瞪得老大,到嘴邊的調差都忘記往裡送了,直勾勾瞅著他。
湊巧,劉欣悅看到李恆時,李恆也在人羣中看到了對方
立馬走過去。
此時背對門口方向的肖涵有點餓,正低頭專心吃飯,一時間沒留意到食堂的動靜。
眼見劉欣悅要伸手打招呼,李恆趕忙用食指放在嘴邊
”噓”地一聲。
見狀,劉欣悅會意,笑嘻嘻把舉起一半的手又放下,連帶旁邊的陳怡和張海燕都作壁上觀看起了把戲。
肖涵還是沒察覺,一邊吃飯,還一邊和挨著最近的劉鑫交
談著。
在萬衆矚目中,突然,一束玫瑰花從天而降,杆在了肖涵面前,把她的視線全擋住了,眼眸中頓時全是鮮紅浪漫的玫瑰花。
肖涵一開始有些呆,但當看清拿玫瑰花的手時,驚喜瞬間佈滿了整張臉,把手裡的筷子一丟,本能地轉身一把鑽進他懷裡。
他的左手很好辨認,小時候剁豬草不小心留過幾個疤痕,所以肖涵義無反顧撲了上去。
只是……
只是才撲上去,她就感到耳朵在燒!感到全身在發燙!
她內心在吶喊:肖涵你在幹什麼!
持!持呢,你可是大美人!
豈能被一束玫瑰花輕易拿下,丟死人了!
差澀蔓延,肖涵窘迫地把頭藏在他懷裡,不敢被外人看到,但心在加速評砰跳,眉間眼角抑制不住全是幸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