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去了,對於一個女生來講,一生中最重要的東西。
她好恨,好想拆了他的骨,吃了他的肉,飲了他的血。可是除了在他身下拼命掙扎着,她還能做什麼呢?
於是她心死了。
心冷了。
冷汗,源源不斷地從白心蕊的額頭上流下。
毛巾浸了一次又一次,冷水換了一盆又一盆……寧靜進進出出着,替白心蕊擦去額頭上的冷汗,她伸手撫上白心蕊的額頭,然而,那裡卻仍然滾燙的嚇人。
白心蕊,在這一年來,究竟經歷了什麼?
到底是什麼,讓一個原本陽光開朗的女生,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這是白心蕊嗎?空洞無神的目光,僵硬的四肢,如同人偶的殘骸,又似是破碎的布娃娃,在黑暗裡,露出詭譎的笑容。
“不要……不要!放開我——!!”
就當寧靜準備摘下白心蕊額頭上的毛巾時,卻被她猛地扣住了手腕。她長長的美甲,在寧靜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道刺目的劃痕。
有血滲出來,在冰涼的水裡一浸,刺骨疼痛。
寧靜默不作聲地將仍在流血的手腕抽出來,拍着白心蕊的後背,將她涌入懷中,輕聲安慰道:“心蕊……心蕊,沒事的,都過去了,心蕊……”
不要怕,心蕊,都過去了,你所經歷的一切,都過去了,都不會再有了。
“那些人已經得到懲罰了……我報警了,她們都是成年人,在監獄裡不蹲個幾天是出不來的了……警察來過了……你一定會沒事的……”
好不容易將白心蕊的情緒平息下來,寧靜深深地嘆了口氣,端着臉盆走出了門。
如今,已經傍晚了。她在醫院吃過了晚餐,跟夏天遠打了聲招呼,已經打算在這裡留宿了。
白心蕊的身邊不能沒有人照顧,現在,她身邊只有她了。
走在醫院的長廊上,有嬰兒的啼哭聲夾雜着人的吵架聲傳來,濃郁的消毒水味充斥着鼻尖,連衣襟都染上了這樣的味道。
寧靜走着,眼角的餘光卻落向了白心蕊所在的病房。有一道身影,在她離開之後,輕輕悄悄地來到了病房的門口。
那道身影關注白心蕊很久了。
別以爲她沒有發現。
明顯——就是圖謀不軌。
將水倒掉,寧靜端着臉盆,注視着那道身影緩緩移動,他左顧右盼,確定四下無人後,小心翼翼地推開了了病房的門。
寧靜便緊貼着門,透過門外的玻璃窗戶觀察着裡面。
這是個眉目清秀的男生。他低頭,只露出側臉,目光幾欲虔誠,幾番想伸手撫上白心蕊的額頭,但是,那手停滯在了半空之中,終是放下了。
男生深深嘆息。
他彎下了腰,隔着空氣,無聲的落下一道不存在的吻。
望着白心蕊熟悉的模樣,望着她已經被打理乾淨的臉,露出那被層層劣質化妝品腐蝕了的皮膚,心中的心疼,已經鋪天蓋地而來。
心蕊……
苦了你了。
怪我沒用。
我太沒用了……
白心蕊翻了個身,似乎睡得並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