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很好笑嗎?”晉庭輝盯着凌瓏,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下,夠能逞強,明明腳受傷了還能咬着牙扶牆站着。
“我笑許醫生和護士長忙到約會都是用跑的。”凌瓏解釋着,手扶着門往裡走。
就是凌瓏這簡單的一句解釋,瞬間消散了瀰漫在晉庭輝額頭的疑雲。
“凌瓏的腳是扭傷了,沒有什麼大礙,蹭破的皮的地方不要忘記用酒精消毒。”許一諾拿住作爲一個醫生的專業素養細心地囑咐着,臉上的鎮定自若讓晉庭輝冒火。
“受傷了叫沒什麼大礙,你們醫生非得是要到動手術的時候,才叫有大礙嗎?”晉庭輝說着,一把抱起扶門還沒有進屋的凌瓏。
這蠢貨,腳受傷又不是腦子受傷,看見他在旁邊,靠過來都不懂。晉庭輝不火纔怪。
許一諾和許碧雲相識而笑,無語。對醫院裡見慣了生離死別的兩個來說,除了死亡算得上大礙之外,其他真的什麼都算不上。
“就一點小傷,不要緊的。”凌瓏在晉庭輝懷裡解釋道,對晉庭輝這沒常識的無理取鬧,簡直是莫名其妙。
“我還不想家裡面養個殘廢。”晉庭輝看着凌瓏,那滿臉的寵溺,凌瓏全當做是晉庭輝近期要和自己一刀兩斷的前奏。
許一諾和許碧雲看着晉庭輝和凌瓏在二人世界裡,已經完全忘記還有他們兩個外人在。很自覺地道別之後,繼續他們沒有完成的約會。
晉庭輝將凌瓏放在牀上,撥通了私人醫生的電話,就在旁邊陪着凌瓏,看得凌瓏渾身不自在。
“你不是要出門嗎?”凌瓏問道,見他的早就將公文包甩在一邊,工作上的事情,她不想因爲自己這點小傷就耽誤他工總。
“你現在這樣,我必須陪着你。”
“醫生等會就到了,一點小傷而已,不礙事的,你去忙你工作吧。”凌瓏推脫道,面對這個男人突然的體貼有點不知所錯。
“我工作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說了算。”晉庭輝走到凌瓏牀邊,臉上帶着點慍怒,不解風情的女人。
“我……”凌瓏心裡有苦說不出,這麼懂事的假結婚伴侶哪裡找,他居然還不滿足。
晉庭輝默默搬了個凳子坐在凌瓏牀邊,帶着命令的口吻對凌瓏說道:“醫生沒來之前,需要什麼跟我說。”
“我要喝水。”沒好氣地看了晉庭輝一眼,搞不懂自己就是腳扭傷了而已,怎麼在晉庭輝眼裡成了廢人。
“溫水還是冷水?”晉庭輝問道,迅速從凳子上站起來,還沒等凌瓏回答,自己接過自己的話:“腳受傷了,喝溫水。”
凌瓏看着自己的腳,誰能告訴她,腳受傷和喝溫水有直接關係嗎?又不是感冒發燒之類的病症不能喝冷水。
不一會兒,晉庭輝手裡拿着杯水進來,遞給凌瓏,凌瓏正準備去接,沒想到晉庭輝又連杯帶水縮回去,像小時候玩不給你吃東西的遊戲一樣。
凌瓏那小暴脾氣一上
來,直接掀開被子,打算起身。晉庭輝今天是吃錯藥了,見他腿腳不利索,拿她當猴耍。
沒想到晉庭輝出了招更狠的,一掌直接將凌瓏打回他的另一隻手的臂彎裡,然後,動作略顯生硬地喂凌瓏喝水。
“咕嚕咕嚕。”凌瓏見了晉庭輝餵過來的那杯水,眼睛瞪得大大的,迅速地轉了幾下。晉庭輝面無表情的樣子,就算餵給凌瓏的是鶴頂紅她也不敢不從。
“當”的一下,晉庭輝將水杯放在牀頭櫃上,凌瓏水喝完了,也沒有打算放來凌瓏的意思,就讓凌瓏靠在他懷裡,無比安心。
“那個……我說。”凌瓏在晉庭輝懷裡掙扎着:“我只是傷了腳,整個人還沒有癱瘓,你可以不用這麼細緻入微麼?搞得我向生活不能自理的智障一樣。”
“如果這樣你能聽話一點,我也不介意。”
“是想我當智障之後,離婚了連三千萬都拿不到嗎?”凌瓏無意間說出的話,把自己嚇了一跳,沒有想到,比晉庭輝更加着急離開的是自己。
晉庭輝臉色一沉,“你信不信,我用錢砸死你!”
“那是我的夢想。”凌瓏嘴硬,總比拿着晉庭輝給的三千萬不知道怎麼花好。
“如果是剛實現夢想就死了,不會可惜嗎?”晉庭輝問道,比約定的日子提前離開,她還會回來嗎?
“不會。”凌瓏回答得乾脆利索:“總好比沒有實現好。”
對凌瓏而言,與其到了約定時間,晉庭輝實現諾言,給了砸不死自己的三千萬。不如現在被晉庭輝的錢砸死。
晉庭輝沒有說話,又是兩個人各懷心思的沉默,凌瓏不喜歡這樣的沉默,多一點,她就會胡思亂想。
拿起自己的手機,撥通了110的電話,很聰明地借用了晉庭輝的名號。
晉庭輝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這女人是得有多冷靜,才能在差點出車禍之後,什麼都不說,一個人詳細地向警察描述案發經過。
凌瓏和警察溝通的全過程,晉庭輝完全沒有地方能幫得上這個獨立的到有點喪心病狂的女人。
獨立到讓他有點心疼的女人,這種事情交給他去辦,哪裡還用得着她在電話裡又是嘆氣,又是氣憤,又是疑惑的。
警察見報案的人來頭不小,迅速給凌瓏查看了當時了監控錄像,這辦事效率,絕對妥妥的。
在電話裡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後,凌瓏終於說出了最具精華的兩個字——“臥槽!”凌瓏掛掉電話,警察果然不是萬能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是必然。
“沒記住車牌號碼就算了,沒想到路段剛好是監控盲區,警方只有一個模糊的車型和車子開的道路方向的監控。”凌瓏只顧向晉庭輝抱怨,完全忽略晉庭輝臉上的心疼。
晉庭輝將她摟得緊緊的,也沒有阻擋得了凌瓏的怒火。
“這事因爲沒有撞到人,就不了了之。天網恢恢個毛線,今天差點就命喪十字路口。”
凌瓏越想越氣,完全沒有剛纔受傷小白兔的樣子,在晉庭輝懷裡像頭小猛獸,恨不得把那輛車子給撕碎。她還沒有拿到晉庭輝的三千萬,就這麼死了絕對可惜。
“凌瓏,要是出這種事情,你第一個必須告訴我,然後才能找警察!”晉庭輝撫摸這凌瓏的頭,在她頭上淺淺一吻。
隔着頭皮,凌瓏感覺到全身像觸電一樣,渾身有種顫慄的愉悅感。
“有事情找警察不是常識嗎?”
“在我這裡,找我比找警察管用。”
凌瓏要說什麼,纔不能讓自己對晉庭輝想入非非。
好像在晉庭輝懷裡說什麼都是最近兩個人難以言說的情愫。
“許護士把我拖到路邊的時候,我想找你,可是發現自己連站起來都吃力,想叫你的名字也叫不出來。”凌瓏說道,她覺得晉庭輝有必要知道事實。那一刻,就算想到了晉庭輝也沒有任何用。
她想起自己與死神擦肩而過的瞬間,竟然會那麼貪戀和晉庭輝在一起的日子。這點她沒有告訴晉庭輝。怕說出來之後,兩個人只會結束得更快。
他們需要彼此利用,不是她一個人的愛戀。
“從今以後,不準在我面前逞強,那麼大的事情,應該一見到我就撲倒我懷裡,嚎啕大哭。而不是當着許醫生和許護士的面,假裝自己什麼事也沒有,一個人妄想拖着你的殘軀扶門進屋。”
晉庭輝將凌瓏的身體擺正,雙手抓着她的肩膀。他在開門的時候,還以爲她的假裝是在向外面宣佈他們的疏遠。現在才知道,她逞強的本事簡直是包天。
“我只是覺得自己一個人也可以處理得很好,見你有事情出門,不想麻煩你。”凌瓏解釋道,長時間看着晉庭輝,忘記眨眼睛,眼眶已經開始泛紅,“並且,你也看見了,我的確是處理得很好。”
“這種事情,能叫麻煩嗎?”晉庭輝的質問有點響亮,嚇得凌瓏有點不知所措。
“不叫麻煩叫什麼?”凌瓏看着晉庭輝,眼眉低垂,弱弱地問道。
“叫晉庭輝應該做的事情。”晉庭輝說完,忍不住將凌瓏狠狠地往自己懷裡攬。遇上個自己都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女人,他要加倍心疼自己懷裡的人。
晉庭輝身體帶給凌瓏的衝擊,直接讓她眼眶裡打轉的淚水瞬間飈出來。過去的她習慣了冷靜處理很多事情,工作的事情也好,爲了省事,把感情的事情並在了工作同樣的軌跡裡面。
冷眼相親,權衡利弊,總想找個最合適的相親對象。
現在好像,晉庭輝已經脫離了她預設的軌道,她已經在他的世界裡找不到任何方向。
“剛纔撞得我胸有點疼。”凌瓏說道,寄希望晉庭輝放開自己,她需要好好冷靜冷靜。
“疼也給我忍着,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逞強了!”晉庭輝的擁抱稍微放鬆了點,依舊沒有放開凌瓏,他的憤怒,他的疼愛,都在凌瓏看不到的那雙泛紅的眼眸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