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森林裡,李墨然淡淡地眯了一雙眼睛,吳明月從他的身後轉到他的前面,“怎麼樣?這會兒真的找不到出路了?”
李墨然挑起嘴角笑了起一下,“不是還有你麼?”
吳明月卻衝他攤開了雙手,“說實話,這一路行來,臣妾倒是對皇上你的才智佩服的五體投地呢。”
“什麼意思?”李墨然頭也不低,只是臉上依舊帶着笑。
吳明月一手掩着嘴,笑的如花搖曳,“其實臣妾真的不知道這裡面的出路,只不過臣妾堅信皇上您一定能夠找到出路而已。”
李墨然這才低下頭來,“你倒是願意相信我。”
“那也是因爲皇上您給臣妾的驚奇實在是一個連着一個,臣妾想不佩服你都不行呢。”
李墨然搖頭默默地笑了,不過吳明月說的倒也沒錯,以李墨然之資質,前世的時候那可是絕頂聰明之人。別說眼前的這座森林迷陣了,即便是比這個更加困難的陣式,那也同樣難不到他。
所以此時,他只擡目四下極望一下,便將一切全部瞭然於胸。
低下頭來,他這才衝着吳明月淺笑一聲,“既然你如此相信於朕,那麼朕自然不能令你失望纔是。”
說着他突然擡起左腳走了一個奇特地步子,口中卻對吳明月交待道:“跟着我的樣子,咱們往前試着走走吧。”
吳明月看着李墨然那蛇行般的腳步,嘴角處閃過一抹不以覺察的笑意。
看來李墨然這個人,她果然是沒有看錯。而且這一次,如果不是她能夠果斷做出決定的話,只怕以後再難以捕捉到如此難得的機會。
看着原本艱險重重的森林,在李墨然的帶領之下豁然明朗了起來,吳明月連忙大踏步的追了上去。
隨着眼前的光線漸漸明亮了起來,李墨然嘴角的笑容也越發地濃厚了起來,這個時候,跟在他身後的吳明月更是快步追了上去,然後又直接越過李墨然的身形。
“天啊!”吳明月一臉的驚喜,“皇上你看到了嗎?我們兩個終於走出來了呢!”
李墨然一臉淡淡的微笑,正自開口說話,卻在下一刻愣在了當場。
吳明月此時也站住了腳步,回過頭來的一張絕色的面孔之上,是一雙狡黠的眼睛,“怎麼樣,這下皇上總該相信我沒有騙你了吧?”
李墨然沒有說話,卻上前快走了兩步,因爲此時此刻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狹長的的山谷。
李墨然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撫上自己已然破爛不堪的衣衫,只因爲眼前的景象的確是太令他感覺到吃驚了。
穿越以來,他似乎還是第一次,打從內心裡生出一股強烈的感嘆,這種感覺即便是在他登基的那一刻,都不曾擁有過。
這一刻,他想,如果燕七七在這裡的話,肯定也會如他這般激動無比。
因爲此時此刻,就在他眼前的這一片狹長的山谷之中,所停留着的,居然是一支森然而神秘的軍隊。
那是華陽公主手中那本小冊子上所擁有的,重紫帝君所遺留下來的一處神秘的力量。而此時,這支森然而神秘的力量,竟然如此真實地出現在李墨然的面前,試想李墨然的心頭又怎麼可能不激動萬分。
回過頭來,李墨然第一次對着身邊的美麗女子露出了一抹真摯的笑容,“真沒想到,重紫身後的這些東西,你竟然比華陽知道還要清楚。”
吳明月擡起一張美麗絕色的臉,衝着李墨然露出不屑的一笑,“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嗎?過去的這些年裡,我的將軍父親已經在我的身上得到足夠多的好處了。”
李墨然微微皺了眉頭,“朕心裡只有一點兒覺得想不明白,你能夠告訴朕一下,大將軍他真的是你的親爹麼?”
吳明月撇嘴,“你覺得呢?他要不是我親爹,我也不至於繞這麼大一個圈子。”
“那你爲什麼不把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告訴他?”李墨然心頭還有一絲不可思議。
不想吳明月此時卻上下將他打量了一翻,“皇上您是真的想不明白麼?即便他是我的親爹,可是我在他的手上,左右也不過只是一枚棋子而已。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一意股行的,非要把我嫁給一個傻子皇帝了,你說是吧?”
李墨然笑得一臉的尷尬,“咳咳,還好朕並非是一個真的傻子,否則只怕朕到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
吳明月衝他倩然巧笑道:“皇上你要知道,早在大婚那天晚上,臣妾我就已經看出來,皇上您並非是一個傻子了呢!要不然的話,你以爲當日在山腳之下,臣妾又怎麼可能會那麼巧就出現在了你的房間裡呢。”
李墨然點頭,“無論如何,如今朕都算欠你一個人情。”
吳明月笑,“欠人情什麼的,皇上大可不必太過在意,畢竟,臣妾做事向來都是明碼標價的,只要皇上你日後,能夠兌現你對臣妾許下的那些諾言,一切就已經足夠了。”
李墨然看看近在眼前的峽谷,再一次衝着吳明月笑了起來,“明月你方纔不是也已經說了嗎?朕在你的眼睛裡,本就是一個傻子皇帝而已。所以朕這一生,自然是無法消受諸多的美人恩的,更何況在朕的心裡,可還住着一個傻丫頭呢。”
吳明月一聽這話,便又抿嘴笑了起來。
“什麼人!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正在兩個人笑的歡暢的時候,前面的山石後面突然閃出幾道身影,瞬間便將兩個人給包圍了起來。
得月樓裡,朱子言終於從燕七七那裡知得了她爹的秘密,朱子言顯然有些無法接受這樣子的事實。
“這怎麼可能?爹爹他一直以來,都是這東洛上京城裡出名的人物。雖說咱們這些商家和官家無法相提並論,可是爹爹憑着咱們這得月樓,在這京中也算是能夠站着說話的一個人,他又怎麼可能只是大將軍手下的一個奴才呢?”
燕七七衝她搖頭而笑,“大掌櫃若是要這麼說的話,只怕就誤會朱老闆了呢。”
“你什麼個意思?我又怎麼誤會爹爹了?”朱子言此時顯然是相當的頭痛。
燕七七伸手給她倒了一杯茶,“你要知道,這自古以來,士農工商的階級性質都是一樣的,咱們商人之家,雖說最會掙錢子,生活甚至比他們那些人都要奢侈的多,可是一出門,到底還是要低人家好幾個頭。”
朱子言一聽這話,眼眶竟然驀地紅了一下,“你這話可算是說到我心裡了呢,如果不是因爲這個,想我朱子言堂堂一個姑……”朱子言正說着,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話,臉上也不由一紅,連忙低下頭來。
燕七七自然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不過此時燕七七自然不會戳破,反而還裝着根本就沒有聽出來的樣子,對朱子言笑了起來。
“大掌櫃的也覺得我這話在理兒吧?所以我說,不管事實真相如何,你總要理解一下朱老闆的心情,纔是正事,畢竟老闆所做的這一切,還不都是爲了大掌櫃你好麼?”
“雲飛你說的對。”朱子言怎麼說都是一個女漢子,此時聽了燕七七這些話之後,便也不再想那麼多了。更何況,在她的心裡,還在想着燕七七之前對她說過的另外一件事情。
“不過,我聽你方纔那些話裡的意思,大將軍府上所出的那位貴妃娘娘,真的消失不見了?這個應該不太可能吧?不管怎麼說,貴妃娘娘可都是千金之軀,你說她一個弱不禁風的皇家女子,又怎麼可能說不見就不見了呢?”
燕七七伸手端起來杯茶,喝了一口,“話說的就是,可是我當時看大將軍那意思,還真不想是說謊。更何況你可是沒有見着,就大將軍那滿頭白髮的樣子,看着就讓人心裡難受,你說他要不是真的着急,至於連頭髮都白了嗎?”
朱子言點頭,“你說的對!不管怎麼樣,既然如今我知道這件事情把爹爹給牽扯了進來,那麼我朱子言卻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雲飛”
朱子言突然伸手抓住了燕七七的手,“雖然咱們兩個纔剛剛認識,可是在我的心裡卻早就已經把你給看成自己兄弟了,我現在就只想問你一句話,如果我朱子言對你開口,希望你能夠出手助我一臂之力的話……”
“別說了,”燕七七卻突然截住了她的話語,然後還抽出一隻手輕輕拍了拍朱子言的手背,“既然子言你這麼看得起墨雲飛,那我也對你說一句話,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認爲怎麼樣?”
“好樣的!”朱子言一聽這話,興奮的伸手就打了燕七七一拳,搞燕七七心頭一跳,尼瑪,幸好她之前有先見之明,換裝之前仔細把胸都給纏了起來,要不然這一拳豈不是就要露餡了?
不管怎樣,看來這往後的日子裡,她也一定要小心行事纔可以。
三個月之後,江南。
燕七七所妝扮的墨雲飛墨七公子,和得月樓的大掌櫃朱子言朱公子,在歷經了數個月的旅途之後,終於來到了這個不起眼的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