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疼痛襲來,周菱只覺得肩膀很疼,似乎被人用手撕開一般。
夏建華將匕首扔在地上,看着上面的鮮血,心中大痛。
“你這是要做什麼”
周菱輕輕搖頭,“我的孽債,我來償還。”
“你傻了嗎我們是夫妻,哪有分你我彼此的這樣的事,自然是由男人來做。”
周菱卻笑了,“這怎麼能讓你來做本來就是我造下的孽,我種的苦果,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夫妻本來就是一體的,何況這些事情,我也有份。”
薄冰撫着太陽穴,現在可不是來看他們夫妻恩愛的戲碼吧。
薄弘毅最終還是心軟了,“先讓冰兒看看傷勢,要真的傷的重了,就立即去醫院。”
在他面前發生這樣的事情,實在是有點過了。不管他們是在演苦肉戲,還是真的懺悔,他不想看到這樣的畫面。
盛韶華抓着薄冰的手,不讓她去。
蘇雪雲只好扶着周菱去了客房。
客廳裡頓時靜謐的可怕。
夏明軒緊緊捏着拳頭,他也有錯,可母親卻一人承擔了所有過錯,甚至還爲此受了傷,他卻什麼都沒有做。
“薄叔叔,冰兒妹妹,只要能讓你們消氣,不管要我做什麼,我都毫無怨言。”
“那如果要你的命呢”
盛韶華的聲音陰測測的,本來對夏家就沒什麼好感,如今更是厭惡。
夏明軒呼吸一滯。
夏建華臉色也同樣難看,他和周菱就算豁出這條命,也要保住兒子的性命,明軒可是夏家的獨苗啊。
“如果這樣能讓你們泄恨的話,我可以”
“不行絕對不行”
周菱匆匆的從樓上下來,“明軒,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這些事情本來就跟你沒什麼關係,都是我跟你爸爸做的。”
蘇雪雲輕聲說道,“夏大嫂只是受的皮肉傷,幸好她穿着厚實的針織毛衣,匕首也只是扎進去一點點,不礙事。”
原來竟然是這樣。
剛纔只聽得噗的一聲,以爲真的是直接扎進去了,只是隔着衣服。
夏建華父子頓時鬆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樣,只要人沒事就好。
薄冰有點不耐煩了,“既然沒事,就請回吧。時候也不早了,我和韶華也要回去了。”
薄弘毅看着這一出的鬧劇,也該停歇了。
誰知周菱卻還要繼續折騰。
只見她匆匆走到盛韶華面前,“盛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明軒過不去,也別爲難他了,可以嗎”
盛韶華目光冷淡,臉色清冷,沒有吭聲。
薄冰卻知道,他這是生氣了。
周菱抹着眼淚,“盛先生,您就看在兮兮的心臟捐贈給令妹的份上”
“夠了”
薄冰狐疑的看着他,韶華並沒有出聲啊,這到底是誰
正好奇着,顧修澤卻出現在了門口。
不請自來,倒是將這氣氛都給破壞了。
“修澤”蘇雪雲和周菱同時驚呼。
“夏阿姨,我尊稱您一聲,真的不希望看到你倚老賣老的,甚至還卑鄙的利用夏兮的心臟去懇求別人原諒你而你,又怎麼說的出口。”
分明就是他們夏家做了虧心事,還如此大言不慚。
夏兮已經過世六年多了,現在纔來說這樣的話,不覺得無恥
“況且當初您可是死活都不願意自己的女兒捐贈心臟的。”
周菱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當初你不也是”
顧修澤實在是不想回顧那段不堪的日子,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那時我被夏兮矇蔽,做了許多人神共憤的錯事,如今我知道不應該,不會再拿過去來威脅,甚至獲取別的好處。”
周菱咬咬牙,這個顧修澤,不站在他們這邊了,倒反咬一口。
“可你呢你不僅不爲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感到羞恥,反而還想利用當年那一點點的小恩小惠,有意思嗎”
薄冰有點驚訝顧修澤的反應。
即便他知道了那些過去,知道她是無辜的,現在選擇站在她這邊,還蠻意外的。
以爲他至少需要一段時間來消化。
“兮兮爲盛家大小姐捐贈心臟,這也是事實。”
“對,你說的沒錯,可這是你該說的話嗎爲人父母的,也該尊重自己孩子的選擇。既然夏兮當年答應了,盛家又付出了金錢,銀貨兩訖,你還要追究什麼”
夏明軒伸手拉着母親,“媽,回去吧,別再說了。”
他們今天還嫌不夠丟人嗎
周菱深吸了一口氣,他們的確是過來道歉的,也的確讓薄冰難爲了。
她知道自己的懇求有點說不過去,可她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薄冰吐了一口氣,“你們的所作所爲,我已經不想評判了。要是尋常定力不夠的人,早就被你們逼死了。”
盛韶華輕輕抱着她,無聲的安慰。
“我沒事,只是感慨而已。”
顧修澤聽到薄冰這句話,心臟卻彷彿被無數的針扎過,細細麻麻的疼,他扶着門框,大口喘着氣。
薄冰說這話本來無意要刺激他的,只是想告知周菱,他們夏家別想得寸進尺,何以能如此的無恥
周菱都已經付出了血的代價,她不想讓自己的血白流,所以纔想藉此機會跟盛韶華討個人情。
可是卻被無端闖入的顧修澤打斷了。
現在她就算想開口,已經沒有那個臉面了。
即便她爲母則剛,也知道羞恥二字怎麼寫。
夏建華嘆氣,“回去吧,明軒,扶着你母親。”
夏明軒應了一聲,已經弄成這個樣子,哪裡還有臉再呆下去
蘇雪雲搖頭,“誰能想到會是這個樣子,造化弄人。”
“爸,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了。”
薄弘毅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多快十點了,“也好,外面天氣冷,早點回去吧。”
薄冰拎起皮包,挽着盛韶華的手臂,經過顧修澤身邊的時候,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似乎他就只是個陌生人。
顧修澤緊繃着臉,咬緊了牙根,強逼自己不許開口。
這樣的他,在她心裡,是不是很骯髒
“修澤,這麼晚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沒事,雲姨,姨父,我先走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