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沒事?
雖然他看上去沒什麼特別痛苦的表情,可是略顯蒼白的臉色,已經說明了,他生病了。
“我看看。”
薄冰上前,素手輕輕探上他的額頭,“有點燙,發燒了。”
盛韶華抓着她的手,擠出一絲笑容,“不礙事,可能是着涼了。”
“要不要緊?很難受嗎?”
昨天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發燒了呢?
“乖,去睡覺,不用管我。”
“怎麼能不管?”
先不說他是自己的丈夫,她難道就忍心看着他難受?就算只是個陌生人,作爲醫生,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你先去躺着,我給你拿藥。”
盛韶華還想拒絕,可是一陣刺痛緊接着而來,他臉色都變了。
薄冰擔憂的看着他,伸手去扶他,“肚子疼?是不是胃病犯了?”
他輕輕點頭,“嗯。”
兩人相互攙扶着回到了臥室,薄冰拉了被子幫他蓋好,掖了掖背角,“你躺着別動,我給你倒水。”
盛韶華看着她纖弱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不由得扶額。
怎麼就這麼不爭氣?
明明之前就已經服過止痛藥的,誰曾想到了下半夜,就鬧起了肚子。
但願冰兒真的相信他只是胃疼,而不會懷疑什麼,否則以她的性格,肯定會自責。
薄冰翻箱倒櫃都沒找到了退燒藥,慌慌張張的倒了開水,就急匆匆的回來。
“藥箱裡沒有退燒藥了,你先喝點水,只要把身子捂熱,出一身汗,燒就會退了。”
盛韶華配合的把半杯水喝完,他也的確有點難受,也就沒拒絕。
“你把胃藥放哪兒了?”
她站起來就要去拉抽屜,盛韶華低聲道,“沒事,緩緩就好。”
薄冰纔不會相信他的話。
她從來沒見過他的臉色這麼難看,嘴脣有些泛白,明顯就是痛的厲害,只不過爲了顧及面子和尊嚴,纔會裝作若無其事的吧。
“我再去給你倒點水,你躺着別動。”
薄冰出了臥室,就拐進了更衣室,隨手拿了一件外套穿上,拿了錢包和鑰匙,出了悠然居。
這附近的地段她不熟悉,凌晨的夜晚更加寒涼,一陣冷風吹過,她瑟縮着脖子,裹緊身上的外套。
幸好有守衛,她詢問了附近最近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店,離這裡有點遠,她本來想回去開車,想想還是算了,免得驚動盛韶華。
胃部的疼痛舒緩了些,上半夜基本都沒睡,這會兒就迷迷糊糊的睡故去了。
等到他猛然驚醒,側頭一看,身邊的位置是空的。
昏黃的燈光讓整個房間都籠罩在一片朦朧中,他緩緩坐了起來,輕聲喚着薄冰的名字。
“冰兒?”
沒有迴應,四周死一般的寂靜。
盛韶華有點慌了,洗手間,客廳,書房和一樓廚房都找過了,就是沒有她的身影。
他急忙撥了電話,鈴聲從臥室傳來,才發覺她竟然沒帶手機。
大半夜的,這小妮子到去了哪裡?
顧不上身體的不適,忍着眩暈感,他拿了車鑰匙就往外衝,卻正好和薄冰打了照面。
薄冰詫異的看着他,隨即眉頭就擰了起來,“怎麼起來了?身體不是不舒服嗎?”
“你去哪兒了?”
盛韶華深吸了一口氣,涼風灌入胸腔,悶悶的疼着。
“我去買藥,藥店有點遠,所以就耽擱了。”
“你走路去的?”
沒看到她開車,肯定是。
“嗯,反正不是很遠。”
盛韶華不知怎麼的,怒氣突然就起來了,“深更半夜一個人出去,你膽子就這麼大!”
他不敢想,要是碰到地痞流氓,她一個人怎麼應付得了?
更別提她長得標緻清秀,萬一出了差錯……
“這裡畢竟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你不是說過附近的治安很好嗎?”
“就算治安再好,也有出意外的時候。”
薄冰就不服氣了,“盛韶華你吼什麼?不舒服就給我乖乖躺着,逞什麼強?我是給你買藥,不是出去閒逛。”
盛韶華知道自己的火氣來的莫名其妙,爲了他,她隻身冒險跑到一公里外的地方買藥,他應該感動纔對。
可他就是想生氣!
不知是在氣她不顧危險,還是氣自己給她添麻煩,總之心情就是不爽,煩躁。
“我說了我沒事,買什麼藥?”
薄冰氣的要吐血,“我還想問你呢,明明是急性腸胃炎,竟然還騙我是胃病。盛韶華,你的胃根本就沒問題!”
“……”
他怎麼有種被拆穿的窘迫?
氣氛冷凝下來,兩人都不吭聲了。
薄冰到底還是有點心疼,此事還是因她而起。
這男人根本就不能吃辣,卻死要面子不肯說實話,想到他把辣的可以燒穿胃的菜吞了一大半,她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她做的菜,他都很賞臉的吃光,雖然讓她感動,可也真夠笨的。
盛韶華看着她冷峻的臉色,想到她不顧嚴寒出去買藥,心臟就疼疼的,態度就軟化了下來。
伸手去拉她,薄冰一把甩開,頭也不回的進了廚房。
完了,看來盛太太是真生氣了。
他揉了揉眉心,恨不得一掌劈死自己。
嘴硬什麼啊?
怎麼就跟她橫起來了呢?明知道她是吃軟不吃硬的,現在好了,把人給氣着了。
薄冰吐了吐氣,慢吞吞的將開水倒進杯裡,確定胸口的氣消了之後,才走了出去。
“盛太太。”
薄冰掀了掀眼皮子,沒說話。
“冰兒。”
盛韶華坐到她身邊,語氣柔柔的,“冰兒,剛纔我只是……”
“把藥吃了。”
薄冰冷着臉,拆開了包裝,倒了兩粒藥丸在他掌心。
盛韶華理虧,她說什麼他都會照做,很配合的就着開水服了藥。
她語氣不太好,“你也不看兩眼,萬一是毒藥呢?”
盛韶華耍賴的貼了上去,雙手圈着她的腰,“就算是毒藥,我也心甘情願。”
“貧嘴!”
這是軟化的趨勢,好現象。
他接着賴皮,“盛太太是醫生,怎麼可能出錯?何況你肯定也捨不得讓自己的老公出事。”
她扯了扯嘴角,“說不定。”
“好了,剛纔我太兇了,盛太太兇回來,不然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