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有人認爲能昂着頭死就絕不彎腰活着的纔是英雄，秦湛也曾那樣認爲過，但是，那是十四歲之前……
當他十四歲後學會了“爲人之道”後，便明白什麼若想享受贏的快感，便要有耐心接受“進退”的心性。
一往無前？那是子彈……
一劍直刺出去，沒刺死，若有機會的話，卻完全可以再刺下第二劍、第三劍，乃至更多！
而子彈呢？僅僅是一次性的玩意兒罷了。
這個道理是老爺子教會秦湛的，他受用了，所以他當時便要做一把劍！
甚至，如果勢不可爲非要爲之的話，哪怕當一下賤人也無所謂……
關鍵在於，能否贏！
蘇茉莉瞭解秦湛明顯還是太少了，聽得秦湛這時居然還舔着臉給她上課，她好懸被秦湛給氣樂，當然了，還有滿滿的鄙夷。
秦湛看到了蘇茉莉那鄙夷的眼神，但他不在乎，只因他不需要太多人瞭解他，他甚至就想做一個謎一樣的男人，至少，越是讓人猜不透，他纔有可能活的更好，若是誰都能猜透他，那他秦少豈不成了誰都可以玩弄的透明人兒了？
……
不出意外，袁十一就是一個多疑之輩，既然看不透，乾脆便真的把秦湛給帶回了洞府！
等秦湛隨着袁十一到了地兒，一看，吆，居然有點“沙漠之城”的感覺，估摸着，比之傳說中那個已經消失於歷史中的樓蘭古國也是差不多吧！
城池很大，城牆很高，完全以黃泥所造……
城內建築很多，比之人類古時代的建築風格極爲類似，街道上的妖怪同樣不少，卻是無一例外的半妖，可以說，在這裡，幾乎囊括了所有種類的飛禽走獸。
就像是方纔，秦湛居然看到了幾個在街邊兒捏泥巴的熊貓人兒……
“咦？”
秦湛剛剛走過熊貓人兒，突的就頓住了腳步，發出了奇怪的疑惑聲，他回身走到那個熊貓人兒的跟前，蹲下，很認真的問道：“那個，問一下，您幾歲了？”
熊貓人兒蹲着的高度都跟秦湛一邊兒高，聽秦湛問他，轉過頭一看，這才發現，我勒個去，居然是個人類？
“你，你在跟我說話？”熊貓人兒的聲音有點發顫，貌似還有點激動。
秦湛點了點頭，然後再次問道：“兄臺，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這個……小貓人兒很可愛的撓了撓很腦勺，繼而很人性化的苦着臉道：“說不清呀，不過，想來五百歲是應該有的！”
“呃，這麼大了還玩泥巴？”秦湛愕然。
可不是嘛，他就是滿腦子問號了，因爲，他以爲半妖中存在着類似於智障兒童的存在呢。
是了，不管是否化形完整，但凡化了形，那就少不得百歲高齡，雖然三五百歲對於妖類來說真的是太年輕，可話得說回來了，但也算得上是一種成年的表現，就這樣，成年人還很認真的玩泥巴，而且還玩得很開心的樣子，且絕對不是爲了工作什麼的，單純的就是興趣，你說他智商是不是有問題？
“哼！”袁十一何等聰明，一下便是看出了秦湛的心思，冷聲道：“像是他這樣的妖族雖然等於失敗，但比之那些真正失敗的卻是好了太多。”
“怎麼說？”秦湛疑惑。
“真正失敗的都已經死了！”袁十一說道：“而且，均是形神俱滅！”
哦，敢情是這樣，原來不是化形失敗而壞了腦子……
秦湛表情訕訕，繼而站起身來，對那個貌似很可愛的熊貓人兒擺了下手，說道：“貓兒兄，今日還有事，改日再來拜訪您！”
“你喜歡他？”袁十一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秦湛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袁十一啥意思，但還是很誠實的說道：“袁妖王，您或許不清楚，在我們人類世界，熊貓那可是特級保護動物，更是國寶，說白了，就是沒有誰不喜歡的！”
“哦！”袁十一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緊接着卻是以命令的語氣對熊貓人兒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他的了。”
“啊？”熊貓人兒張大了嘴，連後槽牙都露了出來，結巴道：“可是，可是爲什麼啊？”
得，敢情這爲貓兒兄並不喜歡跟秦湛在一起搞基……
袁十一冷冷道：“你可以選擇不，但後果是死！”
熊貓人兒登時便是渾身劇烈顫抖了。
秦湛一看熊貓人兒的表現便是看懂了，袁十一在這座土城中的地位絕對是極爲崇高的，且還是那種一句話便可使人可生可死的“至權者”！
“大，大王，那我可以回去跟家裡說一聲麼？”熊貓人兒的眼中滿是悲哀與乞求。
秦湛一下子又不懂了，忍不住想，怎麼着，犯的着整出這麼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嗎？哥們又不吃你呢！
袁十一點了下頭，看似是同意了，可下一句話卻是直接把熊貓人兒給嚇傻了，他說道：“哦，原來你還有家人？那行，我宣佈，從此刻起，你一家老小都歸他所有，說白了，他就是你一家老小的主人，他的一句話，便可決定你全家的生死！”
這算是什麼？
無妄之災？
不，這叫霸權！
熊貓人兒的腸子都快悔青了，他悔啊，罵自己豬腦子啊，好好的絕境自己承受便是了，幹嘛非要多上那麼一嘴？
奈何，心裡一千一萬個悔悟與不甘，可他又能如何呢？要知道，自打踏進此城的第一步起，他的命便不在屬於自己了……
秦湛張了張嘴，猶豫着是不是說一句自己不需要僕從什麼的，可話到了嘴兒邊，忽的發現，這似乎對自己並沒有好處，哦，有那麼點，若是說了，熊貓人兒或許會認爲他是個好人，繼而心存感激，可這有什麼用呢？行善積德？
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鋪路無屍骸！
想到這句話，秦湛的心便是登時冷了下來。
就此，在沙城中，他擁有了第一位僕人。
……
一路走，一路看，秦湛並沒有浪費行路的時間，可以說，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幾乎已經掌握了此地的風土人情，嗯，總結下來其實四個字兒足矣，那就是“好勇鬥狠”！
是了，沙城較大，半妖衆多，可幾乎走出十米的距離便能看到單挑或羣挑的，且各個都是打的頭破血流，無人同情失敗者，甚至還有一些本來看熱鬧的上去揣幾腳倒地不起的失敗者！
在這裡，沒有仁慈，也沒有包容或是團結一心。
秦湛曾暗暗的觀察袁十一的表情，卻見其就是一副習以爲常的樣子，他隱隱的覺得這應該是一種模式，一種…… 類似於散養式練兵的模式！
可惜的是，袁十一明顯看出了他的疑惑，卻始終沒有爲他解惑，秦湛這便可以確定，他的猜測基本就是事實了，而袁十一之所以特意弄出這麼個特色，如無意外，定然是爲了復仇而做準備！
不多時，總算是到達了目的地。
一座與衆不同的七重塔！
此塔整體烏黑，且透着陽光的照射還能看出其發亮的表面，這不是沙，也不是土，更不是石磚！
秦湛伸手摸了一下，手感竟是光滑的。
“聽說過玄鐵麼？”袁十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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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湛下意識道：“在我們那裡還叫烏茲鋼！”
玄鐵？黑色的！爲煉製兵器的上等材料，在古時巴掌大小的一塊玄鐵，隨隨便便就可以換到體積十倍的黃金，不過，後事那些史學家得出一結論，其實，玄鐵成於當下的烏茲別克斯坦，所以呢，又名“烏茲鋼”。
對於古兵器很有興趣的秦湛，自然清楚這個問題！
“烏茲鋼？”袁十一皺了下眉，他似乎很不喜歡這等稱呼，卻是再次問道：“剛纔觸感如何？”
“有點燙手！”秦湛說。
袁十一輕輕在身旁塔身上一點，便是一塊玄鐵落了下來，他用法力控制其飄向秦湛，說道：“你再摸摸！”
秦湛滿心疑惑，不明白袁十一在搞什麼把戲，不過他還是照做了，只是，就這麼一摸，他渾身便打了個哆嗦，手也同時猛然間縮了回來……
“這回呢？”袁十一的笑中帶着一絲詭異。
秦湛睜大了眼睛，眼中則盡是難以置信之色。
是了，明明剛纔摸起來是溫熱的，可爲什麼落下來後卻是並寒徹骨了呢？
再就是，這未免也太寒了吧，好歹他秦湛自小修煉祖傳內家功法，多年下來從未間斷，倒也有些成就，說句不誇張的話，就算把秦湛剝光了一腳踹進零下四五十度的冰窟隨隨便便的泡上一兩個小時、上來後保證都不帶感冒的！
可這塊所謂的玄鐵……
“準確的說，這種玄鐵叫做‘東海玄冰鐵’！”袁十一的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秦湛最是見不得人跟他顯擺，沒好氣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麼？”
“當然有了！”袁十一那種猴臉上第一次露出一絲笑意，但笑起來真的比哭還要難看太多，他說道：“這種玄鐵打造而成的兵器，雖然無法成就法器，但是，對於普通人類來說，絕對是無堅不摧的神兵利器！”
說着，袁十一又道：“如果會一些人間的所謂內家武學的話，甚至，對上一般的妖類，也能一刀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