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不要去拘留……”廣曉業哪裡明白此刻已經到了兩人生死存亡的關鍵,他嘴裡還埋怨和不解的嘀咕道,“怕他幹啥,我看他能不能把我們怎……”
廣曉業的話還未說完,廣志輝一腳便已經重重的踢到了他的肚子上,把他整個人都踢的人仰馬翻,響起一陣慘叫。
“你給我閉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廣志輝憤怒的瞪着自己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兒子,破口便大罵道,“你個小畜生,如果不是你,我今天至於會出這樣的簍子嗎?我真是……真是被你給氣死了!”
範偉看着這廣志輝父子演戲,不由覺得有些好笑,如果道歉都有用,那還要警察來幹嘛?前面趾高氣昂的想走就走,現在才知道後悔想要賠償,早幹什麼去了?他開口便道,“廣書記,我剛和你兒子已經說了,我母親的損失,最低要賠償兩千萬才行。”
聽着範偉的獅子大開口,廣志輝咬了咬牙,有些心疼的點頭道,“行,兩千萬就兩千萬,我,我全都給你……”
聽見廣志輝說出這話,範偉沒有露出開心的笑容,只是繼續道,“你想怎麼給我?難道還想讓我放虎歸山?”
“我,我可以打電話給我的女秘書,她,她知道錢在哪裡……”廣志輝現在是真想明白了,眼前這個年輕人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招惹的起的,現在他除了後悔還是後悔,真沒想到自己兒子在街上開車撞人撞誰不好,竟然就給他撞來了這樣一個剋星!他現在真的是隻想越快解決這事越好,如果錢能擺平那是再好不過的。
範偉沒有接下去回答他的話,反而是直接扭頭朝着身旁的吳局長道,“吳局長,希望你秉公辦理此事,若是有包庇嫌疑我連你一起問罪。你剛纔想必也聽清楚廣志輝的話了吧?他一個小小縣政法委書記,竟然兩千萬說拿就拿,你必須給我嚴加審問,並且現在就調集警力,把他的女秘書給抓捕歸案,廣志輝的錢既然女秘書知道在哪,那麼調查下去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啊??”廣志輝茫然的驚叫一聲,整個人就這樣徹底的癱軟在地。他完全沒有料到範偉竟然是在套他的話,竟然是想往死裡整他,原本這只是濫用職權的罪名,頂多也就是撤職查辦,而被他這麼一套話,若是他的女秘書真被抓的話,那麼他這些年貪污的錢有可能就會真正的被曝光!貪污受賄和濫用職權的性質可完全不一樣,那可是要坐一輩子牢的!如果真被查出來他貪污兩千萬,估計這輩子他廣志輝是真的要在監獄裡度過了……
範偉見他一副大難臨頭的頹廢模樣,不由微笑的走到他面前,輕聲道,“我早就和你說過,做人,不要太過高調,可是你偏偏不聽。若是剛纔你早點讓自己兒子接受法律的制裁,恐怕現在你也就不會是這個下場。希望你以後在監獄裡能明白這個道理。還有,我知道你和當地的一些本地派官員走的很近。如果你能協助調查的話,那麼我可以爲了說說話,求求情,也許,你就不用在監獄裡度過餘生了。”
聽見範偉的話,廣志輝豁然擡頭,雙眼放光般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樣急道,“此話當真?”
“你能提供線索和情報,這本身就是有悔過意識,而且還算是協助破案,這一點來說是可以減輕你的罪行的。”範偉指了指自己,“當然,如果你覺得我沒這樣的實力,那就可以什麼都不說,自己默默的去接受對你的審判吧。”
廣志輝渾身一哆嗦,額頭的冷汗嘩嘩而流。很顯然,他的大腦正在做着非常激烈的思想鬥爭,同時他也很明白,抖露出秘密意味着什麼。半餉後,廣志輝終於下定決心,咬牙道,“行,我,我聽你的!”
“好,我會安排讓你和市紀委的人見面,到時候你只要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市紀委坦白,我會替你說話,讓你的服刑期限減輕的。”範偉露出了絲開心的笑容,因爲他知道,這件事情已經圓滿結束,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而同時方富民也會得到他想要的結局……
廣志輝望着這胸有成竹,穩重絲毫沒有一絲輕浮之感的年輕人,他最終還是問出了內心的疑惑,“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誰?你剛纔打電話的那個人到底是誰?爲什麼,爲什麼你能有這麼大的後臺?你,你真的是平安縣人嗎?”
聽見廣志輝的疑問,站在一旁的吳局長急忙也湊過來側耳傾聽,對於他來說,範偉的身份他無疑也非常的好奇。一個如此年輕的小青年,竟然能僅用一個電話就能調動省廳領導來說話,這樣的魄力和能力,幾乎讓他的身份成了衆人最好奇的秘密。
範偉被廣志輝的話給逗樂了,他聳了聳肩膀笑道,“你不用懷疑,我是地地道道的平安縣人,我的名字叫範偉。”
“範偉?範偉!啊……你,你就是範偉,你就是害鄭劍父親入獄的那個範偉!”就在廣志輝和吳局長都在大腦裡努力搜索着範偉這個名字時,沒料到廣志輝的兒子廣曉業卻是先驚呼出聲,充滿憤怒道,“好啊你,先是害的鄭劍父親進了監獄,現在又害的我爹要進監獄,你簡直不是人,是魔鬼!”
“廣曉業,你給我閉嘴!範先生也是你好隨意評論的?如果沒有你自己喝酒撞傷範先生母親,範先生怎麼可能會來到這裡!”吳局長這時候才恍然大悟,有些徹底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對這個名字這麼留心,他在訓斥了廣曉業一頓後這才微笑道,“請問範先生,您的父親是不是現在的江德市組織部範部長?”
吳局長已然想起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見過範偉了,那還是在夏天,柳氏集團總裁柳國正給其千金開生日宴會的會場上!而他之所以會留心範偉這個名字,是因爲他不但是範濤的兒子,更是拒絕了繼承柳氏家業的機會!視億萬錢財如糞土,這纔是令吳局長真正記住範偉這個名字的真正原因。也難怪他會想不起來,因爲範偉對於他來說是那樣的陌生,而且見過那一面之後就再也沒有遇見過,他自然不可能光憑面容便回憶的起來。
“是,不過他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範偉扭頭朝一臉驚訝的廣志輝繼續道,“我來回答你第二個問題,我打電話的那個人姓姜,現任國家總裝備部研究所所長,少將軍銜,他和中紀委以及江德市的周市長非常熟悉,當然也不乏認識些省廳的領導。對於這樣的回答,你看還算滿意?”
廣志輝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此刻自己內心的翻江倒海。他知道自己再也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面對如此強硬的後臺,他一個區區縣科級官員怎麼可能會是少將級官員的對手?直到現在他才徹底死了心,苦笑道,“原來,你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我纔是那隻井底之蛙啊……”
“爲官者,當爲民着想,像你這樣以官威壓人,利用職權之便而爲己謀私的官員,就應該受到法律的懲罰!”範偉盯着廣志輝,緩緩道,“今天你兒子撞傷我母親,就是老天爺要懲罰你的起因,而結果,就是你將接受牢獄之災!是否決定悔過,這就要看你的表現,只要你能真心悔過,我想法律不外乎人情,國家會充分體諒你的。”
廣志輝臉色死灰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而他身旁的廣曉業似乎也終於明白過來,眼前這位叫範偉的年輕人,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惹的起的主,這時候的他,已經全沒了剛纔的囂張與跋扈,真正的感覺到了末日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