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瓏很少聽晉庭輝提起過他的病，只是說那是過去的事情，讓凌瓏不用在意，他不會像上次在醫院一樣去傷害她。
但是她想在離開之前，知道得更多。
現在，坐在凌瓏面前的孫嘉怡似乎並不想告訴她，見凌瓏起身，內心依舊波瀾不驚：“不是好像，我對你本來就有惡意。”
凌瓏手一鬆，購物袋從手中滑落，裡面的東西散落在地上，她下意識地坐了下來，忘記去撿東西。
“對一個見過幾次面的人，有惡意，爲什麼？”
凌瓏苦笑，看見孫嘉怡臉上還是那種風輕雲淡的高冷，好像所有人在她眼裡都那麼微不足道。
“我從晉庭輝口中聽見你的次數，比見你的次數多。”孫嘉怡擡頭，不經意地看了凌瓏一眼，想不通，被她催眠過的晉庭輝，依舊會喜歡這樣一個女人，能容忍凌瓏對他的背叛 ，不知道這次，他還會不會繼續容忍。
因爲，孫嘉怡剛從李靖宇哪裡得知，凌瓏背叛的對象是他，還很好心地鄙視孫嘉怡，醫術好像並不怎麼樣。
“你喜歡他？”
如果不是一個女人的嫉妒，凌瓏想不出任何孫嘉怡對自己有惡意的理由。
“喜歡，那是你們纔會做的事情。”孫嘉怡嘗試像着晉庭輝一樣，去看窗外的風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之中，全是些瘋子。
“我孫嘉怡，從來不做這種無聊的事情，我只喜歡讓一個瘋子變成正常人，或者看一個正常人變成瘋子。”
“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猜。”孫嘉怡笑道，眼裡是恨意，始終是凌瓏難以理解的。“告訴你的話，我還怎麼好好玩。”
她從來不會去考慮別人是喜歡她，或者討厭她這個問題，她在乎的只有自己的職業，好不容易給治好的病人，就這樣被面前這個蠢女人給毀了，她還能在這裡好好和她說哈，還是看着晉庭輝的面子上。
想起晉庭輝在被她催眠的時候，還不忘記他愛的那個女人，嚴重影響了她去治療的進程，孫嘉怡不對凌瓏有惡意纔怪。
“孫醫生，請你不要辜負了晉庭輝對你的信任。”
凌瓏說完，蹲在地上，把剛纔散落在地上的東西撿在購物袋裡面。
“這句好好像應該是我對你說，要是他因爲你再一次發病，我會很開心，因爲又有生意了。”孫嘉怡蹲在地上，撿起滾落在自己腳邊的番茄，放在凌瓏的購物袋裡面。
“孫醫生不是差錢的人。”凌瓏望了孫嘉怡一眼，繼續把旁邊的一些小東西撿起來。
“對，不差錢。”孫嘉怡站起來，眼神中的笑意逐漸收斂：“只要晉庭輝在到我這裡看病，我同樣會很憤怒，因爲，你在挑戰我的權威，毀了我辛辛苦苦的成果，你知道，這對一個醫生來說有多麼重要嗎？”
“看不出孫醫生還是一個有追求的醫生。”在凌瓏眼裡，從孫嘉怡說這句話開始，孫
嘉怡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形象，已經開始在凌瓏心目中瓦解。
“你——”孫嘉怡保持着自己一貫的高冷，生起氣來，還不忘仰着自己高傲的的腦袋：“凌瓏，好心提醒你，不要試圖去毀了晉庭輝，不然，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又爲我增加一筆客觀的財富。”
凌瓏心裡咯噔一下，聽孫嘉怡這話裡有話的意思，先不管孫嘉怡是瞎說，還是在威脅她。
她想起自己今天上午在晉氏科技籤的合同，果然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估計這時候，晉庭輝已經在家等着她。
“孫醫生，也請你本着一個醫生的本分，做該做的事情，凌瓏感激不盡。”凌瓏說完，很真誠地向孫嘉怡鞠躬，然後拎着自己的東西，匆匆忙忙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在凌瓏離開之後，徒留孫嘉怡一個人在那裡喝着咖啡，欣賞這窗外的爛透了的景象，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正在朝着商場的方向鍋裡。
最近着生意，還真是不錯。
孫嘉怡感嘆着，不多久，李靖宇就到了她面前。
“阿姨好！”
孫嘉怡向着站在李靖宇身後的女人打招呼，這個叫李碧華的人，在她眼裡，就算是李靖宇不告訴他，她也知道，這個貴夫人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你好。”李碧華笑道，畢竟這是她給李靖宇找的心理醫生，今天沒有想到李靖宇會特意來約她。
“阿姨，我想和孫醫生單獨說會話。”李靖宇看着孫嘉怡，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李碧華見李靖宇笑得這麼開心，也沒有多少什麼，只要會對他的心理疾病有幫助就好。
“那我去超市買點東西，你們慢慢聊。”李碧華說完，出門把包廂的門觀賞，他願意主動見醫生，就是一個好的開始。
兩個人對視了許久，李靖宇看着服務員把孫嘉怡對面的半杯咖啡撤走之後，又按照孫嘉怡的要求，給他上了一杯白開水。
“孫醫生好像對我的新助理很感興趣？”李靖宇腦海裡浮現剛纔見到凌瓏那個慌慌張張的樣子，派去監視凌瓏的人告訴他，凌瓏見了孫嘉怡。但是具體他們兩個人之之間聊了些什麼，就不得而知。
很顯然，孫嘉怡也不是什麼善茬，不然凌瓏也不會撞見他之後，匆匆忙忙就走走了。
“新助理？”孫嘉怡眉毛輕輕一挑，剛警告過凌瓏不要毀了晉庭輝，看來人間是早有計劃的人。
“我還以爲孫醫生神通廣大，連這個都知道，想從先從我的新助理這裡開始瞭解我，看來是我高估孫醫生了。”
“我很不幸地告訴你，你沒有高估。”
孫嘉怡拿出自己的手機，把頭條上的新聞拿給李靖宇看，豪門少婦超市尷尬，圖片正式凌瓏站在超市避孕套貨架前，略顯慌忙的眼神。
“而且，你的推測在我這裡不成立。”孫嘉怡把手機放在桌子上，看了坐在輪椅上的李靖宇：“我
並不想從凌瓏這裡瞭解你，我只想從凌瓏那裡瞭解晉庭輝，拜你所賜，我不久就又要有病人了。”
孫嘉怡的高冷，在任何人面前都保持着，尤其是在李靖宇面前，猶豫殘疾導致的他們視線的不平等，孫嘉怡從來不知道直視一個想李靖宇這樣的殘疾人是什麼感覺。
“看來孫醫生好像很喜歡你的病人？”
“對一個主業是心理醫生，副業是精神科大夫的人來說，我想告訴你，我主業和副業一樣優秀。”
孫嘉怡從座位上站起裡，繞到李靖宇面前，就算是蹲在他面前，擡頭望着他，孫嘉怡眼裡的自信和高傲，也不會有絲毫的減弱：“從一進門開始，從你嘴裡面說了兩個‘好像’，好像有點不一樣。”
李靖宇低頭看着孫嘉怡，這樣的女人征服之後，就是殺傷力絕對不必他利用的那些棋子差。
看透看不透，全看孫嘉怡想不想說。
“孫醫生果然醫術高明。”
李靖宇淺笑，果然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你的口中的第二個‘好像’，如果那天想要知道的話，我不介意告訴你我的答案，免費。”
孫嘉怡站起來，繼續優雅地坐在咖啡館的沙發上，看着李靖宇似笑非笑，這樣神秘而又能然人惶恐不安的瘋子，是她職業中的心頭好。
“恐怕孫醫生口中的免費好……”李靖宇話說到一半，把後面的“像”字吐了回去，慢慢地喝了一口白開水才，才接着說：“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孫醫生想要的條件是什麼？”
“很好，我就喜歡和你這麼爽快的瘋子打交道。”
孫嘉怡露出一絲欣喜，嘴角上揚的弧度就像是經過進行算計的，能讓她高冷的形象發揮到最佳值：“接受我的治療。”
“呵呵~”李靖宇聽到這樣的答案，不禁冷笑，再加上那一張常年病態的慘白俊臉，簡直把陰鷙的氣質發揮到了極致。
他盯着孫嘉怡的眼睛，看着孫霽的眼珠輕悠轉動，用着一展平的語調，說道：“瘋子從來不會覺得自己是瘋子，醫生從來不會覺得自己是醫生，你說這樣是不是很有趣，孫醫生。”
今天算是棋逢對手了。
孫嘉怡剋制住自己內心的喜悅，拿出醫生見多不怪的氣勢：“像我這樣的醫生，一般人掛不到號。”
她就不信了，天地下還有不想她孫嘉怡醫治的病人。
要是讓楊雨涵知道自己在這裡變相地想要讓李靖宇當自己的病人，就對會被她挖苦無數次，從來都是病人求她，從來沒有他去讓病人接受治療的。
李靖宇是第二個，還有一個，自從消失之後，孫嘉怡至今還不知道他在哪裡。
“像孫醫生這樣的業界翹楚，一定很喜歡做點不一樣的事情。”
李靖宇說着，拿出一張卡放到孫嘉怡面前：“以後我們會多見面，說寫好聽的話給剛纔推我進來的阿姨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