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怎麼這麼吵啊?發生了什麼事情嗎?信雄。”我腦袋還是暈暈沉沉的,人們都說生個孩子傻三年,我怎麼生完孩子以後腦袋一直都是處於一團漿糊的狀態。
信雄見我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趕緊過來把我扶住,我一隻手扶住門框,一隻手被信雄攙扶着,身上穿着一件寬大的和服,讓我感覺頗不自在,還有腳上的木屐,怎麼走路都覺得彆扭。真讓我好生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這個地方的人。
“千雪。”楚凌峰對着我弱弱的喊道,眼裡噙滿了淚水。這個男人怎麼這麼熟悉,而且他喊得那個名字也好熟悉,讓我的心跳不由自主的砰砰直跳。
“送楚少爺離開這裡。這裡是德川家女眷靜養的處所,以後沒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許靠近信雄的住所。”德川家順一聲令下,四五個忍者武士已經一擁而上將楚凌峰包圍了起來,強拉硬拽的趕走這個不速之客。
“我不走,千雪。你記住你不是阿靜,你是楊千雪,是我的妻子……我一定會帶你和孩子離開這裡的。”楚凌峰後面的話聲音很微弱,而且斷斷續續的傳了過來。
“我不是阿靜,我叫楊千雪,我是他的妻子……”我虛弱的倚門站立在那,看着被駕奴們拖走的那個熟悉的男人的背影,嘴裡面喃喃自語道。
“阿靜,你不要聽那個瘋子胡言亂語。你怎麼會不是我的阿靜呢。你看看咱們以前在一起的照片。”德川信雄急匆匆的掏出來一直珍藏在衣服口袋裡的他和阿靜的合影,照片上的女孩笑語嫣然,洋溢着一臉的幸福斜靠在信雄的肩膀上。沒錯這個女孩的容貌和自己一般無二,“我是阿靜。”我腦袋又開始疼痛起來,亂成了一鍋粥。見我緊蹙眉頭,難受的樣子,信雄扶我回了房間,吩咐傭人服侍我睡下,又給我吃了一顆安定。看着我合上了淚眼朦朧的雙眼,信雄才小心翼翼的退出了房間。
“將軍叫四少爺去書房談話。”跟隨在德川家順身邊的一位家奴過來傳話。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父親叫自己過去書房肯定是爲了阿靜的事情。
書房內,德川家順正襟危坐,臉上沒有一絲笑容。見自己心愛的小兒子邁進了書房,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吼道:“你還真會自欺欺人!沒看人家都找上門來了嗎?”
“父親,您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德川信雄諾諾的低頭應道,不敢正視父親的威嚴。
“信雄,你還真以爲父親老眼昏花了,你房間裡的那個女人,父親早就派人調查過來。她叫楊千雪,她的真實身份只是一箇中國的普通離異女子,後來遭遇變故,被端木家收養成爲了端木千雪。”
“那麼父親您打算怎麼處置這個女子?”德川信雄知道瞞是瞞不住了,可是他就是無法抗拒千雪那張長得和阿靜一模一樣的臉,有千雪在自己身邊,他就會以爲阿靜一直陪伴着自己。一開始的時候他也以爲他找到的是阿靜,可是就在自己帶着千雪回到日本的當天,晚上,母親加鶴葵就警告了自己必須把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弄走,真正的阿靜其實早就已經被父親秘密處死了。
可是德川信雄還是不肯相信這個事實,直到回到房間,看到了三個德川信男,信男說怎麼阿靜甦醒以後說的是中國話,而且這個阿靜明顯在性格和說話上和以前的阿靜判若兩人。以前的阿靜對待德川府上的少爺都是唯唯諾諾的,膽小怕事。而現在的這個阿靜卻是膽大心細,說話不卑不亢。以前的阿靜嘴裡面總是一口一個信雄少爺,信雄少爺的。而現在的阿靜跟信雄說話都是直呼其名,也不會去忌諱自己有沒有帶尊稱,這些都太不合常理了。
而且慢慢的隨着這幾日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增加,德川信雄發現還有很多的生活習慣方面,這個阿靜和以前的阿靜存在差異。比如以前的阿靜愛喝鮮魚湯,而現在的阿靜是根本一口都不喝的。就算被他強哄着喝上兩口,沒一會兒也會嘔吐出來。
還有睡覺,以前的阿靜都喜歡靜靜的依偎在他的懷裡被他擁着入睡,而現在的阿靜卻總是離的他遠遠的,不喜與他同眠共枕。
就像母親說的阿靜已經被父親秘密處死了,而眼前的女人卻讓他更加的不捨,他不知道自己失去這個女人以後還會不會重新振作起來。他不能向父親舉刀,因爲那是他的親生父親,他做的只能是逃避,活在這種自欺欺人的生活裡來麻痹自己的神經。
他沒想到楚凌峰這麼快找上門來,更沒想到當時父親站在了自己這邊,父親撕毀了楚凌峰費盡千辛萬苦找來的證據,然後又下了死命令將楚凌峰趕走。
他知道父親是一個殺伐果斷的人,現在父親的震怒,他情願獨自承受後果,也不要連累掉自己房間裡躺着的那個女人,阿靜已經死了,現在在自己房間裡躺着的那個女人已經被他從心底裡認作了阿靜的替代品,甚至比阿靜還要重要。他不能再讓她出事。想到此,德川信雄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如果父親想要處置那個女人的話,就先處置信雄吧。一切都是信雄的錯。”
“哎,果然還是一個優柔寡斷的孩子,你這樣爲了一個女人,讓我怎麼放心今後將德川幕府的世襲將軍之位傳給你?
“怎麼?父親想把德川幕府世襲的將軍之位傳給我?那個位子不是應該傳給大哥的嗎?”信雄愕然,搞不懂父親心裡的打算。
“你先起來,你放心那個女人對我們德川家還有很大的作用,所以我不僅不會處置她,還會將你們兩個人的婚事公佈出去,讓她成爲我德川家名正言順的兒媳。”
德川家順的一席話把信雄說懵了,父親怎麼突然變了似的,難道是因爲楊千雪現在的身份是端木家的養女,英國的王室公主?可是一旦承認這個身份,那麼楚凌峰勢必會再來要人。
德川家順彷彿看穿了兒子的心思,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兒子,我既然說了讓她做我德川家的兒媳,就不會再容許那個楚凌峰再來摻和的。此外,我之所以接受這個女人做我德川家的兒媳,一方面是看你執迷不悟,另一方面是因爲這個,你隨我進密室看看便知。”
德川家順走到身後的書架跟前,挪開了一本厚厚的日本古老的經典著書《源氏物語》,在那本《源氏物語》後面露出來了一個小小的精緻的機關,機關是一個圓形的可以旋轉的古銅龍頭,德川家順握住龍頭向左轉了三下,又大力的向右轉了一下。只聽書架吱扭一聲發出了一聲響動,書架自動閃開了,裡面是一個密室的入口。
這還是德川信雄第一次跟隨父親來這個密室,密室內的牆壁上有自動開關,德川信雄按了一下,密室入口的書架又恢復了原位,然後密室內的燈光亮了。在這間密室裡面,德川信雄這才發現有一個巨大的冒着白色寒氣的冰牀,牀上躺着一個宮裝的女人。
“我們德川家從你的祖父那一輩起一直守護着一個秘密,祖父年輕的時候深愛着一個末世王朝的公主,她因服毒而亡,被租房藏在了這個密室之內,只待我們將來有辦法將她復活,因爲在她的身上藏着一個驚天的大秘密,這個大秘密是我祖父臨終告訴我的。”
“什麼驚天的大秘密?”德川信雄看着冰牀上的宮裝女子,她秀麗端莊,髮髻如墨,雙眼閉合,臉色雪白沒有一絲血色,四肢僵硬在這冰牀上孤零零的躺着,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惜。
“龍脈之謎。誰佔據了龍脈,將來誰就會成爲天下之主。這龍脈被富可敵國的明王朝歷代寶藏供奉,養着龍脈的氣息。但是到了明末的時候最後一個皇帝明崇禎帝朱由檢爲了抗擊李自成的起義軍貿然啓開了龍脈,取走了一部分寶藏充作軍費之需,龍脈少了寶物的供奉,氣息黯淡微弱,這才導致明代被滿清韃子入侵丟了江山。而這個晚清的公主曦容是最後一個知曉龍脈之謎的人。”
“父親,您想佔據龍脈?那麼大哥知曉這個秘密嗎?”德川信雄隱隱約約這件事情千絲萬縷,大哥是家裡的長子,又是自己敬重的大哥,應該讓大哥知曉才行。
“不能讓他知道這件事情。現在這個秘密只有你我二人知曉。你大哥武將出身,行事魯莽,這件事情絕對不能透露出去半個字。而且我們要提前做好打算,計劃周詳纔可以。在我的兒子們裡面,只有你是文武全才,聰慧過人,也只有你能擔的起這個大任。祖父有命,誰能擔此大任,誰便是德川幕府的世襲將軍,以後我們德川家不止是要做將軍,還要做稱霸世界的王者。”
“父親,那這和我帶回來的女人又有什麼聯繫呢?”
“有着非常重要的聯繫,傳說要想啓動龍脈,必須以真龍之血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