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問,問出了戰野的疑問:“武徵?你怎麼會跟我小姑姑在一起?你認識她?”
戰鬱先一步擋了過來,“巧遇。”總不能跟自己的大外甥說,你小姑姑我哭倒在一個陌生男生的懷中。
“是啊!巧遇。”武徵憨憨地笑着。一場相遇燃起了他心中愛的火花,可謂一個“巧”啊!將手上的行李交給戰野,他先行告辭。“我還有事,就不妨礙你們了。明天……明天你還會在這兒嗎?”那含情脈脈的眼,再怎麼假想也不可能是對着戰野說的。
“明天?”戰鬱漂亮的眼眸一轉,很肯定地說道:“在!我不僅明天在這裡,我這個星期都在這裡。”
“什麼?”戰野心一驚,在武徵像是中了六百萬大獎似的興奮不已中從滑板上摔了下來。“這一星期都在這兒,你要在我們男生寢室安家落戶啊?”
忽悠悠地重重點點頭,303寢室——她是住定了。
嚶嚶的哭聲從303寢室裡傳出來,如此柔媚的聲淚俱下配上陽剛氣十足的寢室氛圍,怎麼聽怎麼彆扭。瞧那畫面,更是詭異得緊。
戰野的手恭恭敬敬地捧着盒裝面紙,手臂向前,方便小姑姑隨時抽取。看她一下抽幾張擦擦鼻子,一下又抽幾張抹抹眼淚,時不時再抽幾張蹭蹭塗得不夠好的指甲油,他甚至連一句安慰的話都不敢說。剛纔他不過是問了一個“家裡發生什麼事了嗎?”她就哭給他看,那個山崩地裂、風起雲涌,不知道的,還以爲在拍電影。
這樣下去怎麼行?好歹你先停止哭泣,說說事情的緣由,我們也好幫你解決啊!度天涯自認形象較好,很適合扮演安慰天使的角色。躬身向前,他展開絕美的容顏,連最高雅的微笑都爲她綻放而出。“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咱們把它說出來,也好有個……”
“男生沒一個好東西!”
金口一開,更勝卻安慰無數。天涯摸摸鼻子,擺了一個還過得去的Pose,趁早歇菜。
三個人中就數卓遠之最冷靜了,他剛剛參加完卓家一位大家長的葬禮回來。連身上的黑色西裝都沒來得及換下,這就畢恭畢敬地坐在沙發上,腰部、背部與沙發靠背完全平行。他甚至把耳朵都清理得很安靜,一心一意地任女鬼的魔音灌耳,沒辦法,誰讓人家是戰野的小姑姑呢。真倒黴,一天參加兩個葬禮,這個比剛結束的那個哭得還真切、高亢。
三十分鐘後——
卓遠之手中的高腳杯滿滿地倒上了一杯紅葡萄酒,輕搖慢晃着,葡萄酒在自由呼吸,而他在呼吸酒的芬芳;天涯品一品手中的藍山咖啡,體會着什麼叫極品,什麼叫正宗;戰野補充起一天的鈣質,一杯牛奶可以讓他的神經平穩下來。
戰鬱吸吸鼻子,淚眼惺忪地掃了他們一眼,“你們……你們關心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