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老師順着秦遠方所指看了下去,依然沒發覺任何的不妥。
見大家疑惑的眼神,秦遠方無奈說道:“這塊翡翠毛料的綹雖然開得很大,按照正常發展足夠覆蓋1/3的翡翠。可是華老師卻只看到表面,沒看到更深層次的現象。”
聶老可是激動得可以,馬上追問道:“比如什麼?”
秦遠方回道:“比如綹的深度。”
“綹的深度。”
華老師遲疑了一下,再度拿起工具研究下去。
這麼一下,華老師終於有所發覺了。華老師再怎麼說都是大師級的人物,辨別翡翠毛料的技巧可是業界裡鼎鼎有名的,在秦遠方的刻意提示之下,他終於看到了一點大漲的跡象。
華老師疑問道:“你是指綹的深度?”
秦遠方點了點頭。
他心底暗鬆了一口氣。事實上他也不知道綹的特點以及其他的衍生,只是利用透視眼反過來推敲。他剛纔看到毛料裡的翡翠很是光滑,品質極高,而且那表面看起來很猙獰的綹居然沒滲透進去,使得秦遠方纔敢當着這麼多賭石高手的面稍微表示一下。
聶老也不知道爲什麼,居然對秦遠方很有好感,幫着說道:“老華,你就別藏着掖着了,快點告訴我們答案吧。你沒看老嚴的臉色嗎?都快憋得內出血啊!”
“哈哈……”
大家都想不到素來難說話的聶老居然會說出如此有趣的話,紛紛大笑開來,連秦遠方也是笑得肚子抽筋。
華老師大笑了一通之後終於開口解釋道:“相信你們也知道綹是什麼樣的東西,可你們知不知道綹也可以像癬那樣出現石頭的表面和內裡的?”
在場有的點頭,有的搖頭。
華老師打比方道:“癬,可以出現在皮膚表面,也可以深入進去。拿我們的皮膚當成毛料的皮殼,而血肉則是翡翠的話,那我們所說的惡綹什麼的,就等於感染進去血肉裡的癬就是惡毒的癬。”
嚴老闆馬上接口疑問道:“而第三塊毛料的癬則是停留在皮膚表面,還麼滲透進血肉的疾病?”
華老師點頭回道:“就是這個道理。”
嚴老闆聽得眼睛大亮。
雖然他是做珠寶生意的,但是他對翡翠的認識大部分只停留在翡翠的具體質地,市場價格什麼的,而且比較細膩的活計也都是讓專業人士處理,還不需要他這位身份特殊的老總出面,而像翡翠皮殼各種跡象自然沒深入的瞭解。
華老師轉向秦遠方,問道:“遠方,過來跟我們說說看,這毛料究竟能開到什麼級別的翡翠?”
秦遠方也不藏着掖着,很是痛快地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付是冰種翡翠的資格。但見其皮殼的光滑和均勻程度,我覺得有可能出高水頭的芙蓉種。”
“芙蓉冰種!”
嚴老闆失聲驚呼出來。
其他的人也是紛紛動容,連華老師也是爲之驚歎。
芙蓉種翡翠,簡稱芙蓉種,這一品種的翡翠一般爲淡綠色,不含黃色調,綠得較爲清澈、純正、有時其底子略帶粉紅色。它的質地比豆種細,在10倍放大鏡上可以觀察到翡翠內部的粒狀結構,但硬玉晶體顆粒的界線很模糊,其表面玻璃光澤,透明度介於老坑種與細豆種之間,爲半透明狀;其色雖然不濃,但很清雅,雖不夠透,但也不幹,很耐看,屬於中檔或中檔略爲偏上的翡翠,在市場中很是受歡迎。
而水頭達到冰種的芙蓉種則是其中的佼佼者,絕對能在翡翠市場上與高檔翡翠的名頭沾上邊。以這塊毛料的體積,只要能開出兩、三公斤的翡翠,哪怕剩餘的兩塊都是完垮的垃圾料子也不會虧損到哪裡去。
嚴老闆倒是會做人,第一時間熱情地迎上來,拍着秦遠方的肩膀說道:“遠方兄弟啊,你現在在哪裡高就呢?如果有時間的話,不如來老哥的公司坐坐,也好讓老哥盡一點地主之誼。”
聶老很是不滿地說道:“小嚴,你這樣不顯得太過做作了嗎?”
“聶老,小子這樣可不是做作啊。”
嚴老闆對於“小嚴”的稱呼一點反感也沒有,反而覺得理所當然,用很自然的委屈語氣回道:“聶老,像你們這樣的老師我可請不動,現在看到遠方這麼優秀的人才,我怎麼能輕易放過呢。”
秦遠方倒也理解嚴老闆的痛苦。
別的不說,就說華老師的身份,那可不是一般人所能請得動的,甚至即使是金錢也打動不了華老師。而做珠寶生意的嚴老闆面對眼前一羣高手,只能看不能動,心裡那個憋屈自然不用說。
剛纔秦遠方的表現可謂是驚豔,甚至還要超過華老師;最關鍵的是秦遠方很年輕,沒什麼背景,若是能招攬過來的話,對於嚴老闆的事業可謂是巨大的裨益。
只可惜擁有透視眼的秦遠方可不是那麼容易就屈居人下的,於是很是委婉地拒絕道:“承蒙嚴老闆看得起,不過我現在暫沒替人工作的意思;而且我也有一位做珠寶生意的好朋友需要我的幫忙,我暫時分不開身。”
“遠方兄弟也別急着拒絕嘛。”
嚴老闆倒也厚臉皮,馬上轉移起話題來:“這個世界有競爭纔會進步,單獨一個銷售商很容易出問題的。還有的,老哥我那裡有不少優秀的進貨渠道,倒是可以讓你有更充足的發揮空間。”
華老師似乎很支持嚴老闆,好心提醒道:“遠方,你別看老嚴油嘴滑舌的,但他對朋友的確很講義氣,如果你跟他合作的話,絕對不用擔心賣出的東西被低估。”
連華老師也這麼說,秦遠方也只能苦笑着回道:“我那位朋友剛剛晉升爲九福珠寶的部長,需要我的鼎力支持。不過既然華老師和嚴老闆這麼給小子面子,小子自然不能自臺身價,以後若是有機會,肯定會與嚴老闆合作的。”
“不用以後了!”
嚴老闆笑嘻嘻地說道:“在緬甸春季公盤開啓前,平洲那邊幾個玉石公司總會開啓幾個應景的小公盤,到時候你就抽一天的時間陪老哥走一趟。”
“呃!”
秦遠方真的沒想到嚴老闆的臉皮居然這麼厚,居然借坡下驢,讓自己連拒絕的權利也不能,除非自己想要當衆拒絕徹底得罪嚴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