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宦官能作爲曹丕的內侍,自然是個聰明人。曹休、鍾繇、王昶!當宦官聽到這三個名字的時候,就意識到,曹丕這是要準備託孤了。
這個節骨眼上,宗室當中的曹真不在曹丕身邊,曹休便成了宗室當中的第一人。
鍾繇與王朗、華歆同爲三公。但是與華歆和王朗比起來,已經年過七十的鐘繇更加的穩重,而且鍾繇的資歷也能夠鎮得住朝中的大臣,所有鍾繇是曹丕託孤的不二人選。
至於王昶,官職雖然不大,但是王昶卻是曹丕的好友,與曹丕二十多年的老交情,曹丕選擇王昶過來,更多的是做一個見證人。
司馬懿不在鄴城,否則得話,現在司馬懿也必然會被曹丕招去。
宦官得了聖旨,一溜煙的跑了出去,後面兩名小宦官急忙跟了上去。
“陛下招曹休、鍾繇、王昶三位大人入宮面聖,你們快去把這消息告訴那幾位……”老宦官低聲吩咐道。
老宦官口中的那幾位,便是曹丕的幾個妃嬪和皇子。
曹丕病了這麼久,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曹丕隨時有可能嚥氣,整個鄴城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皇宮,而作爲曹丕的內侍,這老宦官自然是大家打聽消息的首要人選。
老宦官是個心竅玲瓏的人,如今曹丕久久未立太子,這幾位皇子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成爲未來的皇帝,老宦官是一個也得罪不起。於是老宦官乾脆來一個來者不拒,只要是跟自己打聽消息的,甭管是哪位皇子或者是哪位妃嬪派來的,老宦官都會實情相告,如此也是賣了未來皇帝的一個人情。
皇宮中藏不住秘密的,老宦官沒每次泄露出一個消息,很快就會滿朝皆知,而如今,這託孤的大事,老宦官更是準備第一時間把消息送到幾位皇子手中。
曹丕的幾個兒子,除了曹叡以外,其他的都沒有成年,但是他們背後強大的外戚集團,卻是曹叡所沒有的,對於這些外戚來說,皇帝年幼,便是外戚執政的大好機會,所以這夥外戚對曹丕的病情,要上心的多。與其說奪嫡之爭是幾位皇子見的鬥爭,倒不如說是曹叡與外戚集團,或者是幾個不同的外戚集團之間的鬥爭。
平原王府。
曹叡正待在平原王府中。
算起來,曹叡除了待在平原王府,也無事可做。曹叡這平原王可不比江東孫登的那太子,孫登多少還有些事情做,而曹叡這平原王,只是一個王爺頭銜,閒散差事罷了。
平原雖然是曹叡的封地,但是畢竟只是一座小縣城,根本用不着曹叡費心管理,所以大多數的時間裡,曹叡是閒在家中。
曹叡作爲嫡長子,又認了郭皇后爲母,而且又是成年皇子,自然要比其他的幾人更有希望繼承皇位,所以外戚團伙一直想抓住曹叡的把柄。徐庶深知這一點,於是告訴曹叡平日行事一定要低調,儘量不要去摻合政事,不要給人抓住把柄。而曹叡也聽從徐庶的建議,每日除了待在府中以外,其他的時間便是出去也一種文人吟詩作對,鑽研文學。
而此時,曹叡剛剛穿戴整齊,正準備出去,剛走到門口,恰好遇到一名小宦官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王爺,王爺!”小宦官老遠就看到了曹叡,急忙快步奔了過來。
看到這小宦官的模樣,曹叡知道,很可能是宮中有變了。
“王爺,陛下剛纔傳召曹休、鍾繇和王昶三位大人入宮面聖。”小宦官一邊說着,一邊大口喘着粗氣。
聽到“曹休”兩個字,曹叡臉上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變化,
之前徐庶曾經說過,如今曹真不在鄴城,曹丕畢竟是要託孤曹休的,難道是父皇已經快不行了?
想到這裡,曹叡立刻大喊一聲:“快,備馬……”
平日裡曹叡出行都是坐車的,很少騎馬,如今下人一聽曹叡要騎馬,就知道是出了急事。僅僅小片刻,馬匹就被牽了過來。曹叡一個飛身躍上馬,迅速的向徐庶府中奔去。
小宦官吃驚的望着這一幕,之前給曹叡送消息,總會是有寫賞錢下來的,而今天曹叡很明顯是着急忘了打賞小宦官,小宦官等了半天,半分賞錢都沒有領到。
望着曹叡漸漸遠去,小宦官苦着臉嘆了口氣。
小院中,徐庶放下手中的長劍,而後抹了一把頭上的汗,長出了一口氣。
徐庶當年也是仗劍江湖的遊俠兒,武藝也算是不錯。多年來,徐庶從來沒有放鬆過自己的武功,平日無事的時候,便會練幾下。
“呼……”徐庶微微的出了小半口氣,微微嘆道:“這曹丕可真能扛啊,都這麼久了,還死扛着不死……”
對於徐庶來說,曹丕一直沒有死,是有利有弊。有利的一面,便是給長安的阿斗爭取了更多的時間,讓蜀軍可以恢復元氣,而不利的一面,則是曹丕其餘的幾個兒子。
曹丕的幾個兒子當中,長子曹叡要比阿斗還大上三歲,已經成年,二子、三子早夭,四子曹霖如今十二歲,是曹叡最大的競爭對手,其他還活着的便是曹鑑和曹邕。另外除了剛纔說的二子和三子,曹丕還有三個兒子早夭。
如今曹霖十二歲,已經懂事了,而若是曹霖慢慢長大,會對曹叡造成很大的威脅,若是曹丕現在就死了,曹霖年幼,恐怕是無望大統,從這一點想,徐庶又不希望曹丕活的太久。
“先生,先生!”曹叡的喊聲從外面傳來,徐庶聽了眉頭微微一皺,而後走了出去。
平日裡,曹叡和徐庶來往,都是很小心的,再加上徐庶居住的地方又偏僻,所以朝堂上沒有人知道,曹叡和徐庶有來往。而徐庶自己也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一點。
如今曹叡就這麼大呼小叫的衝了進來,這讓徐庶略感到有一絲不喜。不過徐庶馬上轉念一想,曹叡自從喪母以後,性情大變,遠比一般二十歲的青年冷靜沉穩的多,徐庶認識曹叡這麼久,從來沒有見曹叡如此的失態。
“難道是宮中有變?”想到這裡,徐庶眉頭一皺,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曹叡快步衝到了院中,剛好看到徐庶迎了上來。
“先生,宮中傳來消息,父皇召文烈叔父,鐘太傅和王昶三人入宮了。”曹叡馬上開口說道。
“哦?看來陛下已經快不行了。”徐庶輕嘆一口氣。
“先生,現在該怎麼辦?”曹叡滿臉焦急,同時也可以看出來,曹叡很緊張,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
“王爺,莫急……”徐庶反而笑了起來。而後開口說道:“王爺,你現在要做的是三件事,第一,馬上通知秦朗將軍,關閉城門,任何人不得進出鄴城;第二,馬上去皇宮,郭皇后那邊,讓郭皇后穩住後宮,任何妃嬪和王子,都待在各自的宮中,不得去見陛下;第三,也是最爲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去陛下寢宮,若是陛下所立的是王爺,王爺必須要立刻抓住兩樣都吸,一是遺詔,二便是傳國玉璽,有此兩物,王爺無憂矣……”
“先生,若是父皇所立的不是我呢?”
“呵呵呵,王爺放心,有曹休將軍在,陛下所選之人,必是王爺!”
“呼……”聽了徐庶的話,曹叡一下子安定下來。
“好,先生,我這就去做……”
曹休走進了曹丕的寢宮,發現鍾繇和王昶二人都已經來了,而曹丕坐在牀頭,精神好像還不錯,那蒼白的臉上,竟然是微微的顯現出了一絲的紅潤。
“陛下,您的身體好了?”曹休急忙問道。
曹丕微微的搖了搖頭,而曹休瞬間明白過來,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迴光返照了。
“三位愛卿,朕知道,朕已經快不行了,朕即位不過五年,而如今也還只是剛入不惑而已,朕本來以爲,朕至少還能活六十歲,所以一直沒有冊立太子,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朕的兒子不少,不過天不庇佑,大多數都早夭了,如今剩下幾個都還年幼,真的很難讓朕取捨。朕的長子曹叡,已經成年,四字曹霖,也已經是十二歲了,再過幾年也會成年,所以朕打算從這二人中,選一個,繼承皇位。不過朕思前想後,真的很難取捨,所以還請諸位愛卿幫朕一把。”
“陛下,臣建議,立平原王曹叡爲儲君……”曹休馬上站出來說道。
“陛下,臣複議!”鍾繇馬上說道。
曹霖十二歲,說起來距離成年也很快,但是這亂世當中,一兩年時間會發生很多的事情,魏國接連丟了雍州、涼州和淮南三地,不也就兩三年的時間而已。
曹休是早被徐庶說動了,而鍾繇則是老成謀國,所以在這一刻他們都選擇了成年的皇子曹叡。
“呼……”曹丕微微的嘆了口氣,因爲甄氏的原因,曹丕並不是很喜歡曹叡,但是如今,只有曹叡這一個成年皇子,爲了國家的穩定,曹叡是曹丕唯一的選擇。
“王昶,擬詔!“曹丕突然對旁邊的王昶說道。
王昶立刻從桌案上拿起了紙筆,面容也空前的肅靜起來。王昶知道,這應該是曹丕最後的一封詔書了。
在曹叡得知曹休等人進宮的消息同時,皇宮中的嬪妃和其他的外戚一黨,也得知了這個消息。
不過這些人可沒有徐庶這麼沉穩,就好比最開始的曹叡一般,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當他們冷靜下來,想出對策的時候,鄴城的城門早已經關閉,城衛所的士兵成羣結隊的涌上街頭,對鄴城實行了戒嚴。
與此同時,郭皇后下令,將內宮的幾個宮門全都緊閉起來,同時下令,任何人不得在後宮中到處走的。郭皇后又糾集了一夥宦官,在內宮中巡邏,凡是抓到到處亂走的,立刻杖責三十。
郭皇后封閉了內宮,也等於封鎖了內宮和外面的聯繫。曹丕的幾個兒子除了曹叡以外,都比較年幼,所以都住在皇宮當中,郭皇后這一招,也是使得這些皇子都被困在了宮中。
外面外戚雖然在忙活,但是卻聯絡不到內宮,畢竟這內宮的皇子們纔是正主兒,外戚官員在外面瞎忙活,沒有正主兒在場也白搭。同時鄴城城門一關閉,城中的城衛便成爲了鄴城中最大的一股力量,驍騎將軍秦朗親自帶人在鄴城中巡邏。
老百姓們都很懂事,在鄴城關閉城門宣佈戒嚴的時候,就都各自回家了,就算是家不在城裡的,也儘量先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等到秦朗巡邏的時候,有幾個倒黴蛋未能找到地方,還在大街上游蕩的,全都被抓走關了起來。
曹叡見過郭皇后以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往了曹丕的寢宮。而此時,曹丕也剛剛在詔書上,蓋上了玉璽。
“陛下,平原王求見。”宦官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曹丕微微一愣,曹叡來的時間太詭異了,自己這邊剛剛立好詔書,曹叡就馬上求見。莫名的,曹丕心中涌出了一絲的不安。
“文烈,朕問你,元仲之前是不是找過你?”曹叡突然開口問道。
曹休搖了搖頭:“平原王他……哦,不,是太子殿下沒有找我臣。”
“哦……”曹丕輕輕鬆了一口氣,看曹休那模樣,很真摯不像是在撒謊,看來曹叡沒有與曹休勾結在一起,曹休選擇曹叡,的確是站在國家的角度上的。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曹丕如釋重負般的說道。
“不過陛下,之前徐庶徐大人來找過臣,告訴了臣國君年幼之危害,所以臣才……”
“徐庶?”曹丕腦中頓時升起了滿片的疑惑,這個入曹營以後一言不發的傢伙,對曹丕向來也是愛答不理的,爲什麼現在開始關心起魏國的國事來了?難道是另有所圖?
“不好!”曹丕輕喝一聲,此時曹丕已經隱隱的察覺到,這背後一定有陰謀。
就在此時,一陣疲憊的感覺從曹丕的身上傳來,瞬間傳遍了曹丕的滿身,滲入了曹丕每一個的骨骼,每一滴血液,乃是指甲當中。曹丕覺得,在這個時候,彷彿是要失去對身體的控制一般,整個人感覺的輕飄飄的,如同騰雲駕霧一般,而後曹丕猛的倒在了牀上,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陛下!”曹休等人馬上撲了過來。
“就要去了麼?”曹丕腦中閃過這個想法,而後生前的一幕幕,不停的在曹丕眼前閃過,最後定格在了一個房間中。
房間不大,四面的窗戶都緊閉着,並不顯得很黑,一張牀突然出現在曹丕眼前,而牀上,躺着一個人。
曹丕慢慢探過去,突然發現,牀上躺着的,正是曹操,而這間屋子,則變成了華佗給曹操動手術的那個房間。
猛的,曹操從牀上坐了起來,而後不知從那裡抄出了倚天劍,衝着曹丕大喊道:“孽子,拿命來……”
“啊,朕,朕不能死,朕還不能死!朕要揭穿徐庶的陰謀。”曹丕張開嘴,大聲的喊道,但是此時曹丕發現,自己竟然喊不出聲來。
“逆子,受死!”曹操一劍穿透力曹丕的心臟。而後,這個畫面瞬間破碎。曹丕又被拉到了現實當中,看到曹休和鍾繇正殷切的圍在自己身邊。
“司馬愛卿,朕的江山,靠你扶持了……”曹丕微微發出了一絲聲音,而後緩緩的出了一口氣,但是,卻沒有再吸氣。
魏文帝曹丕,駕崩了!
長安。
冬日的夜晚,只要是晴天,還是能夠看清楚天上的星星的。
在長安城北,渭水岸邊,有一座高臺,名爲觀星臺,乃是阿斗特意爲諸葛亮所建造,而且還是根據洛陽那個張衡留下來的觀星臺模樣,建成的。
此時,諸葛亮披着一件裘袍,手中拿着一個羅盤,不停的瞅着天空。
“咦……”諸葛亮的眼睛突然停留在了東面,盯了大半天,才低頭開始擺弄羅盤,時不時的還低下頭沉思片刻。
“孔明,孔明……”龐統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士元,你怎麼來了?”
“我去你家裡找不到你,就知道你在這裡,然後就叫開城門,過來了。”龐統剛爬上觀星臺,還略微的有些氣喘。
“士元,你看到了麼,東面主位的星辰,據是暗淡無光,看來鄴城中將有大變!”諸葛亮開口說道。
“我不是爲這事來的!”龐統喘了半天,而後一指東面略微偏北的方向,開口說道:“孔明,你看那!”
“咦,恩,不就是一顆星麼,而且又不在主位之列,應該是個雜星,不足爲奇,我記得以前隱隱約約也見到幾次,只不過這雜星今天可亮的很啊!”諸葛亮眉頭緊鎖的說道。
“孔明,你可識得此星?”
“我不認識,還請士元指點。”
“此星,我也是在我叔父留下來的典籍,無意中才知道的,今晚看到此星格外的亮,而且想到叔父典籍上的記載,纔來找你的。”
“老師的典籍上有記載,那是何時?”諸葛亮急忙問道。
“在二百二十多年前,這顆星曾經出現過,而且還是在長安的上空。”
“二百二十多年前?應該哀帝的時候吧……”諸葛亮微微一算,而後猛的瞪大了眼睛,驚異的呼道:“王莽!那個時候,是王莽!士元,你該不會說……”
“不錯,看來這天下間,又出了一個王莽般的臣子啊!”龐統嘆聲說道。
“不對,當年曹操發跡之時,我雖然還小,但是卻從沒有聽說過有此星!”諸葛亮開口說道。
“孔明差矣!那曹操與王莽,豈能一樣?曹操的天下,是他自己打下來的,算起來,談不上一個‘篡’字,就是篡,也只是篡個名頭罷了。而王莽卻是實實在在篡奪了大漢的江山,與曹家人不一樣。”龐統開口說道。
“照這麼說,這天下間又多了一個王莽嘍?而且,就在東方!”諸葛亮開口問道。
“東面是曹家的天下,這人應該是魏逆的人,與我們無關,孔明你不要太擔心。不過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這人是誰,曹魏到底有誰這麼大的能耐。所以纔來找你問一問。”龐統開口說道。
“呵呵,士元,我又不是神仙,哪能憑着幾個星星,就看出來誰纔是未來謀反篡逆之人!”諸葛亮笑的同時,卻也開始想了起來。
過了片刻,諸葛亮開口說道:“若是此星出現在東南方,我倒是可以猜測是司馬懿,這傢伙鷹視狼顧,頗有幾分亂臣賊子的味道!但是如今司馬懿在荊州,而這星在東北,看來不是司馬懿了!東方偏北?東方偏北……”
諸葛亮沉吟了片刻,開口說道:“由此處,想東方偏北的地方看,過了河便是河東與河內,然後便是太行山,過了太行山,就是冀州,然後就到大海了!這冀州地域廣大,人才濟濟,你讓後我去哪給你猜去?”
由長安向東南,過了黃河,便是河東郡。河東沿着黃河向東,就是河內。
說道河內,就不得不提一個家族,那便是司馬世家。司馬家是河內名門望族,也是河內最興旺的一個家族。司馬家歷史悠久,久遠到整個河內,也沒有人知道司馬家到底在河內待了多久。
同時,司馬家也是人才輩出,就好比“司馬八達”,都已經入朝爲官,而司馬懿更是深受曹操、曹丕兩代君王的信任。如今的司馬家,正是風生水起的時候,家族中人也跟着水漲船高。
司馬家的族長原本名叫司馬防,正是司馬懿的父親,幾年前司馬防病死以後,將族長的位置交給了司馬懿。
司馬懿排行老二,但是司馬懿的大哥司馬朗死的比他們的父親司馬防還要早,於是這族長自然落到了司馬懿的頭上,不過司馬懿如今正在荊州前線對抗陸遜,所以這族長的位置,只有讓司馬懿的三弟司馬孚代替了。
司馬家的祠堂,司馬昭正跪無數的排位面前,而周圍,站着司馬家的一應長輩。
司馬孚臉上掛起了一絲笑容,如今的司馬昭已經十五歲了,按照司馬家的規矩,十五歲便算是步入成年,可以參與司馬家的事情了。而這之前,必須有個儀式,其中包括祭拜司馬家的先祖。
看到司馬昭祭拜完畢,司馬孚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開口說道:“小昭,如今你已經可以參與族中的事情了。不過這之前,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你跟我來!”
司馬昭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旁邊的司馬師,而司馬師則給了司馬昭一個鼓勵的眼神。
司馬昭跟着司馬孚走到了祠堂的後堂,而其他人並沒有跟過去。
後堂當中,掛着一幅幅的畫,都是司馬家的先祖的畫像,而中間,佈置着兩個蒲團。
司馬孚衝着幾服畫像一躬拜到地,而後司馬孚來到其中的一個蒲團前面,挪開蒲團,輕輕一掀地板,只見一個密道出現司馬孚眼前。
“叔父,這是?”司馬昭驚異的問道,司馬昭長這麼大,這祠堂也來過無數次,但是司馬昭卻頭一次知道,這裡還有一個密道。
一個樓梯出現在兩人面前,微弱的光芒從最深處散冒出來。
“小昭,今天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一個只有司馬家嫡系子孫才知道的秘密!你跟我來。”司馬孚說完,就想着樓梯下面走去,而司馬昭則跟了進去。
等下了樓梯,司馬昭才發現,在樓梯兩旁,竟然有着一顆顆的夜明珠,夜明珠雖然不大,但是卻勝在數量多,亮光灑在密道的樓梯上,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至少能夠看見道路。
接着朝前走,司馬昭才發覺,周圍的夜明珠竟然越來越大。最後,兩人終於走進了這密室。
密室雖然不大,但是周圍也全都是用夜明珠來照亮的,司馬昭略微一數,這裡至少有兩三百夜明珠!
此時司馬昭心中滿是震撼,這麼大的手筆,這麼多的夜明珠,恐怕就是魏國的皇室,也拿不出來!
但是,隨後的事情,更讓司馬昭感到奇怪,在密室的最前面,竟然擺着擺着一張張的牌位,牌位上的金字,在夜明珠的映襯下散發出單單的金光。
司馬昭擡頭向最中間的一個牌位望去,發現上面寫着幾個大字。
“唐叔虞!”司馬昭輕輕的念道。
“跪下!”司馬孚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司馬昭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司馬孚,而司馬孚則接着說道:“小昭跪下,叩拜列祖列宗!”
“列祖列宗?”司馬昭滿臉疑惑的問道。
“不錯,列祖列宗,這牌位上的,都是我們司馬家的列祖列宗……
“唐叔虞?這名字聽起來很熟悉啊!”司馬昭跪下的同時,默默的想了起來。
“小昭,是不是覺得這名字很熟悉?我給你點提示,當年周公滅唐,將周武王的幼子封在了唐地,而這人便叫做叔虞!”
“叔虞,我想起來了,是晉公!”司馬昭驚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