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登命黃皓給安排司馬昭住下。很明顯是拿司馬昭當人質的意思。若是司馬懿安安穩穩的投降了,一切都好說,若是司馬懿想耍什麼‘花’招,這司馬昭肯定是‘性’命不保。
司馬昭稍微一愣,立刻明白過來孫登的意圖。司馬昭也不說破,接連叩謝以後便跟着宦官退了出去。
看到司馬昭出去,孫登突然開口問:“黃皓,你覺得,這個司馬懿是不是真心投降?”
“陛下,他司馬懿把兒子都送過來了,想必是真心投降的。”黃皓急忙答。
“恩,他司馬懿若是真心想投降,朕也不會吝嗇賞賜。能有司馬懿從旁相助,朕一統江山,指日可待。”
……
淮北。
陸遜領着一干將領,站在大營‘門’前。
全琮輕輕推了推張承,開口說:“你說陛下在想什麼,爲什麼會突然來前線?”
“我哪知道。”張承搖了搖頭:“不過我猜準是陛下心急了,所以纔來前線督戰的。看來我們得加把勁了。”
說話間,孫登的儀仗已經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陛下來了,走。我們前去迎接。“
……
帳篷內,孫登坐在正中,一干將領恭敬的坐在下面。
“戰事進行的怎麼樣了?”孫登開口問。
陸遜第一個站了出來:“陛下,臣無能,還沒有攻破淮北大營,不過司馬懿那邊已經岌岌可危了,再給臣三五日功夫,定能攻破淮北大營。”
“不必了。”孫登擺了擺手:“先不必打了。”
“不打?陛下,這……”陸遜猶豫了一下,接着說:“請陛下恕罪,臣無能,不過司馬懿那廝確實厲害,將士們已經盡力了。”
“先暫停一下吧,朕另有打算。”
“陛下,這……”
“先暫停進攻,朕會派人去司馬懿那裡。”
……
司馬懿輕輕的搖着手中的扇子。
這倒不是司馬懿簇擁風雅,實際上是這淮北的天氣實在是有點熱。
“大將軍,剛剛打探到消息,孫登來淮北了。”
“可查探清楚?”
“大將軍放心,我親自見到的,孫登的儀仗,絕對沒有問題,末將敢以‘性’命擔保。”
“恩……”司馬懿點了點頭:“看來子山已經見到孫登了,想不到這孫登也有魄力,竟然親自來了,我若是不給他些見面禮,倒是顯得我司馬懿小家子氣了。”
司馬懿正想着。小校分奔過來:“報大將軍,外面有一人,自稱是孫登派來的使者,叫諸葛恪,求見大將軍。”
“諸葛恪?我知道,是諸葛瑾的兒子。請他過來吧。”
……
陸遜詫異的望着對面走來了司馬懿。
說起陸遜和司馬懿,可以說是積怨已久。兩人從荊州,打到淮南。陸遜數次進攻,都被司馬懿所阻。
可是如今,那個久攻不下的淮北大營,則已經‘插’上了東吳的大旗,而這個打了這麼多年的死對頭司馬懿,就這樣站在自己面前。
這一切,來的太快了,快到陸遜甚至都有些沒反應過來,司馬懿這個魏國的頂樑柱,就這麼降了!
旁邊,諸葛瑾偷偷的看了一眼陸遜,陸遜那略帶一絲茫然的眼神,讓諸葛瑾感覺到了一絲無奈。
陸遜這個人謀略絕對是一等一的,可是在政治上。陸遜的確是不夠‘精’明。也許是長期領兵在外的結果,對於朝堂上的爭鬥,陸遜還是欠缺‘精’明。
“哎……”諸葛瑾無奈的嘆了口氣。司馬懿來了,以後,這江東可就熱鬧了。
……
昔日魏國的淮北大營,如今已經變成了孫登的駐地。
中軍大帳內,一副巨大的地圖高高掛起,帳內的臣子恨自然的分爲了兩堆。一是陸遜爲首的江東原班人馬,另一邊則是剛剛投降的司馬懿等人。
“如今劉禪已經奪取兗州大半,而且穎川夏侯霸也已經歸降劉禪,諸位愛卿以爲如今該如何應對?”孫登一臉微笑的說。
陸遜第一個走了出來,開口說:“陛下,臣以爲,應立刻領兵,背上徐州,奪取青徐。只有豫州汝南,只需派一路偏師,配合荊州呂岱所部,可以輕易奪取。”
“恩,青徐二州,是必須要拿下的。不過彭城與下邳,隔水相望,互爲犄角之勢,看來又要費一番心思了。”
“陛下,臣願爲陛下攻取徐州。”司馬懿突然走了出來。
“司馬愛卿主動請纓,想必是有了良策?”
“陛下,徐州刺史,曾經是臣的‘門’生,臣願意說降於他。陛下可不費一兵一卒取得徐州。”司馬懿接着說。
“恩。”孫登點了點頭,自從曹‘操’時代,司馬懿就深受重用,而曹丕登基以後,司馬懿更是爲百官之首,‘門’生故吏遍佈整個魏國。按照司馬懿所說,徐州刺史是司馬懿的‘門’生,說不定真的能夠不戰而取徐州。
“徐州的事情,朕就‘交’給司馬愛卿了,至於汝南,那就煩勞大將軍出馬了。”
旁邊,諸葛瑾聽到孫登這個安排,眉頭稍微一皺,隨後馬上就舒展開了。
“陛下是準備開始削弱陸遜的勢力了麼?”諸葛瑾偷眼看了看司馬懿和陸遜兩人,心中升起了一絲不安。
……
鄴城。
遠遠地,一輛馬車遠遠來到鄴城城下,車子上面,放着一口上等的棺木,而在旁邊,還站着好幾個道士,手中拿着銅鈴,正在晃‘蕩’,清脆的銅鈴聲飄‘蕩’在四周。車上掛着的那一面雪白的帆布,隨風飄動,顯得好不淒涼。
“站住,來人止步!”守城官喝住了這輛馬車,細細的打量起來。馬是好馬、車是好車,就連棺木,也是最上等的木材打造的。看起來這是哪個大戶人家的車子。
可是這墳地都在城外,就連王公貴族都不例外,所以平日裡只有從城裡向城外運死人的,卻從來沒有向城裡運棺材的。這讓守城官員感到非常意外。
“你們是什麼人?爲何運棺木到此?”
一個道士打扮的人走了上去,開口說:“這位軍爺。貧道受人所託,運送此棺木前來,順道也是爲這棺中之人,做上一些法事。”
“棺材裡是什麼人?”
“棺材裡面是貴國大將軍曹真的屍首。”
“什麼?”守城官員馬上‘抽’出了武器。
“軍爺稍安勿躁。”道士見對方要翻臉,接着說:“貧道等是漢主之託,送大將軍屍首回鄴城的,曹大將軍自刎而死,所以漢主‘交’代要將曹大將軍的屍身送到鄴城。大將軍的屍身,貧道已經用石灰處理過了,而一路行來,我們也已經做過了七七四十九場法事,超度曹大將軍亡魂。”
守城官員看了看那棺材,又看看這道士一臉正經的模樣,有心想開館檢查一下,可是再想想自己的品級好像沒那權力,於是指了指領頭的那名道士:“你現在這裡等着,我進去稟報。”
……
曹真全軍覆沒的消息,早在幾日前就已經傳到了鄴城。不過所謂耳聽爲虛眼見爲實,相比起之前的傳言,如今曹真的屍體被運到鄴城,卻是實實在在的說明曹真已死。曹真的屍體被送回來的消息如同瘟疫一般,擴散在了鄴城,整個鄴城都隆起了一片死氣沉沉。
明面上,阿斗送曹真屍體回來,是對曹真的尊重,但是有些心機的人都能夠看出來,阿斗這是在打擊曹魏的士氣。曹真是魏國的頂樑柱,沒有什麼比曹真的死,更能夠打擊魏國士氣的。
曹叡一個人坐在空空‘蕩’‘蕩’的大殿上,雙眼呆滯的望着前方。
小太監墊着腳尖,走了過來看,輕聲說道:“陛下,燕王殿下來了。”
曹叡並沒有反應,眼睛仍然呆滯的望着前方,而小太監只好放大了些聲音,開口說:“陛下,燕王殿下求見。”
“呃。你說什麼?”曹叡這纔回過神來。
“陛下,燕王殿下求見。”
“哦,皇叔來了,讓他進來吧。”
小太監口中的燕王,名叫曹宇,是曹‘操’與環夫人所生,曹丕即位的時候,曹宇年紀還小,對曹丕夠不成威脅,所以能夠保住一條‘性’命,而後曹叡即位之時,封曹宇爲燕王。
曹宇跨步走了進來,剛好看到面‘色’憔悴的曹叡,而後曹宇急忙拜倒:“臣曹宇,參見陛下。”
“皇叔免禮,賜坐……”
曹宇坐下後,看了看曹叡那蒼白的面‘色’,一股無奈從心中騰起。
“哎,皇叔,大將軍死了,丞相降了,幷州也丟了,朕幾十萬大軍,瞬間灰飛煙滅。這都是朕的過錯。若是當初朕沒有派大將軍出兵洛陽,而是選擇繼續固守等待時機的話,就不會有今天……是朕的錯……”
“陛下,您無需自責,不是我軍將士不盡力,而是敵人太過狡猾……”曹宇急忙勸道。
“哎,司馬懿現在還在淮北,鍾繇又告病在家,其他人都不通軍事,朕身邊,連一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孤家寡人,呵呵,朕現在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曹叡臉上浮起一股苦笑。
“陛下……”曹宇猶豫了片刻,最後咬了咬牙,彷彿下定了決心,而後開口說:“陛下,臣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都這時候了,還有什麼當不當講的,皇叔有辦法,就說吧。”
“陛下,您何不效仿昔年的燕太子丹?”
“燕太子丹?荊軻刺秦王!你是說刺殺劉禪!”曹叡馬上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