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檸看着他眼裡的柔情,忽然就猜到了什麼。
她想起這幾天的種種,好像所有人都在幫他隱瞞,就連文湘都說謊瞞着她。
她昨天晚上給文湘打過電話,問出了昨天送她去醫院的就是穆亦寒。
還有今早專門爲她設計的禮服。
......
他對她還是那麼好,怎麼可能會是她想的那樣。
她不傻,這些線索擺在眼前,
他莫不是要公佈她......
若真是這樣,那就麻煩了。
穆亦寒難道沒有想到嗎?
種種麻煩都會找向他。
她皺眉看向臺上的穆亦寒,朝他使勁的搖着頭。
穆亦寒見她這副模樣,心裡忽然就被堵住了一樣。
她都知道了?
一種挫敗感突然涌了上來。
現場的人見穆亦寒久久沒有聲音,原本平靜的現場突然又吵了起來。
穆亦寒皺眉,將停在安檸臉上的視線收回。
手心裡的汗已經冰冷,泛着寒氣,凍住了穆亦寒的血液。
他凌厲的看向全場的人,將手裡的話筒胡亂一扔,然後頭也不回的下了臺。
安檸看到了他轉身的瞬間眼裡流露出的挫敗和失望,心裡一緊。
她猛的站起身,張嘴想要叫住他,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嗓子裡像是被一團棉花塞住了一樣,堵的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忽然就感覺到了害怕,害怕穆亦寒眼裡的情緒。
現場的人瞬間就沸騰起來,有的人憤憤的看向他離開的方向,但又不敢破口開罵。
陳叔、名忠看到此刻的場景,全都震驚的看向穆亦寒離開的背影。
這和他們之前說好的完全不一樣。
名忠見狀,快速朝後臺跑去。
陳叔反應慢半拍,剛反應過來名忠已經不見蹤跡。
於是他轉身也要朝後臺跑去。
“陳叔!”
安檸穿着高跟鞋,絲毫不管腳上的疼痛,朝陳叔的方向跑過來。
陳叔聽見安檸的聲音,頓住腳步。
“帶我去找穆亦寒好不好?”安檸的聲音有些抖,用一種近乎請求的聲音開口。
陳叔嘆了口氣。
能讓少爺當着全世界的人變卦的人,只有安檸一個了。
щщщ☢ttκan☢c○ “小姐啊,你知不知道少爺爲了這第三件事的宣佈,準備了多長時間。”
陳叔搖了搖頭,一臉可惜的說着。
安檸身子一頓,手變的越發冰冷。
他準備了很久?
安檸想到剛纔穆亦寒離開時的眼神,心裡像是被刀劃過一樣,血淋淋的傷口,扯得生疼。
“陳叔,帶我去見他吧。”
安檸的聲音越來越抖。
陳叔身子一震,她何時用這樣的語氣哀求過自己。
“好,我帶你去找少爺,”陳叔低聲說着,“小姐,少爺很愛你,不要因爲自己的想法,而無緣無故的辜負了他。”
“......”
不要因爲自己的想法,無緣無故辜負他。
安檸聽着這句話,心口一窒,什麼也說不出口。
陳叔帶着她進了後臺穆亦寒的專屬休息室。
門沒有關,安檸想也沒想就走了進去。
可裡面已經沒有穆亦寒的身影。
他已經離開了。
安檸有些落寞的看着空蕩蕩的房間,心像是一片荒野,空曠孤寂。
忽然看到桌子上有個藍色的心形錦盒,她快步走過去打開。
安檸打開後,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窒息的痛傳來。
小小的錦盒中躺着一枚形狀類似水滴的鑽戒,水滴的形狀很漂亮,邊緣故意刻成不整齊的模樣,晃眼一看,裡面還有一小片透明的雪花。
陳叔走過來,看着安檸手裡的鑽戒,嘆了口氣。
“這也是少爺親自設計的,本打算今晚發佈會給小姐的......”
“......”
安檸死死地攥着戒指,眼裡赤紅一片。
她本以爲他只是想要公佈女朋友的身份而已,但沒想到他今晚竟然是要當着全世界的人向她求婚。
可她......卻在不知道的情況下拒絕了他。
怪不得他轉身離開的時候眼裡的悲傷那麼大。
她這是做了什麼!
穆亦寒肯定以爲自己是拒絕了他的求婚。
他該是有多傷心。
安檸後悔的擡手使勁錘打着自己的頭。
“小姐,這是幹什麼?”
陳叔看着小姐的動作,心疼的開口制止。
“陳叔,我......這是做了什麼啊。”
安檸使勁的咬着脣,聲音顫抖的不像樣子。
“......”
陳叔低着頭,沉默不語。
她先是不信任他,還懷疑他在外面有別的女人。
現在又因爲自己的一個想法就示意他不要說第三個消息,可他的這第三個消息竟然是......要當着所有人的面向她求婚。
她真的錯了,錯的離譜。
他明明對她那麼好,可自己卻在傷害他。
安檸的脣已經被自己咬出血色,眼裡也像是被蒙上一層悔恨的白霧,逼得她鼻頭酸澀難忍。
“陳叔,快送我回家,萬一穆亦寒回去了呢?”
安檸將戒指放進錦盒裡,小心翼翼的攥在手裡。
她要去告訴穆亦寒,不能讓他誤會。
陳叔二話不說,和安檸快步走到車庫,開車駛向別墅。
車子在別墅門口還沒有停穩,安檸就急忙將車門打開,飛快的下了車。
安檸剛走進客廳,整個人僵在門口無法動彈。
別墅被佈置的極其浪漫,到處都是粉紅色的氣球、玫瑰花。
桌子上還擺放着紅酒和蠟燭。
安檸不敢邁進去一步,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心裡悔恨的種子,奔潰大哭。
陳叔將車停好後,跟在安檸的後面,看到別墅內的場景,也愣了一下,但只是一瞬就恢復了平靜。
“陳叔,這些是不是穆亦寒在我們走後找人弄得?”
安檸一直死死地咬着脣,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緩解心裡不斷漫延的痛。
“小姐,這些......應該是少爺自己回來佈置的。”
陳叔壓着嗓子開口。
“之前我們剛出門,少爺就特意給我打電話,問我們離開別墅了嗎?少爺應該就是在我們離開後,自己回來親手佈置的。”
陳叔猜少爺應該以爲小姐會接受求婚,然後回來後給她一個驚喜。
可誰想到會是現在的這種結果。
安檸聽後,粉嫩的脣瓣有血珠一滴一滴流了下來。
脣被她硬生生咬出了血。
好看的眼眸此刻也變的赤紅一片。
他爲了她,不顧發佈會,特意跑了回來,就爲了給她佈置驚喜。
可......一切都被她搞砸了。
安檸腳步僵硬的將別墅走了個遍,每一處好像都被他特意裝飾了,只是哪裡都沒有他的身影。
安檸聲音變的暗啞:“陳叔,穆亦寒會去哪裡?”
她低着眸子,咬破的脣瓣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仍舊死死地咬着流血的地方。
“有一個地方,少爺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去那裡。”
陳叔指的就是穆亦寒上次去的山頂。
安檸一聽,心裡卻涌上一抹挫敗感。
自己說着喜歡他,可竟然連他不開心時喜歡去哪裡都不知道。
“帶我去。”
安檸有預感,穆亦寒應該就在那裡。
她飛快的走出別墅,跟着陳叔上了車。
陳叔將車子開的很快,沒一會就到了山腳下。
“小姐,上面車子開不上去,需要自己爬上去,你......可以嗎?”
這座山又高又陡,小姐最近的身體狀況不好,根本就爬不上去。
“我可以。”
陳叔剛想勸她不要去,就被安檸打斷。
她的聲音堅定不移,不容許任何人拒絕。
安檸說完,就朝上面爬去。
陳叔見狀也沒再勸她,小姐的倔強程度他是知道的。
她決定的事,別人是勸不動的。
剛開始,安檸着急見到穆亦寒,所以爬的很快。
但到了半山腰,安檸的身體越來越撐不下去,腳步變得越來越緩慢。