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她救了回來。她的情緒很不穩定,時常有厭世自殺的情緒,所以她對我非常的依戀。甚至一天看不到我,就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爲什麼不把孩子……流掉。”程曉小低聲的打斷了他。
江榕天沉默片刻:“她和金浩在一起的時候,爲他流過三個小孩,醫生說如果這個再流掉,那麼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程曉小面色一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就在她做選擇的時候,我的公司連連遭遇困境,反擊的時候,卻發現在幕後操縱這一切的,是金浩。更讓我驚訝的時,他對夏語的愛,其實只是爲了打擊我,把她從我身邊搶走。”
曉小苦笑連連。一連聽到了這麼多不可思議的事,她的承受力已變得強大。
“而且,那個強暴夏語的人,也是他找來的。”
“什麼?”程曉小驚呼,曾要的摯愛,卻無情的奪去了她的清白,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做?
“你一定奇怪金浩爲什麼要這樣做?”
“總要有原因。”曉小輕聲說。
“那是因爲我父母還沒有離婚時,她媽媽就懷了他,金家老爺子最講規矩,一直不喜歡他。他就這樣莫名的恨上了我。”
“所以,夏語所遭受的不幸,最根本的原因是因爲你。”
“理論上應該是這麼說。所以我很愧疚,非常非常的愧疚,我甚至一度想娶她。”
“爲什麼沒有娶?”
江榕天深深的看着她,目光深情而動人,“因爲那時候,我的心裡已經有了另一個人。而那個人,就是你。”
程曉小心跳如擂,只覺得天眩地轉。情話天天說,就成了家常話。而不經意的說出來,有着動人心魄的美。
“孩子生下來,很慶幸是個黃皮膚,三個月後醫生判斷患有先天生心臟病。我毫不猶豫的認下了他,並負擔起他們母子所有的一切。我和夏語說過,此生他們倆都是我的責任,就算她將來重獲了幸福,我一樣保證他們的衣食無憂。”
怪不得他會站在夏語這邊……怪不得他對孩子寵若珍寶……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爲愧疚,因爲責任。程曉小恍然大悟。
江榕天見她動容,輕輕婆娑着她的長髮,嘆了口氣:“這個秘密只有我和小宇知道,連鬼子我們都瞞着。如果不是因爲這次的事情,我不會和你說這些。”
“爲什麼告訴我?”
曉小擡起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說不出的動人,她問的有些小心翼翼。
“是不是因爲這次的事情……和夏語有關。”
江榕天手一拉,把她擁進懷裡,臉埋進她的發間,吻着淡淡的髮香,渾身上下有股說不出的哀傷。
曉小瞬間被這種氣氛包圍,她不知道該如何辦,只有把手環上他的腰。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抱着,誰也沒有再說話,彼此的體溫相互依存。
許久,江榕天放開她,牽着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他並沒有回答曉小的問題,而是淡淡地說:“你還記得我們結婚時,婚禮操辦都是由小宇代替的。”
曉小點點頭,這是她心中的傷痛,以致她差一點點就放棄了這段婚姻。
“其實是夏語知道了我要結婚,大受刺激,帶着孩子一起自殺。”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並不能使江榕天平靜下來。他的眼中閃過傷痛。
事實上,那真是一段不忍直視的過往。夏語的歇斯底里和偏執,讓他頭痛欲裂。他甚至爲她請了心理醫生。
一邊是舊愛,一邊新歡,再加上一個隱在暗處,虎視眈眈的金浩,他分身乏術,只有委屈曉小。這一委屈,就是兩年。67.356
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總不會輕易放手,而江榕天正是夏語的那根稻草。程曉小心中一嘆,感嘆地說:“她也許還……愛着你。”
“談不上愛。”
江榕天搖搖頭,又說:“她只是接愛不了當初拜倒在她石榴裙下我,就這麼輕易的愛上了別人。”
程曉小淡淡一笑,“誰也不會在原地等待,錯過了自然會把目光看向別的風景。”
淡淡的一句話,卻蘊含着深深的哲理,江榕天有些驚訝。
他挑了挑眉,繼續說:“後來她說一個人在異鄉孤單,想帶孩子回家。我答應她把念念認在自己名下,她應答我不破壞我的婚姻。”
程曉小又是一驚,他竟然提出這樣一個要求,那是不是他發現夏語曾經……
男人似乎知道她心裡的想法,輕聲說:“曉小,人心都是自私的,她也不例外。只要她不觸及到我的底線,我都睜隻眼閉隻眼。但是這次的事情……”
江榕天面色冷俊,把事情的經過用平淡的語氣,說了出來。
程曉小聽完後,簡直驚訝到無以加復。
她知道這事跟夏語有點關係,到沒有想到夏語恨她到這種地步,竟然爲了害她,拿念念做誘餌。都說虎毒不食子,萬一念念的身體……
迷霧般的眸子向江榕天看來,他知道她難以接受,卻不作任何解釋。
人總有底線,而他的底線便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只要誰觸碰了她,他一定絕決而無情。
驚訝過後,程曉小微微垂下了頭,男人帶她來了這裡,把他所有的一切,都放在了她的面前,他的爲難,他的不易,他的痛楚。不知爲何,程曉小有些心疼他。
她擡頭,微微笑着,迎着他的眼神,雙眸如幽深的潭水般靜謐安然。
“江榕天,雖然我心裡對她痛恨無比,但是如果你想……我不會反對。”
沒有任何鋪墊,程曉小就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卻讓男人瞬間石化。
她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明白,甚至不等他艱難的開口,她就主動說了出來。
江榕天動情,死死的把女人摟進懷裡,似乎要把她嵌進去一般。她懂得他的爲難,懂得他的不易,懂得他的痛楚。這樣的女人,如何能不愛。
“你怎麼知道……我想求你放過她一這回。”
“因爲你江榕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