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醫生還想說什麼,可還是嘆氣搖頭,冰兒也是個可憐的丫頭。
薄冰生怕肚子裡的孩子有什麼閃失,不管王醫生說什麼,她都乖乖的聽話配合,畢竟她可是從那麼高的樓梯摔下來,能保住孩子已經是萬幸了。
王醫生帶着護士們走了,病房又恢復了安靜。
薄冰看着旁邊的輸液架,嚐到嘴巴有點苦澀,“我昏迷了多久”
樂萱吸了吸鼻子,“已經兩天了,把我們給嚇壞了。”
薄冰回頭看着盛韶華那張明顯憔悴的臉,心臟又傳來密密麻麻的疼,她總是讓他擔心,看把他給折磨的,都不成人樣了。
“韶華擔心的吃不下飯,不過你醒了就好。”
肖穆蘭拉着她的手,“冰兒,現在我們三個人當中,你最幸福了,一定要好好珍惜把握,知道嗎”
“穆蘭。”
“你不用擔心我,我在那邊挺好的,你看,我的氣色都好多了,這次也是聽說你住院了,我才趕回來的,平時生活都過的很充實。”
“穆蘭,如果有任何的難處,你一定要跟我說,我們是好姐妹。”
“我知道,你有韶華這麼厲害的丈夫,我要真需要幫忙,也不會吝嗇開口的。”
樂萱知道夫妻倆肯定有很多話要說,和穆蘭都很默契的先離開。
“你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再來看你。”
“那你”
穆蘭笑了笑,“我當然是回家一趟,我爸媽要是知道我回來,肯定很高興,對了,我吩咐我媽給你熬點雞湯,她最拿手了。”
薄冰不會拒絕好朋友對她的關心,“我挺想念阿姨煲的雞湯。”
戀戀不捨的看着好姐妹離開,薄冰將注意力放到盛韶華身上,“老公,對不起。”
盛韶華輕輕抱着她,“跟我說什麼對不起”
“我沒好好保護好寶寶,差點就失去他。”
從樓梯摔下來的剎那,薄冰心裡是恐懼的,尤其是鮮血不停的流出來,她能感覺到寶寶的生命正在一點點的失去,腹部的絞痛還記憶猶新,那種生命從自己身體剝離的感覺,讓她心有餘悸。
“不是你的錯,應該自責的是我纔對。”
盛韶華溫熱的指腹撫上她依舊蒼白的容顏,“我不應該把你一個人丟下的,是老公不好。”
她靠在他懷裡,閉上眼睛一動不動的畫面又竄入腦海中,他當時真的很怕她就這麼離他而去,帶着他們的寶貝,永永遠遠的離開他。
幸好,她沒有那麼殘忍,幸好她又回到他身邊。
“我好像總是讓你擔心,看你,又憔悴了,是不是又沒睡”
盛韶華捏着她的手心,隨即將臉埋在她的頸窩,“比起你受到的傷,這都是無足輕重的。”
薄冰眼眶一熱,眼淚險些就掉出來,不過爲了不讓他擔心,她還是將淚水逼了回去。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疼。”
她柳眉微蹙,連動一下都疼的厲害,“渾身都疼,沒力氣。”
盛韶華憐惜的在她的脣角親了幾下,“不疼不疼,跟老公說說話就不疼了,嗯”
他很想替她疼,可除了擔心根本就什麼都做不了。
“你動了手術,昏睡了兩天才剛醒,身體還很虛弱。”
“嘴巴苦苦的。”
他的反應是直接將舌尖探入她的嘴巴,在她的脣齒間移動,似乎要將她的苦楚都汲取掉,那樣她就不會苦了。
“老公。”她臉頰微紅,她現在還是個病人誒。
他卻渾然不覺得有什麼,柔聲問道,“輸液輸了兩天,餓不餓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薄冰點點頭,“餓,肚子好像空空的,老公,孩子真的還在嗎你不會騙我吧”
流了那麼多血,孩子還能保住她有點不敢置信,還以爲一醒來會聽到寶寶不在了的壞消息。
“沒騙你,我們的寶寶很堅強,乖乖的呆在你的肚子裡。”
“看我,真是患得患失了,剛纔王阿姨也說了,寶寶沒事。”
盛韶華知道她這是害怕了,生怕會出什麼事刺激到她,他在身邊也沒能讓她有安全感,他這算是什麼丈夫
長臂一伸,將她抱到懷裡,“老婆,我是不是很沒用你受傷的時候我總是不在身邊,這次你真的嚇壞我了。”
薄冰瞪大眼睛,“老公,你怎麼能這麼想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
她肯定捨不得責怪他,可他卻過不去這道坎,總覺得她這次差點小產,就是他的過錯,疏忽。
如果況天美喜歡的人不是他,也不會對懷了身孕的冰兒羨慕嫉妒到要了孩子的命,說到底,這都是跟他有關。
“當時是桐桐追着小妮,她哭的很厲害,小孩子嘛,肯定不會想那麼多的,我怕她摔着,才伸手拉她一把。”
薄冰安撫他,“老公,這真的跟你沒有關係,別自責,好嗎”
盛韶華捏了捏她的鼻尖,“盛太太還是這麼善解人意。”
“說到這個,我感覺手臂很痠痛。”她岔開了話題。
果然盛韶華很緊張,輕輕的撩起她的衣袖,果然看到臂膀淤青了一塊,他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
“該死,怎麼弄到的”
薄冰苦笑,“可能是當時抱着桐桐,我原本想拉住旁邊的欄杆,可是衝力太大了,估計是那個時候拉伸時扭到了。”
“我去給你拿點藥,順便讓桃姨做晚飯送過來。”
“那你快去快回。”
“你一個人沒關係嗎”
薄冰輕輕的躺了回去,“沒事。”
天知道她現在到底有多疼,下面好像被撕裂一般,肚子也隱隱作痛。
彎腰在她的額頭親了下,“我很快就回來。”
薄冰看他依依不捨的眼神,鼻子一酸,他竟然也有擔憂害怕的時候
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薄冰想到他有點皺巴巴的衣服,眼淚就滾了下來,她還是讓他擔心了。
想起那天發生的一幕,薄冰心裡隱隱有了一個答案。
況天美讓小蕊叫她,剛到樓梯就發生那樣的事,當時是因爲疼的太厲害,沒來得及細想,如今回憶起來,況天美的行爲太異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