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麗,怎麼回事?”柳嵐看了一眼餐廳經理,看向一旁眼睛裡閃爍着興奮光芒的周雅麗,低聲詢問,“你怎麼和龍安社扯上關係了?”
柳嵐知道龍安社,這是觀南最大的地下勢力,和各個家族都有些關係,但據說這個龍哥和張儼的大哥是鐵兄弟,所以在柳嵐看來龍安社和周家即使不是仇敵,關係也不會好,龍哥怎麼突然請雅麗去見面。
“放心吧,倒黴的只怕是商弈笑那個賤人,我們過去看看。”完全沒意識到危險,周雅麗站起身來,臉上是奸計得逞的得意和痛快,沒想到那個矮胖男人竟然是龍安社的貴客,她倒要看看商弈笑怎麼收場。
經理見周雅麗三人都出來了,態度恭敬的在前面領路,到了包廂門口候,經理打開門,微微側身,“三位小姐裡邊請。”
此刻,包廂裡,韋曉霞正捂着臉,眼角發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委屈的。
四方廣告公司雖然不是什麼大企業,可是韋曉霞一直將自己當成了富家千金,從來只有她欺辱別人的份,誰曾想剛剛竟然被宋少當衆甩了一巴掌。
周雅麗一進門就看到站在一旁的商弈笑,不由更加的期待了,而看到一旁的田學姐還有另一個女生時,周雅麗目光詭譎的一轉,隨後不屑的譏諷,“商弈笑,我還以爲你來海城是上大學的,沒想到你竟然是出來當三陪的,纔開學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出來賺錢了。”
田學姐還有她身旁的女生難堪的脹紅了臉,她們兩個就是出來賣的,趁着年輕漂亮可以多賺一些錢,這樣等大學畢業,至少能存下一套房子的錢,日後換個地方,找份新工作,再找個老實的男朋友結婚。
一輩子不說多富裕,至少有房有車了,否則僅憑着自己的工資,就算能買得起房子,一輩子也賣給了銀行還房貸,可是被周雅麗這樣直白的說出來,兩人都無比的羞愧、難堪,這就好比大庭廣衆之下被扒掉了衣服一般,最後一層遮羞布都沒了。
矮胖男人胡德發聽到這裡倒是明白過來了,這個被宋少看上的小姑娘估計是沒什麼背景來路的,再加上看到宋少那落在商弈笑身上勢在必得的眼神。
心思流轉着,胡德發淫邪一笑,將自己的車鑰匙拍在桌子上,對着商弈笑直截了當的開口:“小姑娘,今天你將宋少伺候好了,這輛車就歸你了。”
聽到這話,柳嵐和戴清瑩眉頭一皺,這種事在學校裡也很常見,可是這麼直白的發生在兩人面前,尤其是胡德發那種用錢就可以讓女人隨便出賣身體的態度,更是讓柳嵐不喜。
周雅麗卻是冷笑起來,陰陽怪氣的附和:“商弈笑,你這可是賺了,你陪你男朋友上牀,不也就是圖錢嘛,現在只要你陪好了這位宋少,這上百萬的豪車就是你的了,反正都是上牀,又能享受又能拿錢,你就不用裝清高了。”
“雅麗?”柳嵐低聲阻止了一句,雅麗不喜歡商弈笑,柳嵐也不喜歡,但是身爲世家千金,雅麗說這些話就太過於了,她又不是皮條客。
而且之前程老夫人親自出面讓自己和商弈笑化解矛盾,雅麗這樣羞辱商弈笑,何嘗不是在打臉程老夫人和她母親段敏。
沉浸在報復的快感裡,周雅麗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行爲是不是出格了,她只要一想到自己被拍下那麼不堪的照片和視頻,周雅麗恨不能讓商弈笑十倍百倍的承受同樣的痛苦。
宋少嘴角勾着笑,雙手環胸的站在一旁看好戲,周家這女兒果真是蠢到家了,前腳她媽護着商弈笑,後腳周雅麗恨不能將人當成玩物一樣給賣出去。
田學姐兩人倒是有些羨慕嫉妒的看了一眼商弈笑,她也不是多漂亮,最多就五官清秀一點,看起來有些的青澀單純,自己陪吃陪喝陪睡,一個月都拿不到多少錢,沒想到胡總一開口就是一輛車。
“周小姐,你能做的了這位小姑娘的主?”胡德發見商弈笑不開口,狡猾的將話題扯到了周雅麗身上,這樣一來,即使真出了什麼事,那是周議員的女兒促成的。
“她一個內陸來海城大學校的土包子,和我周家可沒有半點關係。”周雅麗貶低商弈笑的同時也惡毒的點出了她的身份。
至於商弈笑口中的男朋友,周雅麗是半點不相信,估計就是包養她的金主,她爲了面子才說是男朋友,至於梧桐苑的別墅,周雅麗猜測那也是金主的房子,剛好用來金屋藏嬌。
“宋少?”一直沉默的商弈笑忽然開口,看着站在一旁的宋淳,好整以暇的開口:“宋政務長如果知道自己的兒子公開在外面招嫖,會是什麼看法?而且宋少消費這位胡總買單,難道是宋政務長默許的錢權交易?”
宋少臉上笑容倏地一變,聽到商弈笑這話,讓他有種錯覺,商弈笑是認識他老爹宋之海的。
在場除了胡德發之外,也就龍哥知道商弈笑這話裡威脅的深意,有些事不鬧大,自然沒關係,但是一旦壓不住鬧出來了,宋之海這個平饒縣郡政務長的職位估計就坐到頭了。
“你他媽的是威脅我?”宋少語調陡然提高了幾分,就算她認識他老子又怎麼樣,不過是個內陸來的土包子,還得罪了張家,宋淳不認爲自己將商弈笑如何了,會有人找自己麻煩。
“宋少,你是喝多了,別說胡話了。”龍哥一手按在宋少的肩膀上,將人拉回來摁坐在椅子上。
此刻龍哥正色的打量着商弈笑在,這才發現從始至終她的表情都沒有變一下,平靜從容的讓人感覺到一股子不安,“商同學和宋政務長認識?”
“談不上認識,我男朋友是剛剛調任的平饒縣縣郡,見過一面而已。”商弈笑將譚亦的身份暴了出來,如果真是無權無勢的,她估計宋淳真的敢霸王硬上弓,左右出了事,也有這位龍哥來抹平。
龍哥眉頭再次一皺,還好不是什麼貴重的身份,但是也有幾分棘手,至少宋淳想要人是絕對不行了,之前宋政務長還讓自己調查這位譚縣郡的來歷,只可惜龍哥也沒有查到。
但龍哥知道譚亦在平饒又買別墅又買豪車,年紀輕輕就能擔任縣郡,絕對來頭不小,他的女朋友,宋淳要是敢下手,那後續麻煩絕對是層出不窮。
“你是姓譚的女朋友?”宋淳猛地擡起頭,目光陰沉沉的盯着商弈笑,有種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仇恨。
“小淳!”龍哥聲音陡然嚴厲了幾分,比起柳嵐還有周雅麗這些千金小姐,龍哥發現商弈笑看着乖巧文靜,其實才是真正難纏的角色,宋淳這樣的紈絝絕對不是商弈笑的對手,弄不好都會將宋政務長給搭進去。
想到這類,龍哥總算明白過來張儼之前爲什麼會輸掉了一千五百萬,這個小姑娘不是善茬!“小淳喝多了,有些腦子不請,商同學不要見怪。”
沒有誠意的道了個歉,龍哥不得不防備着商弈笑會將這事捅出去,但是隻要他咬定宋淳喝多了,那麼這事就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龍哥一手輕叩着桌面,話鋒忽然一轉,直接向周雅麗發難,“周小姐,剛剛胡總在外面走廊和周小姐有點誤會,原本只是道個歉的事,沒想到周小姐得理不饒人,竟然扇了胡總一巴掌,胡總是我龍某的貴客,在我龍安社的餐廳被人打了一巴掌,周小姐這是打我龍某的臉!”
周雅麗原本還想看商弈笑倒黴,最好看着她被這些色胚給強了,那樣才能消除心頭之恨,可是商弈笑就說了這麼兩三句話,爲什麼龍哥就將矛頭對準了自己?
柳嵐警覺到了不對勁,此時上前一步給周雅麗開脫,“龍哥,雅麗這幾天心情不好,所以做事出格了,還請龍哥看在周家和柳家的面子上原諒雅麗,我會告知周議員今天發生的事,讓周議員親自給胡總道歉。”
柳嵐平日裡性子跋扈張揚,但畢竟也是接受世家教育的千金,關鍵時刻還是能鎮住場子,周雅麗打人的確不對,但如果周俊平這個議員親自道歉,那也是給足了胡德發麪子,他們再揪着這事不放就過分了。
“他敢調戲我,打他一巴掌又怎麼樣?”周雅麗完全沒有理會柳嵐的好心,小姐脾氣反而上來了,此刻昂着下巴,輕蔑的看了一眼猥瑣下流的胡德發,“這種色胚,沒有將他閹割了,那是怕髒了我的手。”
商弈笑無語的看着狂的沒邊的周雅麗,她果真是蠢的沒救了。
柳嵐也有些的惱火,但畢竟和周雅麗是多年的閨蜜,她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出事,戴清瑩更是阻止的拉住了周雅麗的胳膊,一手則掏出了手機想要找機會打電話回去求救。
“商弈笑,你這個賤人,你笑什麼笑?”周雅麗報復不成,面色猙獰的扭曲着,當看到商弈笑臉上的笑容,周雅麗更是氣的失去了理智。
一把甩開戴清瑩的手,周雅麗歇斯底里的衝上前來,“我告訴你,我是周家千金,而你不過是個不要臉的賤人,我打了人,誰也不敢將我怎麼樣,而你,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賤人……”
啪的一巴掌,商弈笑毫不客氣的一巴掌打在了周雅麗的臉上,也將她滿口不堪入耳的髒話給打停了,“你再罵一個字,信不信我將你的照片和視頻找各大媒體曝光一遍!”
周雅麗被打蒙了,她發瘋一般想要抓花商弈笑的臉,但是聽到她的威脅,對上商弈笑冰冷的黑眸,周雅麗像是被人摁了暫停鍵,伸出去的手卻怎麼也不敢落在商弈笑的臉上。
柳嵐和戴清瑩震驚的看了一眼商弈笑,沒想到她真霸氣,雖然說她們是周雅麗的閨蜜,但是此刻兩人也忍不住在心裡頭叫了一聲好,畢竟周雅麗再發瘋下去,最後倒黴的肯定是她自己。
“剛剛周雅麗打了胡總一巴掌,現在我替胡總打回來了,不知道龍哥是否滿意?”商弈笑無視了表情扭曲的周雅麗,微笑的看向龍哥,“如果不滿意的話,可以讓胡總親自動手。”
胡德發被嚇的一愣,臉上的血色刷一下退的乾乾淨淨,這可是周議員的千金,他敢動手的話,胡德發感覺自己明天估計都沒有命活着了,這些大人物別苗頭,爲什麼要拿自己當筏子。
龍哥也沒有想到商弈笑會直接動手,這麼一來,他剛剛的說辭就站不住腳了,畢竟也是胡德發調戲周雅麗在先,他被打了一巴掌,現在商弈笑也打了周雅麗一巴掌,真計較起來,還是胡德發理虧了。
愈加的感覺商弈笑難纏,龍哥眸光晦暗的陰沉了幾分,再次開口道:“按理說這事也該翻篇了,可是胡總不單單是我龍某的貴客,他還是吳家的貴客。”
“龍哥,你不要看我們年紀小就忽悠我們。”柳嵐再次開口,不管如何,周家和柳家也是關係密切,她肯定要護着周雅麗,“這位胡總只怕還沒有資格登吳家的大門。”
商弈笑第一次知道吳家的名頭,是因爲平饒縣郡這職位就是留給吳家的長孫吳宇謙的,誰知道半路被譚亦給截胡了,吳老爺子是宋之海的老領導。
而之後譚亦用了內陸專員的身份,商弈笑成了他的女伴,兩人在李特首的私人會所見面,當時吳老爺子就帶着張老還有張儼的父親上門拜見,想要將十個億的善款數額給減下來。
周家、柳家和張家再怎麼爭鬥,那也是觀南區這個地界上的事,吳家卻不同,吳家本家的大本營在中心城,吳家更是李特首的忠實擁躉,所以柳嵐才肯定這個胡德發沒資格成爲吳家的貴客。
“柳小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龍哥看了一眼柳嵐,慢悠悠的開口:“吳老身體有些不好,這才從中心區回到觀南休養,胡總手裡頭有一支品相上好的野山參,聽說至少有三百年了,柳小姐認爲胡總還有沒有資格登吳家的大門?”
龍哥和宋少之所以會降低身份邀請胡德發吃飯,就是爲了他手裡頭的這支野山參,上百年的人蔘只要花時間和精力還是能找到的,但是三百年的,那絕對是有市無價的寶貝,誰家都會藏着掖着當傳家寶,日後真有什麼事這也是救命的東西。
胡德發表情錯愕一愣,完全的蒙圈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老底子都被人給知道了,這野山參還是他爺爺留下來的,據說是早些年因緣巧合得到的。
有了這個傳家寶,胡家突然就發達了,所以胡家幾代人都捨不得用這支老山參,胡德髮根本不知道龍哥和宋少是從哪裡知道這事的,但是他們既然知道了,又說是吳老要用的,胡德發再捨不得,他也清楚這野山參是保不住了。
商弈笑目光詭譎的轉了轉,一手自然的順了一下耳邊的碎髮,卻是將第一粒釦子上的聯絡器給打開了,隨後輕笑着開口:“沒想到胡總還有三百多年的野山參,這的確稱得上無價之寶,那不知道龍哥你認爲這件事該如何善了?將周雅麗弄到吳家負荊請罪,還是剁掉她打人的手?”
“商弈笑!”周雅麗猛地擡起頭,憤怒的看着商弈笑,她說的兩條建議,周雅麗都不可能遵從。
龍哥也沒有想到商弈笑比自己還要血腥,一開口就要剁掉周雅麗的手,他雖然藉着吳家的名頭壓迫周雅麗,但是龍哥也不敢真對周雅麗怎麼樣。
而且商弈笑之前不是挺護着周雅麗的,怎麼一眨眼就不管她的死活了,可正因爲商弈笑這樣陰晴不定,龍哥反而不敢輕舉妄動。
而此刻,守在餐廳外,峰哥聽到聯絡器裡的對話之後,眼睛猛地一亮,三百年的野山參?
即使商弈笑沒有明說,峰哥也知道她的意思了,這是讓自己這邊先下手爲強,也對,這種有市無價的寶貝肯定要送到二少手裡頭,否則被其他人得到了只會暴殄天物。
“隊長,你有沒有發現商小姐黑起來的時候和二少有的一拼。”旁邊的手下小聲的嘀咕了一句,誰看到商小姐,都會認爲這是乖巧懂事的小姑娘,誰能想到她能幹出打家劫舍的事來。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峰哥滿臉真誠的感慨了一句,誰能想到風光霽月、優雅高冷的譚家二少會是個腹黑狠辣的兇殘角色,所以笑笑配二少剛好,都是白皮黑芝麻餡的,“你以爲笑笑還是爲了順走人蔘,你想着如果這些人去討好吳家,可是人蔘不見了?”
一旁的手下愣了一下,然後猛地瞪大了眼睛,那絕對是天大的烏龍,這位龍哥還有宋少肯定會很慘,畢竟他們成功的戲耍了吳家一把,後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