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你女人喝醉了
車裡的氣氛忽然就有些不對勁了，很低沉，很壓抑，秦妤振作了一下精神，玩笑道：“您爲我們這段感情可算是操碎了心？相比導師，我怎麼覺得你更像情感專家？”
詹子旭聳聳肩，也是無奈。“攤上這事兒了，有什麼辦法？你們現在處於冷戰期，作爲你們間唯一的橋樑，我也只能多操點心！”
“不過秦妤，我是真挺喜歡你這個姑娘。怎麼說呢，我雖然是比蕭邦差點吧，我說的是家世背景，可不是人品，我人品比他好了……”
詹子旭眨眨眼睛，有點兒逗趣。“但這些年身邊的女人也不少，形形色色的見得多了，但不如你！”
“聰明的吧，比你世俗。單純的吧，又沒你懂人情世故，所以你這叫剛剛好，恰到好處。所以，阿邦喜歡你，我是能理解的！他單身了這麼多年，怎麼就獨獨對你動心了呢？你有吸引他的地方，千萬別妄自菲薄！”
“不是我妄自菲薄，我也覺得自己外在條件不錯。不過，我脾氣不太好！”秦妤笑笑，“還專門喜歡欺負對自己好的人！”
“這叫安全感，理解！但蕭邦是我好兄弟，我還是得幫他說一句，你輕點虐，他第一次動感情，別傷了他！”
“你太擡舉我了，怎麼非得是我傷了他？說不準還是他傷了我呢！我還不認爲自己有那麼大本事！”
“你知道你有，你是裝傻……”有些話，點到爲止，詹子旭也不喜歡說得太明白，一棟氣派的大廈映入眼裡，他說。“到了！”
……
解約的合同詹子旭已經全都準備妥當，秦妤和喬泠兩人簽完名即可。整個過程只用了十分鐘，很簡單。
兩人離開辦公室後，秦妤在走廊上遇到了喬暘。自從上次他帶她越獄後，兩人還是第一次見，都不由地停住了腳步。
秦妤先反應過來，微笑，點了點頭。
經過他身邊時，喬暘還是沒忍住叫住她。“方便聊兩句嗎？”
秦妤望向詹子旭，他聳了聳肩，道：“第一次進娛樂公司，喬總若方便，派人帶我參觀參觀？！”
喬暘安排了助理，詹子旭說了聲“謝謝”，“你們慢慢談，完了打電話給我。”然後就離開了。
秦妤跟着喬暘進了辦公室，頗有些不自在。相比之前，她更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眼前的局面。
喬暘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猶猶豫豫了半天，終究沒有吐出一個字。
“上次的事，謝謝你！”最後還是秦妤打破了沉默，“我之前那麼對你，你還捨命救我，我很感動！”
“爲了你，我連命都可以不要！”喬暘專注地看着秦妤的眼睛，眼神熾熱。
卻又害怕給她壓力，舔了舔脣，手侷促地不知道該往哪裡放，雙腿也一直在抖。“對不起，我……我沒別的意思……”
“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和沈黎川，你怎麼恨我，怎麼對我，我都能理解，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我只是希望……希望如果可以……你能原諒我！”
秦妤笑笑，“其實我很早已經不恨你了，以前年輕不懂事，加上被保護得太好，一點事情就會無限放大，想得很嚴重。但在娛樂圈幾年，什麼勾心鬥角的事情都見過，那根本算不了什麼，我相信你只是一時腦熱，並不是真的想害他。”
喬暘連忙點頭，“我沒想到會害他連畢業證都拿不到，如果我知道……”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沒必要再提起。恨一個人是很累的，尤其是恨自己曾經最親近的人，我不想那麼累。四年了，我也該忘記了。”
“你是說……你原諒我了？”
“你願意用你的生命來保護我，我有什麼理由再恨你？”秦妤露出了釋然的微笑，“我不知道將來我們能不能成爲好朋友，但至少，我現在能重新接受你，作爲朋友！”
喬暘既高興又遺憾，高興的是她終於原諒他，遺憾的是，她說得很清楚，只是朋友。
她沒有特意強調這一點，但她說任何話都有她的用意，他心裡很清楚。
咬脣，猶豫了許久，喬暘才重新開口。“你……你退出娛樂圈，是因爲蕭爺？”
秦妤心裡一顫，搖搖頭。“這是我的決定，與任何人無關！”
“那你們在一起了？”
他急切的目光，使得秦妤想起了喬泠的囑咐。她完全能夠理解喬泠，換位思考，她也難以接受自己的弟弟和她這麼複雜的人交往。
她和蕭邦，她也不知道有沒有將來，至少她現在看不到希望。但如果真能讓喬暘死心，秦妤也不得不這麼做。
點頭，“是！”
喬暘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儘管他很肯定越獄那天兩人還沒有在一起，但他也想到了會有這一天。任何女人，都會選擇蕭邦。
果然……即便不是沈黎川，她身邊也會有其他男人，永遠沒有他喬暘的位置。
嘴角擠出一抹苦笑，“我知道會是這樣……你陷入危險的時候，只有蕭爺有能力救你，而我只能帶着你逃跑……我真沒用……”搖搖頭，“真沒用……”
“你別這麼說，我很感激你，真的！但感情的事情，身不由己，希望你能諒解，我並不想傷害你。”
“是啊……身不由己……十一年的時間都不能讓你愛上我，現在又怎麼可能發生轉機，只是我自欺欺人，不死心罷了……”
喬暘的膚色本來就很白，這會兒幾近透明，看着很讓人心疼。
秦妤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也許現在這個時候，任何安慰的話都顯得虛僞，還不如不說。
隔了一會兒，喬暘忽然開口道：“但我不希望你們在一起！”
“……”
“我知道我沒資格說這些，我不敢說自己一點私心都沒有，但我主要是爲了你好。”
“如果那個男人能給你幸福，給你想要的生活，那麼，我祝福你。可你很清楚，蕭爺絕對不是個簡單的男人，也絕對不可能過簡單的生活。”
“暫且不說他對你的真心能維持多久，即便他愛你，你和他在一起，也要面臨太多來自於外界的壓力，那絕對比娛樂圈的風風雨雨更可怕！”
“小妤，你是個單純善良的女人，你連娛樂圈的勾心鬥角都受不了，哪裡承受得起他那個世界的風暴？”
“久而久之，你一定會累，你會被拖垮，會精疲力竭。他的生活絕對不適合你，我希望你再考慮清楚！”
相對他的激動，秦妤很平靜，她也是打從心底感激他。“謝謝你這麼爲我着想，但我已經決定了。不管將來遇到多大的困難，我都要和他在一起，絕不後悔！”
嘴上如此堅定，秦妤心裡卻是一片苦澀，忍不住覺得諷刺。
如果她真像自己說的那麼堅強，能把事情想得如此簡單就好，現在也不至於如此糾結，傷了自己，也傷了蕭邦。
現實總是如此殘酷，讓你的心和你行爲背道而馳，她也是無可奈何。
“我還有事情，要先走了，再見！”秦妤起身。
喬暘也跟着站起來，目光戀戀不捨。“我送你？”
“不用了，詹子旭還在等我。”
“好！那……再見！”
“再見！”離開辦公室，秦妤鬆了口氣。
……
時間還早，秦妤跟着詹子旭去另外幾間事務所跑腿，一通忙下來已經晚上八點多，詹子旭請她吃西餐。
期間有不少客人認出她，都過來找她簽名，詹子旭調侃道：“和大明星吃飯壓力真大，明天會不會上報紙頭條，說我是你男朋友？我非得某人扒皮拆骨不可。”
“我已經退出了，哪裡是什麼大明星！”秦妤笑道，提到“某人”，她心裡又有一些難受了，以敲詐詹子旭的名義點了瓶紅酒，借酒澆愁。
詹子旭也不攔她，就看她一杯一杯灌自己。她就是太冷靜了，纔會這麼難過。這個時候，酒纔是最好的東西。
一瓶紅酒喝到一大半，秦妤就醉暈了，詹子旭給蕭邦去了個電話。“你女人喝醉了，我是要送去酒店呢？還是直接打包過去給你？”
蕭邦在那邊罵了句粗口，“在哪？”
掛了電話，詹子旭眯着眼睛掃了眼手錶。他估摸着，半個小時內，某人肯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