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他心裡有她的地方,纔會相信她沒有傷害伯母。
於是不顧傷痛的仍然喜歡着他,再痛也不肯放下,她以爲……他有他的苦衷,可現在才知道,原來這七年不過是自己的自以爲是罷了。
那她堅持的喜歡,又算得了什麼呢?
她可真傻!真傻啊!就這麼繼續愛了他七年。
安檸再堅強,但也只是個爲了心愛的人不顧一切的女子。
什麼痛她忍不了,除了……他帶來的。
這種痛已蝕骨。
這麼說來,他要收購ANH也是爲了報復她。
毀了ANH,是爲了毀了……她。
穆亦寒看着臉色越發慘白的安檸,眸子裡的慌張一閃而過。
於是快速的移開目光,逼迫自己不去看她。
安檸自嘲的笑了笑,眼神中有着深深的絕望,像極了在戰場上赴死的戰士。
她死死地盯着他,像是死前最後的掙扎一般出聲問道:“我最後問一次,你母親的死與我無關,你信我嗎?”
安檸絕望的雙眸中透着些許光亮,也許那是點點的期待……
“安檸!別讓我覺得噁心!”穆亦寒閉着眼,冷冷的開口說道。
她聽到他的話,眼裡的光點徹底熄了,徹底變成了黑色,灰暗的瞳孔像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淵。
她皺了皺眉,隨即便笑了,笑的絕望,笑的殘忍。
可那笑容中卻透露着那麼明顯的淒涼。
只是穆亦寒閉着雙眼,無法看見。
他不相信她,她也不想解釋,就算解釋,他也未必會相信。
“既然如此,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安檸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紅裙,好像剛纔發生的事與自己無關一般,毅然決然,毫不在乎。
只是垂在身側的左手在滴血,那鮮紅的血打破了她假裝的平靜,她很痛!傷口痛,心更痛。
她用那副冰冷的面具,緩緩開口說道:“穆少是否能收購ANH,我拭目以待。”
只是話語間的顫抖泄露了她的悲傷。
安檸說完飛快的轉身離開,留給穆亦寒一道火紅的身影。
她走的很快,好像多一秒也不想在這間包廂裡呆着一樣。
穆亦寒在她轉身的時候,就一直盯着她的背影,他看見了她流血的左手,握着酒杯的手緊了緊,雙眸幽遠溴黑。
他的目光緊緊的追隨着安檸,直到房門被關上。
“啪”
就在門被關上的瞬間,穆亦寒手裡的酒杯……碎了。
坐在一旁的蘇蔓妍盯着一地的碎片,不甘心的狠狠咬着牙。
......
安檸從包廂出來後,走起路來有些踉蹌,酒吧裡熱鬧非凡,可她卻像墜入冰窖。
遠遠的便看見周巖靠着車身等她。
周巖看見她出來,急忙迎了上去。
剛走近安檸,卻看到了她的手在流血,於是急忙的喊道:“小姐,你的手!”
“小傷,沒什麼大礙,我們回家。”安檸滿臉疲倦,低着頭緩步挪動雙腳。
周巖定在那沒走,他看着這樣的小姐,心裡的滋味說不上的難受。
自從回國後,小姐傷心的次數多了不少,早知道會這樣,他就不該同意小姐將ANH遷移到雲錦市的。
周巖無奈的搖頭,轉身朝駕駛座走去。
安檸上車後,便閉上眼休息,只是眉頭一直都是緊皺的。
她是真的很累,以前爲了公司,與各個難纏的老總糾纏也沒像今天這麼累過。
周巖回頭看見小姐的手還在滴血,擔心的說道:“小姐,先處理一下手上的傷吧。”
周巖知道小姐不想被打擾,可還是沒忍住提醒,她怎麼能這麼不在乎自己的身體。
聽到周巖的話,她緩緩睜開雙眼,低頭看着左手手掌被扎的很深的四個指甲印,開口淡淡的說道:“周巖,這點傷算得了什麼呢?”
安檸像是想到了什麼,嘲諷的勾起脣角。
怎麼每次從緋色酒吧出來都會流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