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鍾煜是計劃當晚的飛機飛中國的,可是因爲父親突然住院而取消了,心情煩悶的他也沒有來得及告訴小熊這個消息。於是小熊以爲他已經在飛機上了,歡天喜地的跑來給蘇臻通風報信,心裡當然是有意撮合他倆。
蘇臻見小熊和玲子滿面春風而來,甚是欣喜。“呀,今天什麼風把你們倆給吹來了?”
小熊佯裝看了看窗外的風向,說道:“春風。”然後唱了一句,“春風啊春風,你把我吹來。”(改自歌曲《小草》中的一句。)
“哈哈。”蘇臻聽了喜笑顏開,“見了你再不開心的人都會開心,今天你是碰到什麼喜事了吧。”
“當然有喜事,那就是鍾煜這會兒在飛機上了,估計明天就到了。”小熊一邊說一邊暗暗打量着蘇臻的反應,看她並沒有什麼驚喜反應時,於是話鋒一轉,“他回來我就可以休長假了,你說能不開心嗎?這段時間我一個人真是操碎了心,他卻一個人逍遙快活着什麼都不管。”
“呵呵,你到時候不是要休婚假嗎?不就補回來了?”蘇臻笑着問。
“婚假是婚假,他不吭聲就把我撂下跑韓國去了,這也太不負責任了。等他回來我叫他過來喝酒,非要好好罰他幾杯酒纔好。”小熊又在巧設鋪墊了。“我跟他說了,叫他明天回來給你打電話。”
“給我打電話做什麼?”蘇臻故作不屑的說。
“哎呀,朋友嘛,打個電話也好啊,聯繫聯繫啊。”小熊尷尬的解釋。
小熊本是一番好心,想要撮合一對姻緣,卻讓蘇臻失落傷感了。本來她對鍾煜沒有什麼期盼的,他在哪裡他做什麼都與自己無關,可是聽到小熊這麼說,就滿心期盼了,期待他快些到中國,期待他如小熊所說打電話給自己。可是等到第二天夜裡,依然不見鍾煜給自己打電話,所以她就傷感了,她想自己是白白的期待了,他肯定不會打電話給自己了,他怎麼會打電話給自己呢。儘管她失落了,但是仍然一天天的期盼着,她每天都想:或許今天他會打電話給自己吧。
可是盼到情人節,都不見他的身影,這下蘇臻如受了重創般深深失落了,心想還是死心吧,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她甚至憤恨的想:朱朗哲如果你還會死不要臉的來哀求我,我就索性跟你算了,你的過去就既往不咎,只要以後對我忠貞不渝就好了。她想,哪有人不會失足犯錯呢,只是朱朗哲犯的是愛情的錯,可是這個對錯標準又是什麼呢,只要不第二次掉進同一個糞坑就好了。她偏激的爲朱朗哲找着開脫的理由,而且朱朗哲以前對自己確實不錯,給過自己最美好的愛,最溫暖的愛,只是自己現在覺得他不可原諒而不願意答應他,可是仔細想想他又何錯之有,人生本來就是一場錯誤的鬧劇,結了次婚離了次婚又算得了什麼……她這樣一想,覺得朱朗哲還是真的愛自己的,那麼真誠的找自己複合,只是自己的問題才弄的大家不高興,因爲她不願意任人擺佈,不可能讓你朱朗哲說了算。
話說那晚之後的第二天,小熊不見鍾煜回來,於是打電話過去詢問,才知道鍾煜因爲父親住院沒有回來,他不由爲自己的衝動和冒失而懊惱。但是心想蘇臻也許並不會在乎這件事情,也就沒有特意轉告她鍾煜的事。
日子很快到了情人節,蘇臻期盼的鐘煜沒有見到,她想自己多可笑,期盼着一個不可能的人,同時她也覺得命運的可笑,自己不喜歡的人卻如蒼蠅粘爛肉一般纏着自己,她隱隱感覺今天朱朗哲肯定會來。她不想見到他,也不想過情人節,她想如果不是開店,自己一定一個人偷偷躲在家裡了。夜裡,朱朗哲果然來找她了。
身穿修身襯衫領針織衫,一條藍色牛仔褲的朱朗哲顯得乾淨帥氣,彷彿大學生一般,絲毫看不出是已婚又離婚的人。他手捧一束紅玫瑰,提着一個榴蓮,一盒進口巧克力。榴蓮和巧克力是蘇臻的最愛。
“蘇臻。”他並不是很有信心的叫了她一聲,然後把禮物和鮮花送上。
蘇臻無奈的看着他,沒有接禮物,然後皺眉把頭扭開,心裡罵咧着,你幹嘛來啊,我的天啊,誰叫你來的啊,你怎麼還不死心啊,難道你要把我逼死嗎?她這樣想着,嘴上卻說:“今天什麼日子啊,買這麼多東西。”
“今天是情人節……”他囁嚅的回答,生怕說錯一個字惹蘇臻不高興。
“啊,情人節幹嘛送我東西……這不太好吧。”蘇臻不想收禮物。
朱朗哲備受打擊的低下了頭,說:“還是不肯原諒我麼?我是真心要悔改……”說句實話,蘇臻看見他這副模樣就來氣,但是想想發脾氣也沒有必要,於是好言相勸道,“過去的一切都結束了,如同秋天掉落的樹葉再也回不到樹上了,而樹枝在來年會重新長出新葉,再不會是從前那片一模一樣的葉子了。懂麼……我們之間的那片葉子已經永遠被埋葬在泥土之下了,已經腐爛了,連碎片和塵埃都找不到了……所以我無法接受你的禮物……我不想再解釋什麼了,也不是要故意拒絕,只是事情已經真的無法改變了。”蘇臻想着曾經的過往,說的自己都要感動的落淚了,她不知道爲什麼要經歷這樣狗血的事情,或許生活就是一出狗血的電視劇。
朱朗哲抱着玫瑰花正猶豫是走還是留猶豫不決時,老龔也興高采烈的抱着一束玫瑰花來了。一進門看見朱朗哲,說道:“蘇美女,有人給你送花哦,我還以爲沒有人送花給你呢,特地給你買了束花。”他徑直走向吧檯,把玫瑰花獻上,蘇臻伸出雙手接過,說道:“謝謝,還是老龔對我最好,關心單身女人。”她這樣說是故意說給朱朗哲聽的。
朱朗哲訝異的看着老龔,他不明白蘇臻怎麼會收他的花,這個糟老頭又黑又醜,還有一撮那麼不入流的鬍子,感覺就是個鄉下人。老龔見朱朗哲靜佇在那兒,於是接過他手裡的玫瑰花,說道:“嘿,你來送花,抱着花傻站在這裡做什麼,直接給蘇美女就是了。這麼帥的帥哥送的,她肯定要的。”老龔笑呵呵的說着,把玫瑰花雙手獻給蘇臻,“來,蘇美女,我代表帥哥送給你。”蘇臻看在老龔的面子上,收下了玫瑰花,說道:“今年情人節收到這麼多花,已經好幾年沒有收到過花了。”
“你想要?要的話我天天給你送都要得。我那地裡多的是野花,漂亮的很,每次給你裝一車來都沒有問題。”老龔打趣說笑着,然後又去拿朱朗哲手裡的禮物,說,“這個也是給蘇美女的不,我幫你給。”朱朗哲仍然是訝異的望着老龔,卻聽老龔說道,“追女孩子要膽大心細,你這樣傻乎乎的,不會有女人喜歡的,女人喜歡主動的,知道不,小夥子。”老龔樂呵呵的拍了拍朱朗哲的肩膀,驚的他身子微微趔趄了一下,並小聲回答:“嗯,謝謝。”
朱朗哲見店裡客人越來越多,識趣的離開酒吧,怕成爲被圍觀的對象,說實話剛纔他的表現簡直是糟糕透頂,可是他能怎樣呢。
話說情人節這晚,鍾煜無趣而又苦悶,只好拖了樸青河幾個好友一起喝酒。
“女人,真是麻煩的動物,又嬌氣又怪異,要哄着供着。我還真想像你一樣,找朵菊花算了。”心情不明朗的鐘煜,酒後說着瘋話。
“是,男人和男人才更真摯和純粹。你知道的,男人才更懂男人。”樸青河非常認真的回答,然後狐疑的問道,“怎麼了?被女人傷了?”
“傷倒是沒有,只是頭疼的很,一想到她就心亂……猜不透她,要是能猜透早就追到手了。可是她真的神秘莫測,感覺很難靠近,當你感覺她離你近了,但是她馬上就遠離你了。總之她不會離你太近,離你太近她就會疏遠你,很奇怪。不知道是我猜不透,還是她太難揣摩。”鍾煜撇着嘴說着心裡話,在發小面前他從不掩飾自己的心事,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兄弟,即便知道你的隱私和不堪,卻依然是鐵打的關係,不會嘲笑和不理睬你。“你們男人和男人間的愛情也是這樣嗎?”鍾煜好奇的問道。
“當然啊,一樣的。男男愛和男女愛是一樣的,你要看到有感覺的纔會來電,然後碰到你特別着迷的那個人,你就沒辦法控制自己了,會激動會心跳會狂喜,會想要保護他想要和他親密想要和他廝守,當然最開始的時候你是猜不透他的,只有慢慢相處纔會發現他其實和自己一樣,但是卻依然對他着迷。那你們男女戀也是如此麼?”樸青河回憶着過往說着自己的感受。
“當然是一樣的啊,看來你是愛過了,而且還很幸福過。”鍾煜狡黠的一笑。
“幸福過美好過,但是最後經不起金錢的考驗,還是分手了。感情還是要建立在麪包基礎上的。這錢真的害人,如果我有錢,我就找個男人去國外結婚……”樸青河說着自己的美好憧憬。“那你呢,愛過嗎?”
“從來沒有愛過,我也還說不清楚,不知道愛的定義是什麼,如果只是單純的自己一個人喜歡,而她又不喜歡自己,這算不算是愛呢?”鍾煜疑惑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