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在霓虹,知名度最高的女演員就是王祖賢,霓虹電影雜誌《馬路秀》每年由讀者評選的年度最佳外國明星排行榜,從88年到今年,王祖賢已經連續好幾年上榜了,而且一度登頂最受歡迎外國女明星榜單。
今年霓虹的電影雜誌《銀幕》評選了92年十大最受歡迎女明星,王祖賢排第六,也是惟一入選的中國女星。
對於很多霓虹影迷來說,提到中國女星,他們第一個想到的也是王祖賢。
王祖賢對霓虹也不陌生,去年她還去霓虹拍攝了資生堂的廣告,她還是資生堂找的第一個外國代言人,當時資生堂找王祖賢拍廣告的時候,還引起了小小的轟動。
所以野村秀看到王祖賢的時候,纔會那麼驚訝。
王祖賢知道今天有霓虹的欄目組要來,自然一點都不意外,還主動對着鏡頭打招呼。
“大家好,我是王祖賢,歡迎大家關注周彥導演的新電影《第六感》,我在裡面也有演出哦。”
野村秀看着對鏡頭說話的王祖賢,心中的激動已經無法言說,他萬萬沒想到今天來採訪周彥竟然還有意外之喜。
一個是現在霓虹炙手可熱的新秀中國音樂家,另一個是霓虹最受歡迎的中國女演員,隨便採訪一個,都足以保證他們節目的收視率,現在竟然兩個一起見到了。
“王祖賢女士,我們都是你的影迷。”
霓虹人也挺會說客氣話的,這會兒紛紛變身爲王祖賢的影迷。
“王祖賢女士,我可以採訪你幾個問題麼?”
王祖賢十分大方地答應了,“沒問題啊,不過只能跟電影有關哦。”
野村秀點點頭,“能說說你在電影裡面飾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麼?”
“我演的是男主的妻子……”
接下來兩人就圍繞着電影一問一答,基本上野村秀的問題王祖賢都會回答。
王祖賢的配合程度,有些超過了野村秀的想象,他也不禁感慨,王祖賢小姐果然人美心善,親和力十足啊。
周彥也不能讓野村秀他們逮着王祖賢一個聊,他又把何賽菲、張家輝他們幾個都拉了過來,讓他們跟野村秀聊聊。
等到主要演員聊完了之後,周彥又讓王曉帥他們也露露臉。
其實周彥知道,最終野村秀他們肯定是要把大部分的內容都給剪掉的,但是隻要現在拍進去,後面還有在最終節目露臉的可能,如果現在都不拍,後面想把他們的內容剪進去也辦不到。
在霓虹的電視上露臉,對王曉帥他們來說,似乎也沒有多大的意義,但這玩意,本來就是無本的買賣,多露露臉總歸是好事情,說不定以後王曉帥他們也能成爲進軍霓虹的大導演呢,這世上的事情,誰也說不準的。
至於樑嘉輝,周彥還是希望他的內容能夠多剪一點到節目裡面去。
樑嘉輝跟王曉帥他們不同,他現在正是事業上升期,而且還是個靠“臉”吃飯的演員,這次多露臉,也有利於他以後進入霓虹的市場。
如果以後有合適的劇本,周彥還是想跟梁家輝多合作。
帶着野村秀他們在現場逛了一圈,周彥就讓姜霞帶他們去吃飯,他自己就沒有陪同了。
今天的節目錄制也算是結束了。
雖然今天錄製的時間也不是特別長,但是野村秀他們卻已經心滿意足,因爲該錄的已經都錄到了,甚至還拍到了王祖賢。
之前周彥答應給野村秀他們的錄像帶,他也沒有忘,讓姜霞給他們取了一份。
……
周彥中午跟王祖賢他們一起吃了個飯,然後又回到了學校的音樂廳。
今天下午作曲88的學生們在音樂廳排練,他過來看看。
雖然周彥已經不在作曲88了,但是這一年來,他們班很多學生,只要有問題還是會去請教周彥,在很多作曲88的學生心中,周彥是他們最好的老師。
去年作曲88一個提前畢業的都沒有,全部都是今年一起畢業。近兩年,他們這一屆的水平提高很快,特別是周彥到了他們這一屆之後,他們這屆的關注度一下子上來了。
在這種關注度下,再加上週彥的勉勵跟指導,學生們的心氣變化很快。
周彥也一直在關注他們,每個人的畢業作品他都聽過,也都給予了一些指導,沈懷剛跟許可朗的曲子最突出,這也在周彥的意料當中,這兩個人的天賦本來就高。
特別是許可朗這小子,當年許可朗進到央音的時候,課業就非常好,怎奈遇到了李冰洋那麼個混子,把他給耽誤了。
但是音樂這玩意,天賦實在太重要了,即便許可朗耽誤了兩三年,後面這兩年發發力,進步非常之快。
其實周彥也挺偏心的,88作曲的十幾個學生,他雖然每個都會給指導,但是每次指導許可朗的時候,都要更加用心一些。
這也是沒辦法的,因爲周彥給許可朗講什麼,這小子都能很快接收,這種反饋對教師來說實在太享受了。
周彥到音樂廳的時候,不僅有88作曲的在,於然、方秀他們也在。
今年的畢業作品交流會,每年的畢業作品交流會都是作曲系跟管絃系聯合搞的,不僅僅是作曲系學生的畢業作品展出,也是管絃系的學生們的畢業演出。
於然跟方秀他們,今年也要畢業了。
看到周彥,許可朗一下子從臺上跳了下來,“師兄,你怎麼有時間來了?”
周彥看了看臺上,笑道,“我來看看你們排練,這個週末就要上戰場了,你們緊張不緊張?”
許可朗哈哈一笑,“我不緊張,這有什麼好緊張的,我們天天排練呢,而且我們每學期都有學期作品交流會呢。”
周彥搖搖頭,“這可不一樣,學期作品交流會纔多少人?”
“你之前在的那次,教室裡面不也都坐不下麼?大場面我們都見過的。”
“行,保持住這份淡定跟信心,到時候我會在臺下關注你的。”
兩人說話間,班長沈懷剛也走了過來,“兄師,你來啦。”
聽到沈懷剛的稱呼,周彥一愣,“你叫我什麼?”
“兄師啊。”沈懷剛笑着解釋,“你看,師兄的重點在兄字上面,而兄師的重點在師字上面,你既是我們的兄長,又是我們的老師,叫你兄師最合適。”
周彥扯了扯嘴角,這稱呼聽着也太彆扭了,不過他也沒有糾結這些,轉而看向臺上,跟於然他們打了聲招呼,隨後問沈懷剛:“這次的畢業作品演出,一切都順利吧?”
“嗯,都順利,賈老師都給我們安排好了。”
周彥點點頭,“你們排練吧,不用管我,我在下面看看就行了。”
“好的。”
隨後他們也就沒有多聊,開始上臺繼續排練。
過了一會兒,陸續又有88作曲的學生過來,都一一跑過來跟周彥打招呼。
他們排練的時間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基本上半天會安排五六個學生來排練,一個學生的曲子也就練幾遍。
不過後面這段時間,每個學生基本上都是三天兩練。
其實對於水平比較高的演奏者來說,大部分學生的畢業作品,演奏起來都沒有什麼難度,特別像是方秀、於然他們這些參加過音樂會的選手來說,一般曲子拿過來,幾遍就能熟了。
不過管絃系的學生並非都是高手,即便是在央音這種地方,混子也是有不少的。
在作曲系,基本不可能會出現一個學生五年級的時候水平比剛入校的時候水平差,主要也是因爲大部分作曲系的學生剛到學校的時候,對作曲方面的知識都沒有多瞭解。
很多作曲系學生,都是從小專練某樣樂器,藝考的時候稍微突擊一下作曲,能寫出來不是特別矛盾的曲子就可以的。
這種情況下,他們在學校肯定是持續進步的,就是進步快慢的問題。
但管絃那邊不一樣,真有一些學生到大四了,演奏水平還不如大一的時候。
一些學生從小練琴練到大,憋着一口氣上了音樂學院,但是來了之後,根本就不想再練琴了。
練琴跟練拳一樣,練得不夠勤快根本就不行,稍微有一段時間不練,就會生疏。
周彥坐在臺下聽了一個多小時,賈國屏也來了。
走到周彥身邊坐下,賈國屏低聲說道,“怎麼樣,這一屆的水平其實也還不錯吧?”
周彥點點頭,“嗯,雖然沒有特別突出的,但是整體水平還算可以。”
“許可朗跟沈懷剛的作品不是還行麼?你不能拿你自己的標準來要求他們,要是按照你的標準,我們學校這十年來還有突出的麼?”
“按李濤的標準呢?”周彥笑盈盈地問道。
賈國屏翻了個白眼,“李濤也是個奇葩,他是以量取勝,一堆爛曲子裡面總會出現一兩首比較不錯的。”
“不管是以什麼取勝,李濤的水平確實很高。”
“可惜遇到了你,不然他也是87作曲的頭牌。”
“還有你。”
兩人無聲地笑了笑,李濤如果放在後面這幾屆,都絕對是本系的風雲人物,只不過遇到了周彥跟賈國屏,他除了一個“情聖”,其他什麼名頭都沒有撈到。
“留學的事情現在怎麼樣了?”周彥問道。
“基本上定下來了,明年春天就走,沈懷剛他們這一屆畢業之後,我也算是交差了。”賈國屏微微嘆了口氣,“其實我自己有時候也比較矛盾,我還是很想留下來繼續教書。”
賈國屏說這話,周彥也不覺得他是作態,周彥知道,他是真的希望央音好,希望作曲系能好。
“磨刀不誤砍柴工嘛,留學又不是不回來了,等你深造歸來,也能增加我們學校的師資力量。我相信你,你也不會被西洋的花花世界迷了眼。我們在學校學習的音樂理論,基本上都是從西方傳過來的,你不想去看看是怎麼回事麼?”
聽到這話,賈國屏一下子笑了出來,“你倒還勸起我來了,按照你這樣說,你更應該出去。不僅僅是看看西方的音樂世界,也讓西方的音樂世界看到你。”
周彥笑了笑,沒說話。
如果只是想要追求更高的藝術境界,他現在確實應該出去看看,但如果是想讓世界認識他,那他應該做的是推出更多能夠流傳出去的作品。
《永夜》很好、《流·風》很好,作曲系的老師們,看到這兩首曲子,無不豎起大拇指,但是這兩首曲子再好,也只能讓他在小圈子裡面保持藝術家的身份。
沿着古典大家們的路走的再好,也不可能超過他們,巴赫、貝多芬、莫扎特、勃拉姆斯……這一座座高山,是今人無法超越的。
爲什麼很多音樂家喜歡搞先鋒、搞實驗,理由再多,也不過是想要逃離大師,重新定義一個新的流派,一個新的時期。
見周彥不說話,賈國屏也沒再說什麼,擡起看起了臺上的排練。
又看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兩人起身走出了音樂廳,他們準備趁着人少的時候,去食堂先把飯給吃了。
走到半路的時候,賈國屏忽然說道,“新寧也準備去德國留學了。”
周彥轉頭看他,“那你們?”
“我們準備領了證再走。”
“恭喜啊,要辦婚禮麼?”
“新寧說不辦了,但是我覺得,不辦的話,太委屈她了。”
“我覺得還是要辦,你們兩個或許無所謂,你的父母,師姐的父母,肯定都是希望能夠參加你婚禮的。不過這事還是要你們倆商量好,我見過太多因爲結婚的事情吵架的情侶。”隨後周彥又笑了笑,“其實結婚也是情侶之間的一次磨合,在操辦婚禮的時候,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需要你們共同面對。”
“嗯,我回頭跟她好好商量商量。”賈國屏點點頭,隨後又拍了拍周彥的肩膀說道,“如果我們要辦婚禮的話,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
周彥拍着胸脯保證道,“義不容辭,不僅僅是我,到時候咱們系的崽子們一個都跑不了,保證給你跟師姐的婚禮辦得漂漂亮亮的。”
賈國屏哈哈一笑,又拍了拍周彥的肩膀,“有你這句話,我心就定了。”
……
週六上午,音樂廳門口,幾個88作曲的學生已經早早到了。 “你們緊張麼?”劉珂問道。
許可朗笑道,“這有什麼好緊張的?”
劉珂搓了搓手,“不行,我昨天還沒感覺,現在忽然感到有些緊張了,如果今天跟去年一樣,音樂廳都坐滿了,我肯定要緊張死。”
“你們女生心思素質就是差。”許可朗撇撇嘴,“人越多不是越好麼?咱們以後肯定還會見到更大的場面,這都是灑灑水啦。咱們音樂家,要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心理素質。”
沈懷剛則安慰道,“不用擔心,去年畢業作品演出人多,是因爲兄師要上臺演出。咱們這些人,跟他的關注度差太遠了,現場能來一兩百號聽衆就算不錯啦。”
“嗯,那倒也是。”劉珂點點頭,“不過這個兄師聽着也太奇怪了。”
“你多聽聽就不會感覺奇怪了。”
隨着時間推移,來音樂廳的人越來越多,到了八點,準時有人過來開門,學生們一齊涌進去開始做演出前的準備。
到了八點半的時候,又陸續來了不少觀衆,陣仗確實跟去年差不少,不過看情況今天除去樂手們兩三百個觀衆還是有的。
八點四十的時候,周彥、施萬春、賈國屏還有校長劉林說說笑笑地走了進來。
見到老師們來了,劉珂感覺壓力倍增,她拽了拽旁邊沈懷剛的衣服,“怎麼辦,懷剛,我現在忽然又緊張了。”
沈懷剛拍了拍劉珂的手,“這有什麼好緊張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師們要來,劉校長來也很正常啊,去年吳校長也來了。”
一旁的許可朗看了看沈懷剛跟劉珂的臉,又看了看他們放在一起的手,整個人都愣住了。
“你們倆這是?”
沈懷剛笑道,“處了個對象,沒跟你說。”
許可朗一愣,這個世界變化也太快了,他的好兄弟沈懷剛天天說女人麻煩,卻在畢業前脫單了……
這傢伙,太狗了。
就在許可朗義憤填膺的時候,門口進來兩個人,一個坐在輪椅上,另一個在後面推。
“這是誰啊?”劉珂好奇道。
沈懷剛搖搖頭,“不知道。”
他們正疑惑來人是誰的時候,校長劉林已經帶着施萬春他們一羣老師起身了。
劉林笑着跟餘樺還有史鐵笙握了握手,“餘樺先生,史鐵笙先生,歡迎兩位蒞臨我校參加作曲跟管絃的畢業作品演出。”
周彥介紹道,“這是劉林劉校長。”
餘樺笑呵呵地說道,“我跟鐵笙其實已經來過很多次,只不過跟劉校長還是第一次見面。”
“我聽周老師說了,你們都是熱愛音樂的人,以後想聽音樂了,只管來央音,咱們學校其他的不多,就是隨處都能聽到音樂。”
隨後周彥又給餘樺他們介紹施萬春跟賈國屏,彼此打過招呼之後,衆人落座。
今天情況特殊,所以史鐵笙沒有再坐自己的輪椅,周彥給他在第一排安排了一個位置。
等到史鐵笙他們剛坐下,門外又走進來幾個人。
當學生們看清來人的長相時,不禁發出驚呼。
“王祖賢!”
“樑嘉輝!”
“三姨太?”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第六感》的主創團隊。
因爲前期的進度比較快,該做的都已經做好,臨近拍攝的時候,主創人員們反倒輕鬆了一截。
聽到今天央音有畢業作品演出,他們都想過來聽一聽。
其實這事還是王祖賢攛掇的。
王祖賢早就知道今天周彥要參加作曲系跟管絃系的畢業作品演出,她也一直都想跟周彥來看,但是她又不好一個人跟周彥來,就攛掇着大家一起過來。
這事也不用費勁,她隨口一說,衆人紛紛響應。
這段時間也確實忙的有些累了,來聽音樂會放鬆放鬆,他們當然願意。
劇組來了不少人,演員,導演組還有劉清他們,加起來有二十多號人了。
好些學生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他們還是不敢相信王祖賢跟樑嘉輝竟然來了。
他們走進來之後,先去在周彥的帶領下跟劉林他們打了招呼,然後又跟史鐵笙、餘樺他們認識了一下。
王祖賢特意跑到周彥旁邊坐下,反正她是電影女主角,旁人也不會覺得有什麼,等到他們全部落座,已經是九點五十了。
這時候賈國屏給劉林拿來了一支話筒,劉林接過之後,輕拍了兩下,原本還有些吵鬧的音樂廳立馬安靜了下來。
“演出正式開始之前,我先說兩句。又是一年一度的畢業作品演出了,很多年前,我還像你們一樣,在臺上準備着自己的作品演出,一晃已經過去了這麼長時間。春種秋收,諸位在央音學習了四年或是五年,是播種施肥的過程,而今天正是各位收穫果實的時候。我們跟臺下的各位,今天就是來見證這一重要時刻的。”
隨後劉林又看向第一排,笑呵呵地說道,“今年比較特殊,我們的畢業作品演出迎來了一些重要的客人,趁着演出開始之前還有點時間,我簡單爲大家介紹一下,在我右手邊的這一位,是知名作家餘樺先生。”
餘樺的知名度在普通人中並不高,但也還是有些知道他名字的,知道來的是餘樺,他們也都非常驚訝。
其他人雖然不認識餘樺,但也都鼓掌表示歡迎。
餘樺雙手合十,算是跟大家打了招呼。
他沒有站起來,並不是因爲他倨傲,而是因爲他旁邊坐着史鐵笙。
劉林第二個介紹的就是史鐵笙,“餘樺先生旁邊這位,同樣也是一位知名作家,史鐵笙先生。”
史鐵笙的名氣顯然要比餘樺更大一點,現場的議論聲跟掌聲也都比介紹餘樺的時候要更大一點。
但是這都不算什麼,後來介紹到王祖賢的時候,掌聲的熱烈程度,比其他人都要高几個層級,即便是樑嘉輝,獲得的掌聲也跟王祖賢差很多。
等到介紹完他們之後,劉林也沒有再囉嗦什麼,因爲他知道時間寶貴,就讓臺上開始演出了。
第一個上臺演出的正是班長沈懷剛,他上臺之後沒有介紹自己的作品,直接就開始了演出。
他的畢業作品是一首民樂四重奏,樂器也是最常見的竹笛、二胡、琵琶跟古箏,曲名叫《上天山》。
曲子表達了一個懷着雄心壯志的人上山時候的心情變化,一開始情緒昂揚,後來因爲不斷地遇到苦難,開始疲憊、泄氣,但還是咬牙堅持,最終登頂。
這首曲子的曲調跌宕起伏,但整體是昂揚向上的,非常鼓舞人心。
曲子並不長,只有不到六分鐘,不過曲子演奏結束之後,沈懷剛拿着話筒說了兩句。
“大家好,我是沈懷剛,感謝各位領導、老師、同學以及其他貴賓們,感謝各位的聆聽,這首曲子叫《上天山》,在這首曲子裡面我想要表達的是一個人上山時的情緒變化。其實我們的求學過程,不也是一次上高山的過程麼?”
“我們滿腔熱血地來到央音,一頭扎進了音樂的海洋當中,但中途一定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困難,有那麼一段時間,我甚至以爲我再也克服不了這些困難,我這輩子都上不了高山了,但最終我還是走了過來。在這裡,我要感謝學校的培養,領導的關心,最後最後,我要感謝周彥老師跟賈國屏老師,沒有他們,我或許也無法重新找到上山的動力。”
說完,沈懷剛深深地朝臺下鞠了個躬,然後就帶着樂手們下臺了,掌聲也持續到他們下去。
施萬春看了眼不遠處的周彥和賈國屏,眼中露出一些欣慰。
雖然沈懷剛沒有說的很明白,但是施萬春知道,沈懷剛指的是什麼。
李冰洋在的時候,88級的這些學生確實也不太有朝氣,後來周彥跟賈國屏接手,才讓讓他們這一屆重新煥發了生氣。
周彥一邊鼓掌,一邊感慨,其實他覺得自己真沒有爲88級的學生們做太多,但學生們卻把他的那一點點好深深地記在心裡面。
沈懷剛這首《上天山》技術上表現一般,但是情緒比較飽滿,以後他恐怕很難走更深的路,但假如他對自己要求不那麼高的話,可以跟周彥學,往影視跟流行曲目發展,或許能夠走出自己的一條路。
這邊沈懷剛走下舞臺之後,許可朗撇嘴道,“你在臺上怎麼不敢叫兄師了?”
“嘿嘿,本來想叫的,但是兄師都到了嘴邊,還是沒說出來。”沈懷剛看了看後面,“陳有方,到你了,還不趕快上去,耽誤時間不是?”
“馬上,馬上,我把衣服整理一下。”
……
等到陳有方上臺之後,先介紹了自己的曲子,然後感謝領導,最終特別感謝周彥跟賈國屏。
一開始,大家也沒覺得有什麼。
但是後來幾乎每個上臺的學生,都要特別感謝周彥跟賈國屏,特別是周彥,基本上離不了他。
作曲系的人基本上都知道88級的學生爲什麼這樣,但是其他人就不怎麼清楚了,就算是感謝,這也太誇張了吧,好幾個學生說着說着差點都說哭了。
一直到最後一個許可朗上臺,演奏完自己的作品《流·雲》之後,他略過“感謝老師”、“感謝領導”這些環節,直接開口說道,“周彥師兄,謝謝你,謝謝你給了我在音樂道路上繼續前行的勇氣和信心,如果沒有你,或許我此時已經對音樂完全地失去興趣。這首曲子《流·雲》正是要致敬你的《流·風》,我會一直拿你當做我的榜樣。”
“在我們最灰心的時候,你像一束光,出現在了我們的生命當中,照亮了我們,引領了我們,帶着我們走出黑暗,迎接光明。你對我們的所有教誨以及照拂,我都記在心裡面……”
聽到許可朗的“深情告白”,周彥眉頭忍不住挑了挑,這小子,是怎麼能把這些又土又肉麻的話說出口的。
周彥跟王祖賢膩歪的時候,都沒說過這麼肉麻的話。
關鍵是許可朗不是說一兩句,他還一直在輸出。
“去年的這個時候,你也是最後一個上臺演出的,那時候我坐在臺下,看着你在臺上的身影,我心中都是驕傲,是啊,我們的周彥師兄,是如此的……”
聽到這些肉麻的話,王祖賢也在憋笑,她側過頭,給了周彥一個眼神,差點就要笑出來了。
其他人也差不多,雖然許可朗是真情流露,但說的話實在是太肉麻了。
但很快,當看到許可朗眼淚都流出來的時候,他們憋笑的表情凝固住了。
即便許可朗的話再誇張、再肉麻,但是他的眼淚實在讓人動容。
王祖賢知道許可朗肯定不是演的,如果這都能演出來的話,這個學生能拿影帝了。
賈國屏看到許可朗情緒徹底控制不住了,連忙上臺說道,“感謝許可朗同學以及各位演奏家們的精彩演出,今天的最後一首曲子也到這裡結束了,接下來,有請領導們再說幾句話。”
說完之後,賈國屏戳了戳許可朗,讓他下去。
這邊劉林拿到話筒之後,簡單地給學生們的作品點評了一遍,對於每個人的點評都很簡短,只有兩三句話,但都是一針見血,證明學生們在表演的時候,他確實有認真地在聽。
說完之後,劉林把話筒遞給施萬春,後者接過話筒說了幾句祝賀的話,又將話筒遞到了周彥跟賈國屏面前,“學生們感謝了你們一場,你們也說幾句吧。”
賈國屏搖搖頭,“我前兩天最後一次班會跟他們說過了,今天周彥說吧。”
“行,那周彥說吧。”施萬春把話筒戳到了周彥面前,有種不容拒絕的氣勢。
“那我說兩句。”
周彥笑着接過話筒,現場頓時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拍的最起勁的有三個地方,一個是劉清他們那一塊,另一個是88作曲系那一邊,最後一個就是92作曲系的學生。
輕咳一聲試了試話筒,周彥開口說道,“現在我站在這裡,不是以周彥老師,也不是以周彥師兄,而是以一名88級作曲學生的身份,來跟你們聊聊天。”
一聽周彥說自己是88級作曲的學生,許可朗的淚閘直接失守,一米八幾的高個哭得跟個小孩似的。
許可朗平時人如其名,是非常開朗、活潑的,但是這時候卻是情緒最脆弱的一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