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
我想告訴你事實的真相，但是不可以，你會很傷心。
我想告訴你，我們離婚吧，也不可以，你永遠不會讓我離開你。
我想最想告訴你，孩子不是你的，但是就算你知道孩子是別人的，你還是會說那句話——只要是從凌瓏肚子裡出來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
凌瓏想了很多要和晉庭輝說的話，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有強忍着自己的眼淚，就讓晉庭輝當做是自己的產前憂鬱。
晉庭輝沒有看見凌瓏此刻臉上糾結和猶豫的眼神，直接把凌瓏口中斷斷續續的“我想”當成了一個是兩個人剛纔纏綿的意猶未盡。
他說道：“凌瓏，只要你想，我一定會讓你有比這次更加愉悅的體驗。”
凌瓏稍微鬆了一口氣，還好晉庭輝沒有看見自己的臉，不然她心裡想什麼，晉庭輝只要看一眼，就知道。
有時候凌瓏愛死了兩個人這樣的模切，又有時候討厭死了這樣的默契。
“下次，下次。”凌瓏儘量讓收回剛纔自己一觸即發的眼淚：“保留一點小期待，下次一定會更讓人愉悅。”
晉庭輝慢慢放開凌瓏，從不遠處撿起凌瓏的平底鞋，在凌瓏面前蹲下，握着凌瓏的腳踝。替她穿鞋這種事情，晉庭輝也做得不少，但是這一次，晉庭輝帶着初爲人父的喜悅，仰頭看着坐在沙發上的凌瓏，就覺得她身後只差一到聖母瑪利亞的光環。
“凌瓏，我喜歡你穿高跟鞋的從容淡定，也喜歡你穿平底鞋的慵懶散漫。”
這樣的告白，凌瓏聽到簡直感覺自己的整顆心都要爆炸，不知道什麼時候，晉庭輝會已經把他的情話，浸入到凌瓏生活的方方面面。
她的眼淚“譁”的一下，爆眼而出，再也不想去看清晉庭輝的臉，怎麼可以說這樣犯規的 話，不知道她會不忍心嗎？
晉庭輝笑着替凌瓏穿上鞋，覺得最近懷了孕的凌瓏，整個人的感情比以前敏感了很多，最近老是動不動就被自己感動得稀里嘩啦。
上次給她梳個頭，頭還沒有梳好，他就先轉身，抱着自己的腰越說越感動，最後把自己都感動哭了。
還有一次他聽說有個朋友和凌瓏最喜歡的5號足球運動員很熟，特意給凌瓏帶了個簽名的足球回來，正好跟上次凌瓏送他的那個湊成一對，結果那貨立馬感動到，從此再也不喜歡5號球員，只喜歡晉庭輝一個。
還有很多次，晉庭輝都記得清清楚楚，他早就已經習慣凌瓏因爲懷孕，神經變得脆弱的樣子，反正，凌瓏脆肉的一切，都由晉庭輝來守候。
凌瓏踩着晉庭輝爲她穿上的平底鞋，一個人走出了晉氏，擡頭望着天空，萬里無雲，陽光明媚得有點讓人厭煩。
她覺得現在應該來一場大雨，纔來得正是時候。
白色的地方，不只是天堂，還有醫院，凌瓏獨自一個人躺在醫院的病牀上，醫生問過她做這種手術，男朋友怎麼不陪着來，她說她沒有男朋友，慶幸給她做手術的人不是愛好八卦的人。
不然
就算想做，也沒有人敢給她做。所以，她特意選了一家在郊區新開的醫院。
“現在的女孩子怎麼都不知道愛護自己呢？”醫生在準備着手術前需要的東西，還不忘對躺在牀上的凌瓏表示惋惜。
凌瓏笑着，沒有說話，畢竟醫生見多了做墮胎手術的人，她嘴裡不愛惜自己的女孩子佔的比例一定很大。
“那些男人也真是的，只顧着自己自己一時爽，完全不顧幾女性的身體，這做一次，對女人傷害得有多大。”
醫生繼續說着，乒乒乓乓的聲音在手術室裡面迴響，凌瓏終於對醫生說道：“他很好，是我不想要孩子。”
“你真的想好了？”
醫生再三和凌瓏確認到，畢竟扼殺一個生命的事情，她總是很慎重，哪怕是最後，自己還是抱有希望。
希望躺在手術牀上的人能反悔，下次再來的時候，就是生孩子。
“嗯。”凌瓏慢慢閉眼，麻醉的藥效已經開始慢慢起作用。
凌瓏只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面她和晉庭輝還有他們的孩子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自己已經完全淪爲當初最鄙視的家庭主婦，但是卻生活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幸福。
凌瓏想永遠留在這樣的美好裡面，但是夢裡面突然下起了鵝毛大雪，孩子和晉庭輝都凍在那裡，不管她在怎麼呼喊，在怎麼哭泣，他們就是在那裡，成了兩座真人冰雕。
等到凌瓏睜開眼睛，看見晉庭輝出現在自己面前，她在夢裡面的哭泣一直延續到夢外晉庭輝沒有變成冰雕，活生生出現在他面前。
但是卻又讓凌瓏感覺遙不可及。
“爲什麼，爲什麼？”
晉庭輝雙眼已經通紅，凌瓏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窗外下起了大雪，真是奇怪，大晴天怎麼就下起了雪。就像她怎麼會愛上了晉庭輝一樣，原本兩個人世界很少會有交集的兩個人，不知道在哪一天就碰撞出了火花。
“爲什麼？”晉庭輝握着凌瓏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縱使心裡有千般鑽心，萬般蝕骨，見了凌瓏，就只剩下這三個字。
凌瓏把頭扭到一邊，看着窗外飄飛的鵝毛大雪，當太陽沒有融化從天空中飄落的大大雪，爲什麼要在積雪成層的時候再來融化呢？
凌瓏也不知道爲什麼。
“凌瓏，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晉庭輝趴在病牀上，哭得像個小孩，凌瓏狠心地奪走了他最喜歡的一切，什麼都不解釋。
凌瓏再也沒有在晉庭輝面前放肆大哭，自己現在已經沒有了大哭的勇氣，她把自己最大的勇氣拿去毀滅了他們的以後。
“爲什麼，爲什麼？”晉庭輝垂着牀沿，凌瓏默默地哭着，閉眼再也不想看外面的雪花，更不想看在病房裡哭得絕望的晉庭輝。
一個男人是要多心痛，才能在她心愛的女人面前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凌瓏！”晉庭輝緊緊抓住凌瓏手，打着自己的臉，：“我怎麼那麼粗心，沒有發現你真的很在意我最近和孫嘉怡走得很近，沒有發現你很多次都因爲
太愛我，才忍耐了這些比本來不應該去忍耐的東西，都是我的的錯。”
晉庭輝在凌瓏面前跪下來，已經有點六神無主，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改怎麼做。
凌瓏甩開晉庭輝的手，把自己埋在被子裡面，小聲嗚咽着，想要開口，發現自己在這樣手足無措的晉庭輝面前，已經喪失了最基本的水說話能力。
“都是我的錯，我的錯，凌瓏，你原諒我好不好。”
晉庭輝哀求着，和平時那個高高在上，笑面無情的大總裁完全不是一個人。
凌瓏在來做流產手術之前，已經想好了怎麼去面對晉庭輝，大不了兩個人吵一架之後離開。
但是現在，看見晉庭輝的哭得不成樣子，完全就是個沒有長大的小男孩，凌瓏才發現自己再也無法面對晉庭輝。
明明是她的錯，他怎麼能說是自己的錯呢？
爲什麼最後有錯的人躺在牀上反而無措，沒錯的人跪在牀前認錯。
凌瓏想不通，爲什麼是這樣的晉庭輝，如果再對自己狠那麼一點點，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離開。
但是，晉庭輝爲什麼到這個時候，還是對自己這麼好，凌瓏不敢去問爲什麼。
她慢慢地揭開被子，坐在晉庭輝面前，一字一句地說道：“晉庭輝，我只想給你生孩子，別人的，就算是我肚子裡面的，我也不能容忍。”
晉庭輝一頓，擡頭看着凌瓏，因爲哭得太多的緣故，凌瓏在他眼裡總是有點模糊，但是他能挺清楚，凌瓏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哭，心卻是滴血。
“傻瓜，我不是說過了嗎？只要你從你肚子裡面出來的，都是我晉庭輝的孩子。”
晉庭輝站起來，一把將凌瓏摟到自己懷裡，無比心疼這個連做人流都能自己一個人去的女人。
“但是，我不想，我真的不想。”
凌瓏心裡最後的防線，在晉庭輝的懷裡立刻土崩瓦解，沒有什麼可以阻止她去愛他，也沒有什麼可以阻止她想要離開他。
“不想爲什麼不告訴，不知道你這樣做我會很心疼嗎？”晉庭輝沒有再哭，溫柔地責備道。
“可是，我不想你受委屈，一點也不可以。”
凌瓏緊緊地抱着晉庭輝，誰說這不是兩人最後的一點溫存呢。
“你不是以前答應過我，以後不能自己逞強的嗎？怎麼能說話不算數呢？凌瓏。”
明明自己怕通，怎麼可以去做這種手術呢？
晉庭輝這個時候，恨死了凌瓏這樣好強的性格。怎麼可以揹着他偷偷地一個人跑到這麼遠的地方做流產手術。要不是醫生打電話說她一直昏迷不醒，他怎麼會知道凌瓏會揹着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晉庭輝覺得凌瓏也許醒過來之後不是馬上消失不見，就是會和自己離婚。
他推掉了晉是科技重要的股東大會，一路飆車到了醫院，看見凌瓏躺在牀上哭得眼淚都出來的樣子，揪心的疼痛感染了他全身。
晉庭輝發誓，自己要不惜一切代價，讓凌瓏留在自己身邊，讓那些人付出該有的代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