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果然是最傷痛的顏色。
她的衣服多半是火紅色,周巖以爲她是喜歡紅色纔會如此。
其實不是,她最討厭的就是紅色。
就像她曾經說的一樣,有些時候過於顯露的東西不一定出於喜歡,也可以是對傷痛的提醒,就像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好,不一定是因爲喜歡,也許只是無可奈何;就像在懸崖峭壁綻放的花,並不是喜歡懸崖峭壁,而是無法選擇……
“可是小姐……”
周巖還要勸她,卻被安檸打斷:“我說回家!”
這次聲音重了不少,一連說了三次回家,明顯有些不耐煩了。
她是真的想回家了,回到家她才能卸下這一身的“裝備”,她好累,心好疼,她快有些繃不住了。
周巖看到安檸滿臉的疲憊,不再開口,發動引擎將油門踩到底,以最快的速度駛回了別墅。
車在別墅門口剛剛停下,未等周巖下車,安檸便急忙打開車門,快步往裡面走。
穿過庭院,剛到大廳就看見周姨在等她,還有一桌子的飯菜。
“安檸,快去洗手吃飯。”周姨未發現安檸的異樣,看見她回來了,怕她餓就急忙招呼她。
安檸對周姨扯起一抹笑:“周姨,我沒胃口,你和周巖吃吧,我回臥室了。”
扔下這句話,就上樓直奔自己的臥室。
周姨看到安檸扯的那抹比哭還難看的笑,發現了她的異常,將目光投向周巖:“安檸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也不知情,小姐什麼也沒有說。”
“今晚安檸和誰見面了?”周姨盯着周巖皺眉詢問。
“是穆氏總裁穆少。”周巖不知道母親爲什麼會問這個問題,只當是因爲關心安檸。
周姨聽到後,先是震驚了一下,然後將目光緊緊鎖在二樓安檸的臥室門,整整五分鐘才移開視線。
“媽,怎麼了?”周巖看着母親時而震驚,時而疑惑,又時而豁然那不斷變化的臉,忽然感覺看不透母親了。
周姨藏起情緒,朝周巖笑了笑:“沒什麼,我只是太擔心安檸了,怕她受到傷害。”
……
安檸進到自己的房間後,連燈都沒來得及開,雙腿就像突然沒了任何力氣一樣,背靠門滑落下來。
安檸抱着雙腿,將頭抵在膝蓋上,眼淚就順着眼角滑落下來,她擡起手想要擦掉眼淚,可是怎麼也擦不乾淨。
她就這樣在黑暗中無聲哭泣,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一樣。
手上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殘留的血液結成小塊。
安檸像是什麼也感受不到一樣,保持着一個姿勢一直坐在那裡。
不知過了多久,她緩緩地擡起頭,看向臥室前方的落地窗,窗簾未拉,柔柔的月色從窗戶照了進來。
那月光讓她有些恍惚,眼神也變的溫柔了不少,因爲那月光像極了初見他時那晚的月光。
所有的回憶,帶着柔和的月光席捲而來,只是那些回憶……並沒有像他們初遇那晚的月光那般,柔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