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瓏想起那段做飯的時光，在晉庭輝的監督下，從一個廚房新手，變成了一個廚房百事通。
難以想象，晉庭輝在最初的時候，是怎麼忍受她不太嫺熟的廚藝。
“以後……以後……”凌瓏笑容逐漸收斂下來，“不！我是說，你這心機男，還得我在廚房裡薰了那麼多油煙。”
“臉還那麼白，挺耐薰的，”晉庭輝放下筷子 ，伸手去揪凌瓏的臉。
“這是誇我呢，還是在貶我？”
“嗯……”晉庭輝順手敲了敲凌瓏的頭，“我的意思是，反正你這麼白，以後做法也不用擔心會被薰成黃臉婆了。”
“晉庭輝， 我們沒有以後。”
凌瓏看着滿桌豐盛的食物，再也沒有了最開始的食慾。
晉庭輝對此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意外，沒有說話。
“我想了很久，如果說離婚的話，你不會同意，如果說讓我離開的話，你也不會同意，所以，我做了點事情，能讓我們慢慢地疏遠，然後離開好像就能變得簡單一些。”
凌瓏端坐在晉庭輝對面，話說出來，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簡單許多。
“告訴我原因。”
晉庭輝儘量剋制住自己，手重重地放在桌在上，以免自己太沖動，對凌瓏用了什麼極端的方法。
他的眼睛像猛獸一樣盯着凌瓏，害怕一個眨眼，獵物就小事不見。她的淡定，已經超出了他能承受的範圍，怎麼可以這麼心平氣和地說出這些話來。
說得好像她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一樣。
“我想我不能和你一直走下去，你的人生應該有比我更好的選擇。”
凌瓏開口，她很想要和晉庭輝有一個孩子，但是她知道，這是已經變成了不可能。
“我的選擇只有你一個。”
晉庭輝的語氣顯得很平緩，但是急促的呼吸聲，好像馬上就要爆發一樣。
“你看，我們的問題就出在這裡。”凌瓏苦笑，這樣的告別對她來說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你愛我，我愛你，怎麼會有問題。”
晉庭輝的手抓着餐桌，凌瓏看見餐桌上的劃痕，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起了點效果，對於晉庭輝的狂躁症，復發對她來說是離開他最好的藉口，不復發對她來說同樣是離開他最好的藉口，至少說明，她離開以後，他的病大概再也沒有幾乎復發。
“我的選擇不止你一個。”
凌瓏站起來，低頭望着晉庭輝第一做的這些豐盛菜餚，再好吃，也不是現在。
“凌瓏，你到底在掩飾什麼？”晉庭輝站起來，朝着凌瓏走去。
他知道凌瓏在隱藏明天要去李靖宇那裡上班的事情，但是他總覺得現在的凌瓏，想要隱藏的事情，不止是這一件。
“我找了份工作。”凌瓏見晉庭輝走過來，移開椅子，慢慢後退：“是李靖宇的助理，我想像你這麼聰明的人，應該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你告訴我，是什麼？”晉庭輝一步一步逼近凌瓏，直到凌瓏靠在牆上，他才停下來，望
着凌瓏，不向前，也不後退。
“我很想離開你。”凌瓏擡頭迎上晉庭輝熾熱的目光，強調道：“很想。”
“凌瓏，你要知道，有時候想和做不是一回事。”晉庭輝筆直地站在凌瓏面前，面若冰霜，心早就涼了大半。
“現在就是那麼回事，並且，晉庭輝，你沒有什麼別的選擇，終究會在逐漸厭惡我的時候讓我走。或者，明天就讓我走。”
從超市回來到現在，天色已經黑下來，柔和的燈光打在兩個人的臉上，兩個人彼此眼神中的堅持，無需多言，相互看一眼，便知道。
“明天，你覺得你還有明天嗎？”
晉庭輝說完，將凌瓏攔腰抱起，不顧凌瓏在那裡一個勁地叫嚷這“放開”，直接把凌瓏扔到了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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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了嗎？”
凌瓏躺在牀上，從剛纔的激動，變得冷靜下來。
“不是，以後會有很多次。”
晉庭輝說完，俯身替吻上凌瓏的脣，此刻的他很憤怒，這個女人，怎麼連離開都說的這麼理智氣壯，明明知道自己即將會對她做什麼，還能那麼泰然處之。
是有多想離開。
“對我來說是最後一次。”凌瓏推開晉庭輝，翻了個身，沒有起身離開，而是將晉庭輝壓在身下，“不要對我溫柔！”
凌瓏弱小的身軀匍匐在晉庭輝身上，親吻着晉庭輝的脣。忘記了溫柔，撕咬着晉庭輝的一切。
情到深處，晉庭輝卻一把推開了她。
“夠了！”
凌瓏見晉庭輝睡到了一邊，自己則趴在牀上，小聲地嗚咽。
“我不會讓你離開！”晉庭輝望着凌瓏，身體因爲哭泣而變得有些輕微的顫動。
“那你就厭惡我吧！”凌瓏翻了個身體，看着天花板上的燈光，只覺得刺眼，一閉眼，眼淚又掉了下來。
“我只會愛你，不會厭惡你。凌瓏。”
晉庭輝牽着凌瓏的手，偏着頭把視線落在了凌瓏的臉上。想去爲凌瓏抹去，卻又不知道從何下手。
這個女人，到底經歷了些什麼。
“你會的， 晉庭輝，等到我不屬於你的時候，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都不屬於你的時候，你會厭惡。”
如果真的需要這麼做，現在的凌瓏已經別無選擇。
沒有自己，他也許還會愛別人，有自己，晉庭輝絕對不會愛任何人。
就是憑着這樣的認知，凌瓏覺得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麼。
不能爲晉庭輝生孩子的人生，只會讓凌瓏愛他的時候，更加痛苦。
“你不會那麼做的。”晉庭輝的語氣很肯定，他知道他們有多麼地相愛。
卻不知道，正是這樣的相愛，讓凌瓏開始冷靜地去考慮過他們的未來。
“如果，我知道我再也不能懷孕，我們再也不能有寶寶了呢？”
凌瓏從牀上坐起來，看見晉庭輝陰沉着一張臉，“有的事情，想要瞞住我一輩子，你不覺得對自己很殘忍嗎？”
不能懷孕的事實對凌瓏來
說很殘忍，但是晉庭輝的隱瞞，對凌瓏來說，是晉庭輝對自己的殘忍， 她不想看見晉庭輝對對他自己那麼殘忍。
他們都是很喜歡孩子的人。
“不，我只覺得這樣的事實對你很殘忍。”晉庭輝從牀上坐起來，雙手捏着凌瓏的肩膀：“我知道你有多想要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怕你會傷心，所以，當初不能讓你知道。”
“我已經傷心過了，現在，是我們該解決問題的時候。”凌瓏忍住自己的哭腔：“你看，我們都很想要孩子，然而事實是因爲我的原因，我們不能有孩子。所以，應該離開的人是我，懂嗎？是我！”
凌瓏說完，頭無力的垂下去，她真希望這樣的時候能早點過去，但是，時間在這時候，卻顯得無比地漫長。
唯有等待，才能親眼看見明天的日出。
“是誰教你這麼解決問題的。”晉庭輝恨不能鑽進玲瓏的腦袋裡，把她腦子裡的漿掏出來。
“這是我想了很久，對我們來說最好的解決方式。”
“凌瓏，你錯了，最好的方式，應該是我們一起走下去，就算沒有孩子也無所謂，對我來說，只能是你，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
晉庭輝無數次在凌瓏面前顯示出這樣的堅決，卻沒有意識到，這樣的話對凌瓏來說，就是甜蜜的毒藥，最後會葬送他們呃未來。
本來凌瓏就一根筋，他怎麼還能這麼認死理呢。
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問題，並不是靠着兩個相愛就能解決的，對一個正常的人來說，繁衍後代，延續基因，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人總是會變的，不是嗎？”凌瓏反問，甩開晉庭輝抓着她肩膀的手。“我現在就變了，再也不想和你一直走下去，我想要離開你，而離開你最好的方式，就是站在你厭惡的人那邊，然後你也會厭惡我，最後，我們就可以結束了。”
說這話的時候，凌瓏不着調心軟是什麼東西，她只有要達成目標的決心。
“凌瓏，你他媽是想生孩子想瘋了！”
晉庭輝一把扯開凌瓏的衣服，縱使裡面春光無限好，他也沒有心情去欣賞。
“晉庭輝，你他媽才瘋了，爲什麼要找上我，爲什麼非得要我和你生孩子，找別的女人不行嗎？爲什麼偏偏是我。”
凌瓏朝着晉庭輝大吼，顧不上自己的衣服被晉庭輝扯成什麼樣。她倒是希望他能愛上別人，這樣至少她最懂不過是被渣男給甩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因爲這個男人太好，不得不逼着自己離開。
“就是你，你還有意見嗎？”晉庭輝撓了下自己的頭髮，這個女人簡直要讓人發瘋了。
“有！你他媽對我那麼好乾嘛！生病了把我當成智障寵，喜歡就買買買，想都不用多想，就知道我愛你。不知道真相的時候還不介意我把別人的孩子生下來，對了，還有今天我從超市回來的時候，幹嘛非得提前把拖鞋給哄熱……”
凌瓏記得胡說一通，晉庭輝對她的好，她都記得清清楚楚，她才猛然發現，自己的生活，已經被這個男人給包圍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