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臺下那個滿臉淡定的白衣男子,簫明宇心頭佈滿暗恨,心道好一個李墨然,真是沒想到啊,你入京這麼久一直都在做縮頭烏龜,可是這一次,你倒是想在本王的面前逞威風了是吧?
可是,你也不想想,本王會給你這麼一個機會嗎?
你若真要想在本王的面前耍一把威風,那也要你真的是當今的皇上才行,可是你到底是不是皇上,你自己說了可不算數,那得看本王和臺上這幾位的。
只要本王和這臺上的幾位一口咬定你是冒牌貨的話,你小子也就是一個犯上作亂的不軌之徒,到了那個時候,本王看你還怎麼能硬得起來。
心裡這麼想着,簫明宇突然仰天哈哈大笑,“哈哈哈……這可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若說這九五至尊的寶座,天下得有多少人盯着呢,可是像是閣下這樣子大白天就發夢的,本王還是頭一回見到!我說閣下,你難道就不怕自己過於癡心妄想,從而得了失心瘋嗎?”
簫明宇說到這裡的時候,卻並沒有給機會李墨然反駁,而是突然間又開口道:“大家都看到了吧,本王就說了有人想要犯上作亂。如今倒好,竟然有人直接開口冒充皇上,他也不怕今日風大閃了舌頭!來啊,兒郎們,傳本王令,今日在場的歹徒,一個都不許放過,剿殺繼續!”
“我看你們誰敢動!”李墨然的身後突然閃出一個人,只見這個人,一身黑袍罩身,身形卻是高大威猛,李墨然就已經夠高了,可是他站在李墨然的身後,卻是一點兒也不逞讓。
只不過,他的長相和李墨然那就沒得比了,李墨然以前那是太胖,可如今瘦下來之後你再看,那絕對是一個男神級別的美男子啊。
可是你再看這位,個子和李墨然倒是有得一比,可是那一張臉,黑得真給一塊火炭似的,再加上他一身黑袍加身,那簡直是從上到下都烏漆墨黑,簡直快要比上非洲土著了。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落到在場人的眼睛裡,個個也都暗自吸了一口涼氣。
你說爲什麼啊?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啊,難不成在場的人都認識他不成?
沒錯,若說這個人的官職,那肯定沒有邢臺上那些人高,威望也沒有那些人的大,可是若說起在普通百姓之中的名頭,那可是一點兒也不亞於刑臺之上的那些人。
因爲這個人,就是這京師的五城兵馬司的大都督。按現在的話來說,他其實就是京城的公安局長,整個京城的治安,就歸他來管。所以京城之中,從上到下,那簡直就沒有不認識他的人。
這位五城兵馬司的大都督名叫熊若海,而他本就是重紫舊臣。
在李墨然歸京之後,自然不會什麼事情也不做就等着前來送死,而就在這短短的一段時間裡,他自然也暗中聯繫了許多隱藏在京中的一些勢力,其中就有這位熊若海將軍。
當時李墨然暗中第一個接見的人就是他,之前熊若海也暗中聽人說過,皇上早就已經遭遇不測,不過在他的心裡卻並沒有想太多,反正自從重紫帝君駕崩之後,他便覺得這天下只怕已經到頭了,而眼下英主未定,他也只得觀望形勢。
然而,當他得知皇上竟然還活着,而且和當年入京之時有了超然的變化之後,他的心裡可就又活絡過來了。
李墨然當時對他可是開門見山,說的十分清楚,這東洛國的天下,如今已然陷入水深火熱之中,而他身爲一國之主,是斷然沒有辦法再眼看着讓這一切繼續下去的。
而眼下,朝中三方勢力把持朝綱,除非李墨然做出最後一搏,把這些勢力一舉瓦解,否則的話,東洛國絕難等到晴天!
熊若海聽了李墨然的這些話,心情也是十分的激動,看到英主就在眼前,怎能不讓他心生歸附之心,於是三言兩拍之後,定下行動大計熊若海便回去了。
所以說,當日蘇何找到得月樓的時候,李墨然才讓他不要擔心,所謂京城的防衛部署圖,那也不過只是李墨然爲簫明宇設下的一個障眼法而已,至於簫媚若到底會不會達成目的,都不在李墨然的計劃之內,因爲真正的招式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熊若海這一出現不打緊,臺上簫明宇心裡可是猛得突了一下。暗道這又是個什麼意思,看這樣子,莫非這李墨然還在京中勾搭了不少勢力不成?
若要真的是這樣子的話,那麼對於他來說可是有些不利啊。更何況這位五城兵馬司的大都督,他手上那可是握着兵權的,雖說那些也只是維護京城治安的鐵甲衛,可是那也是一支讓人不可小覷的隊伍啊。
再加上那五城兵馬司的人手,對京城的地形那簡直是瞭如指掌,若是李墨然真的和他們勾連上了,那絕對是一個大隱患。
還有今天這個形勢,簫明宇暗下就開始擔心起來,你說這熊若海會不會早就給他來了一個釜底抽薪啊,若真的是那個樣子的話,那可就真的壞了。
可仔細一想,好像也不對,若真是那想的那個樣子的話,只怕之前那場亂子根本就出不來了。可是方纔那麼大一場亂子,都沒有見有人出面對抗,可見這熊若海也並不見得就是他想像之中的那麼一回事。
倘若這熊若海也不過就是一個空殼子的話,簫明宇自然是不必怕他那麼多的。
想到這裡,簫明宇又是一聲冷笑,“大膽匪徒,你們果然有兩下子,竟然連這京中五城兵馬司的大都督都被你們給收買了,可見你們這些人的狼子野心還真是不小啊!”
熊若海一聽這話,忍不住仰面朝天一陣大笑,“哈哈哈,我說簫郡王,你這話好像說的有些不太對吧?下官可是這京城裡出了名的忠良之士,你問問這些個百姓,下官又什麼時候做過愧對良心的事情了?所以你這收買二字,下官可是真的擔當不起啊!”
你還別說,熊若海這話說的還真對,這也是他在京城之中名號響亮的主要原因之一。
這位五城兵馬司的大都督,在百姓的心目之中,還真就是一個好官,不說他是青天在世吧,最起碼在他當任的這些年裡,還算是讓百姓十分的信服的。所以簫明宇說他被作亂犯上的匪徒給收買了,大家還真就不相信。
可是簫明宇纔不管臺下這些人到底相不相信,反正眼下,不管這些人信也好,還是不信也罷,他們都已經死定了。
簫明宇扭頭看看坐在自己上首位置的李子恆,眼睛裡閃過一抹冷厲之色,“王爺您看呢,這些人到底是留還是殺?”簫明宇可是早就已經計劃好了,這件事情在表面之上,他原本就是代替李子恆出頭的,所以此時他自然也要把李子恆給拉下水纔是正事。
李子恆早在看到李墨然的時候,一顆心也早就已經淡定不下去了。
早就聽說李墨然已經逃出了生天,他非但逃出了生天,而且如今還混得比以前更好了,就拿前幾個月普天之下流傳的七星童謠,那之中的紫薇聖主,據說指的就是他。
這李子恆原本自小就打定了主意要當皇上的,?...
可是你說他這一路的窩囊勁兒就別提了,先是被老皇上懷疑自己的身世,接着臨到他頭上的太子名號臨時易給了別人,好不容易那兩個傢伙都死了,又來一個重紫。
重紫可是他的親弟弟,可是這麼個人擋在他的頭前他的心裡也一樣不痛快,不過人算不如天算,他這邊還在籌謀之際,重紫也一命嗚呼了。
當時李子恆心裡可就想了,看來這老天還真是有眼啊,算定了這東洛國的皇位就是非他莫屬,要不然的話他的那些兄弟的運氣怎麼就那麼寸呢?一個個的,剛剛登上皇位沒過多久,就全部都一命嗚呼了。到頭來,還是他一個人獨佔鰲頭。
可是他這邊還沒有高頭起來呢,那邊母后便又通知他,這皇位啊,還沒有到機會落入到他的頭上,因爲這東洛朝中還有一個傻子王爺李墨然。
李子恆還就想不明白了,這到底都是爲什麼?
爲什麼這東洛國都死了那麼多皇上了,到頭來他還是坐不上皇位,而這一次更是離譜的是,母后他們情願輔佐一個傻子做皇上,都不提讓他登基的事。難道他就真的連一個傻子都比不起嗎?
更可恨的是,你說這李墨然做了皇上也就罷了,可憑什麼母后他們連帶着他盼了多年的事情也全部都雙手奉送到了他的手上?
簫媚若,那可是他打小青梅竹馬的戀人。當初他們兩個兩小無猜,只盼着長大以後能夠廝守終生,他甚至都想好了,等到他以後做了皇上,娶了簫媚若之後,情願爲她放棄整個後宮。
可是這一切,卻全部都讓李墨然那個傻子給生生的打破掉了。
所以李子恆恨啊,那是發自內心的痛恨。
此生此世,他真是恨不得吃了李墨然的肉,喝光李墨然的血。
所以這一次,他和簫明宇想的絕對是一樣的,那就是,不管李墨然這一次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備而歸,反正只要讓他們給抓到他的現形,那就絕對要不顧一切的將他就地正法。
爲此,李子恆情願付出血的代價!
“傳本王令——所有作亂犯上者,殺無赦!”
繞了一大圈,到頭來還是這麼一句話,還是這麼一個決定,反正只要是李墨然露了頭,那就是一個必死無疑。而且死的還不是他一個,還要因爲他一個而連累一大批的百姓,用李子恆和簫明宇的話,這些人就算是給李墨然陪葬了。
可是李墨然既然重活一回,還真就沒有打算就這麼輕易的再死一次。
要真是那樣的話,他當初還不如不要玩什麼穿越呢。
再者說了,他可是已經答應過燕七七的,這一切他可是要好好的寵愛她一輩子的。你說直到如今,他們兩個連個婚都沒有結,就別說結婚了,李墨然守她到現在,連頓肉都沒有吃上,你說他要真的就這麼死了,那豈不是也太特麼沒有天理了?
所以,李子恆和簫明宇不是要和他玩真的嗎?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既然如此,那他就只能陪着他們玩上一把了!
“李子恆,簫明宇——想不到,你們兩個在朕的面前,竟然能夠做到如此地步,既然如此,那就休要怪朕不給你們留下任何情面了!”李墨然手上依舊高高的舉着那隻大喇叭,這話說的更是凜然霸氣,直氣得臺上的兩個人爆出聲聲冷笑。
“哼,不留情面,這話還真不是你一個作亂犯上的匪徒所能夠說的出口的!”李子恆狠狠的將面前的杯子掃落地面,“給我殺,一個也不許留!”
李墨然聞言也跟着冷笑一聲,“既然如此,那朕也只有奉陪到底了,兒郎們,此時不還手,你們還要等到何時!”
李墨然大喇叭一放下,只見原本圍在他身邊的那些百姓,突然間像是全部都打了雞血似的,一轉眼之間又哪裡還有什麼普通百姓的懦弱與頹廢啊?那一個個的,簡直就是深山老林之中衝出的猛虎一般。
只見那些人猛得一個轉身,有許多人身上的罩着的衣服撕拉一聲就四散碎裂開來,布屑飛了漫天,隨着布屑飛起來的,還有漫天的刀光劍影!
五城兵馬司的大都督熊若海,一轉身閃掉身上罩着的黑色外袍,內裡露出銀白的鎧甲,雙手在背後抄出一對鋼鞭,朝着人羣之中的侍衛傳砸了過去。
一時間,人羣裡只聽到乒乒乓乓的兵器撞擊聲,還有時不時的響起的哀嚎聲,慘烈的是景像簡直是令人發嘔,可是眼下卻是誰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因爲在這種情況之下,一個人只有硬起心腸,要不然你可能連個活命的機會都沒有了,而爲了能夠活下去,這些人也只能用盡全力和敵人拼了!
而就在此時,臺下人羣之中,有一個人突然從背後抄出一隻長弓,然後伸手張弓搭箭,衝着臺上的簫明宇就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