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娟!慧娟你怎麼樣?慧娟!!”範濤看見那觸目驚心的傷口,頓時整個人差點沒癱軟在地,嚇的他急忙抱住已經臉色有些發白的李慧娟帶着哭腔道,“你別嚇我,你別嚇我啊!”
李慧娟臉色發白的捂着自己的小腿,有氣無力道,“疼,我腿好疼……”
“我知道,你被蛇咬了,別睡着啊,你可千萬別睡着,咬牙也給我挺着!”範濤身爲一個在城市裡生活這麼多年的人,當然也沒有什麼被蛇咬的經驗,他此時也是頭腦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他心裡很清楚,被蛇咬,傷口有毒的話,那可是會致命的!汗水從他的額頭上滑下,他在努力的回想着以前在鄉下任職時農民曾經教他的上山被蛇咬傷後的辦法。可是時間過去太久,他一時半會實在有些記不起來。
李慧娟望着臉色痛苦慌亂的範濤,這時候她突然內心彷彿被什麼東西給觸動了一下,眼神中充滿着感動。是啊,範濤這麼緊張她的日子,有多久沒有出現過了?她記的很清楚,那還是在兩人剛結婚那會,她發高燒住院的時候,當時範濤不離不棄的守在病牀前,也露出的是這種關切與緊張的表情與目光。也許在他的心裡,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給忘了,也許他真的變回到從前的那個他了……
“範濤,別急,去,把範偉他們給叫回來。”李慧娟平淡的開口道,“我知道被毒蛇咬傷後會怎麼樣,這裡距離醫院那麼遠,我還不知道會不會……”
“不會的,你絕對不會有事,我也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範濤目光堅定的搖了搖頭,這時候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恍然大悟道,“我怎麼把這辦法給忘了?以前農民朋友可是教過我好幾遍的!慧娟,別擔心,我想到辦法了!”
還未等範濤自己把話說完,他便已經開始小心擡起李慧娟受傷的小腿,將她的褲子給捲了起來!當那被蛇咬的傷口觸目驚心的出現在他的眼前時,他什麼話也沒說,低頭便將嘴巴對準傷口湊了上去!
“範濤!你,你幹什麼啊!”李慧娟驚訝的忍不住叫起來,她激動萬分道,“你別這樣,你傻啊,蛇毒你吸出來後,會傳染給你的!!”
“噗……”一口鮮血被範濤給吐到了一邊,他朝着李慧娟笑了笑道,“只要你沒事,我寧可自己中毒!”說完,他又將嘴巴湊到了傷口處猛吸了起來。
“停手,你快點給我停手!!我不需要你這樣拿自己的生命來救我,我不需要你這樣做!!你快住手啊!!”李慧娟喊着喊着便哭了起來,她的拳頭不停落在範濤的身上,可是他卻渾然不理,自顧自的一口又一口的將傷口中的血給吸了出來,吐到旁邊的地上。李慧娟的喊聲漸漸弱了下來,她哽咽着哭道,“你要是出事,我也不活了!!”
“不,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範濤抹了把嘴邊的鮮血,朝着李慧娟溫柔道,“慧娟,我範濤對不起你,這麼多年來,讓你一個人受苦受累,卻根本沒有享受過一天的幸福生活,我悔恨,我內疚,我自責,如果有機會,我寧可自己死,也不願意看着你再受傷,再痛苦下去!對不起,是我傷害了你,其實慧娟,你再我心裡的份量一直沒有變,只是我以前鬼迷了心竅一心想要當官,才壓抑着自己對你的感情,只要你好好活着,比什麼都強!”
“範濤……”李慧娟感動的已經說不出話來,她哽咽着哭泣着,此時此刻她心裡已經明白,範濤是真心的,他是真的改過自新,真的決定重新做回自己了。如果不是這樣,如果不是真的愛自己,他何必要用生命來付出,用他的命來換自己的命?
有時候,患難,也許才能見真情啊……
看着範濤一口一口的在自己傷口上吸血吐出,李慧娟的眼神也在一點一點的發生着改變。就在這時候,走到遠處的範偉他們已經聽着聲音趕了回來,當範偉看見母親躺在地上,而父親範濤正在用嘴往母親小腿上吸毒的動作後,頓時嚇的急忙大叫一聲,“媽!!”
李慧娟從感動中被這叫聲給驚醒,扭頭一看,只見範偉和唐家姐妹們還有連志蘭都已經走了過來,不由俏臉一紅道,“你們來了……”
“怎麼了伯母?這是……這到底是……”唐念兒可沒有什麼野外生存的經驗,她當然不知道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媽,你是不是被蛇咬了?不行,得趕緊送醫院纔是。”範偉一把制止住範濤的動作急道,“爸,你也別吸了,你知不知道吸毒會讓毒液順着口腔感染的啊!”
“我知道,爲了救你媽,顧不了那麼多了。”範濤說完,還欲往傷口上吸,卻被範偉再次制止。
“別吸了別吸了,爸,你看媽傷口已經沒有黑色的血液,流出的都是鮮血了,整個傷口紅腫已經不是烏青色,應該傷口的毒已經被你吸的差不多了,現在最擔心的是已經通過血液流動進了血管裡的毒,快,我背上媽去醫院,現在時間就是生命,不能在這裡繼續耗下去了!”範偉說完,便急着拉起母親李慧娟的手便要將其背在身上。
“你說什麼?”範濤一楞,有些奇怪道,“不對啊?我剛纔一直吸出來的都是鮮血,沒有黑色的血啊?”
“啊?”範偉被範濤這話說的身子明顯一頓,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驚訝道,“你是說……你剛纔給媽吸毒的時候,血一直就是鮮血,不是黑色或者青色的?”
“對,好像一直都是鮮血。”範濤只記得當年農民教他在山上遇到毒蛇咬人,要保住其性命最好的辦法就嘴把傷口的血給吸出來吐掉,至於那血是什麼顏色,倒是真沒細說。
範偉皺了皺眉頭,朝着範濤道,“那蛇長什麼樣,你還記得嗎?跟我說說,蛇頭是什麼形狀的?蛇尾又是什麼樣的?”
範濤一聽範偉問他這些,明顯有些不解的呆了呆,隨即朝着不遠處的地上一指道,“那蛇被我打死了,不就死在那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