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長露出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笑着說:“原來是江夫人啊。江少,您可真有福氣。”
“她什麼時候買的?”
“既然是江少,那我們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一個星期前夫人來的店裡,不過夫人很早就看中了這一款。這支表全球不會超過十支,江夫人眼光實在是好。”
江榕天沉默着沒有說話。
店長以爲他對這支表不是很滿意,笑着又說:“江少,這一款比起前兩款來,工藝上更爲精湛,鑲的鑽都是頂極。當然價格也比前兩款貴了些。”
前兩款?江榕天皺眉,“除了這支,她還買過其它的?”
店長怔愣住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請你如實回答。”江榕天加重了語氣。
上位者凌厲的氣勢讓年輕的店長腿腳打顫,她小心翼翼的打量這位年輕的富豪。
“江少,江夫人每年這個時候,都會買上一支手錶。今年還出了一點點意外。”
“噢,什麼意外?”
“今年江夫人來取手錶時,在地下停車場被人搶了包,幸好有個開車的年輕人見義勇爲。江少,這是我們的失職,以後我們會派保安護送。”
江榕天腳底的怒氣慢慢上涌,臉色如千年寒冰一樣,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
江榕天走到地下停車場,坐上駕駛位,猛踩了一腳油門。他一路向西駛去,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有熟悉的人才會看出,他正處於暴怒的邊緣。
他拿出鑰匙開門,家裡安靜的連一隻針落在地上都能聽見。
他衝進臥室,開始翻箱倒距,一個小時後,他一無所得的站在房間中央,看着四周的狼藉皺眉頭。
保險箱裡沒有,牀頭櫃上沒有……這麼貴重的東西,她會放在哪裡。
江榕天衝進了她的衣帽間,衣帽間很大,足足有十五個平方,他一處一處的找過去,還是沒有找到。
忽然,似有什麼有腦海中劃過,江榕天擡起頭,拿下一支包,拆開防塵罩,拉開拉鍊,什麼都沒有;又拿下一支,還是什麼都沒有。
就在他失望的同時,兩隻錦盒同時出現在他眼前,他長長的鬆出口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
江榕天打開錦盒,錦盒裡兩支華貴的手錶熠熠閃着光芒。
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這個傻女人,竟然……竟然……
他忽然想起十幾歲的時候,最盼望的就是每一年他的生日。因爲這一天,他能收到夏語的禮物。
夏語的禮物從來都是與衆不同,或一支親手彈奏的剛琴曲,或是一枚小小的手製書籤。
有一年她也送過手錶,也是這個牌子的,是最基本的款式。當她把禮物送到他手上的時候,他幸福的只想吶喊。
“江榕天,這隻表花了我好多的錢,不行,你得補償我。”
他記得夏語嘟着嘴向他撒嬌,他呵呵傻笑,心裡卻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他要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
而現在那個女人花這麼多錢,買了限量版的手錶,竟然說都不說一聲,而是任由它在角落裡睡大覺。
……
許久,他拿出電話,聲音恢復了平靜。67.356
“幫我查了下十天前國貿地下停車場的搶包案……對……替我細細的查。”
扔了電話,江榕天目光又重新落在手錶上,嘴裡浮起苦澀。
他彷彿看到了曉小充滿希翼、渴盼的大眼睛,她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裡,等待晚歸的他。
一夜的等待,讓她的眼睛如死水般暗沉,她失望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把禮物放進了包包裡,從此塵封起來,再不觸碰,儘管這禮物貴不可言。
江榕天覺得胸口痛不可擋。原來他和她的距離並不遙遠,只是他以爲只有自己在接近,卻忽視了,那個女人也在一點點的拉近。
真正愛一個人,是說不出口的,原來他們都是同一類人。
江榕天無力的嘆了口氣。
程曉小……你可真是這個世上最傻最傻的傻女人啊!
……
一夜很快又過去了。
枯等的時間過得很慢,慢到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應該是星期一了吧,這個時候孩子們都已經進了學校。
就在程曉小覺得自己被整個世界都遺忘的時候,門開了。
光影下,一個修長的身形出現在門口,兩條筆直的腿包裹在作工精良的西裝褲子裡,隱隱的透出幾分力道。俊美的臉龐曲線像雕刻一樣。
程曉小心漏一拍,脫口而出,“江榕天!”
來人邁了兩步,蹲下來,低低的喚了聲:“大嫂。”
原來是他。
程曉小眼中流露出失望,她抿了抿嘴脣,“你怎麼來了?”
金浩回頭看了眼站在門口的警察,輕聲說:“大嫂,他們找我來問話,我順便來看看你。”
“謝謝。”程曉小不知道說什麼好,簡單的回了一句。
金浩深深嘆息一聲,聲音說不出的低沉動人:“大嫂,不管別人如何,我相信這事絕對不會是你做的。”
程曉小渾身一顫,眼角微微有些溼意。
從被解救到現在,所有人看她的眼光都帶着質疑,唯獨眼前這個男子,目光堅定地看着她,說他相信她。
心底有一處地方,漸漸變得柔軟,她咬了咬脣,啞着聲說:“謝謝你,金浩。對了,那通電話是你打給夏語的嗎?”
知道的可真不少,金浩眸色一暗,沉默了一會:“我和她之間,有點誤會。”
程曉小咬咬牙,低聲說:“金浩,有人拍下了我們的照片。”
金浩臉色大變,“是誰?誰這麼誣陷我們,大嫂,我去和大哥解釋,我們之間是清白的。”
程曉小啞着聲說:“不知道他會不會相信。金浩,你能不能幫我查一下,是誰拍了這些照片。”
金浩眼中閃過精光,卻毫不猶豫的應下:“我馬上就去查。”
曉小心中感激,“謝謝你。”
“時間到了。”門口的警察忽然大喊一聲。
金浩目光閃過猶豫,他忽然伸手握了握曉小放在膝上的手,斬釘截鐵地說:“大嫂,我一定想辦法替你洗清冤屈。”
說罷,他迅速轉身離去。
門被合上,屋裡又恢復了安靜。
他的手的溫度微微有些涼,帶着一絲汗意,和江榕天溫暖乾燥的手完全不同。
想到江榕天,程曉小一臉的頹然,表情有些凝固。她知道憑他的身份,一定能來看她,沒有來,那說明他不想。
他連聽她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程曉小心中一痛,眼中騰起了霧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